苏予微脸上燥热些许,不得不为周砚深正名:“我觉得他不像gay啊……”
“还谈什么像不像,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我现在一切都想明白了,娶你是因为你好拿捏,他一个gay,那些豪门小姐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啊!”唐雨年咬牙愤恨,往鼓点密集的地方走去,“等着,姐妹我替你讨回公道。”
苏予微有些担心:“年年,你别去!”
唐雨年不管不顾,声音渐行渐远。
隔了好一会儿,苏予微听见“砰”地一声,接着便是唐雨年愤怒高昂的嗓音:“周砚深!这么些年晾着我姐妹,却来这里点男模,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有些慌了,掀开被子下床。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那边很吵闹,她隐约听见对面的惊呼声。
沈义枝的声音尤为突出刺耳:“哥!哥你流血了!”
“年年,发生什么了?”苏予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外套给自己套上,“年年,年年……”
苏予微一遍又一遍喊。
很长一段时间,电话另一头噤了声。
她只能听见几人慌忙的说话声。
背景音里传来一下又一下鼓点敲动的节奏音,仿佛打在苏予微心口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唐雨年跟她一样,在贵胄遍地的京城无权无势,周砚深想要收拾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被周砚深捡起,修长分明的指尖滴落几缕鲜红的血迹到地毯上,捏着它时狠狠用力:“啧,你朋友下手真狠啊,苏予微。”
苏予微捂着狂热跳动的心脏,尽量保持平静说道:“我马上过来,你别为难她。”
周砚深淡声,听不出情绪:“凭什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苏予微衣服都没换,睡衣外面穿了件外套,急匆匆出门:“她是为了我,所以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挺会偷换概念的,那你最好快点,我喝醉了,保不准下一秒就会对她动手。”
“周砚——”
嘟嘟嘟——
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却被挂断。
苏予微随手拿了包,穿上鞋。
林嫂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出来就看到苏予微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太太,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啊?”
苏予微“嗯”了一声,匆匆关门。
盛京会所。
沈义枝坐在周砚深身旁,手上拿着冰袋,时不时往周砚深脑袋上按,欲言又止:“哥……你还好吗?”
周砚深拿帕子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鲜红血液勾勒下的寸寸肌肉,性感得很突出。
他不耐烦地从沈义枝手中接过冰块,把她赶到一边:“按什么按,伤口早就好了,去相你的亲。”
秦修挤过来:“小枝这里有我们呢,深哥好不容易给你找来的人,人家好歹也是群公子哥,你别晾着人家,不礼貌。”
不远处的台球桌旁,站着几个面容清俊的男人。
家世虽比不过周家,也算是京城叫得上名号的青年才俊。
这次听说有机会跟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联姻,都齐刷刷来了。
结果目睹周砚深被一个陌生女人敲了一酒瓶,众人的表情各有千秋。
见沈义枝迟疑着,秦修眼神示意她:“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沈义枝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热闹的台球桌顿时安静下来,沈义枝心不在焉地冲这群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沈义枝。”
“沈小姐你好,我是君御集团的傅引承。”
“沈小姐好,我们以前在秦家太爷的寿宴上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
没人再去碰台球,众人都围过来,跟沈义枝做自我介绍。
周砚深亲自组局,还陪着来,足以见得这位领养的沈小姐在他心中无人匹及的地位。
跟沈义枝联姻,就等同于和周砚深搭上线。
一群小少爷们很殷勤,对着沈义枝嘘寒问暖。
周砚深不羁地靠在沙发上,见沈义枝那边进行得有条不紊,疲惫地抬抬眼。
这下,苏予微该不会再吃醋了吧。
苏予微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太爱吃他的醋。
他有时候也怪无奈的。
秦修舒了口气:“嫂子待会儿要来?”
“嗯。”周砚深阖着眼,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醉过那么多回,托那个傻B的福,今天有老婆接我回家。”
“……”秦修伸手在他后脑上摸了摸,“虽然止血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周砚深:“去医院干什么?她可是个律师,包好了连讹她的资本都没了。”
秦修忍不住笑:“行行行,听你的。”
光线触及不到的阴暗角落里,被周砚深称作“傻B”的唐雨年蹲在地上,左右两边是黑色西服套装的职业保镖。
唐雨年今天跟同事聚餐,来酒吧一不小心就嗨多了。
她到现在脑袋都是懵懵的。
刚才一想到闺蜜苏予微这些年受的委屈就怒火攻心,趁其不备,用酒瓶打了周砚深后脑勺一下。
陆远双手叉腰,怒目瞪着她,心里组织了一长串的话,到嘴边只剩下一个字:“呸!”
“呸”字越说越上口,陆远跟个豌豆射手似的朝她发射:“呸,呸,呸,呸,呸!”
唐雨年酒壮人胆大,抬起头直视陆远:“呸你大爷!除了呸字就没别的了?词汇量比你那个地方还小!”
陆远停下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装模作样地举起拳头:“——艹!我不打女人,但我真的好想打你这个女人!”
“有本事来打,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唐雨年身子一挺,梗着脖子。
秦修是和事佬,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他,他走过来:“别吵,能不能听我讲两句。”
“还剩一句,快say吧!”唐雨年不客气。
她知道自己落在周砚深手上没好下场,至少要在嘴上占到便宜。
秦修面部抽了抽。
“还有你……”唐雨年视线极具穿透性,一眼就聚焦到沙发上的男人,“你配不上我的微微。”
周砚深的轮廓被光影切割,线条冷锐肃杀:“我倒差点忘了,三年前她离开我,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要不是你这小嘴天天在她面前叭叭叭的……”
他在三年前就企图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用尽各种理由和借口抓住苏予微,不让她离开。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一败涂地。
苏予微只听得进去这个女人的话,她还是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三年,把他和金豆豆抛下。
周砚深的嗓音浸足了冷意,:“唐小姐,新仇旧账,要不要一起算?”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杂乱纷呈的光线渗透进来。
苏予微就站在光影里,发丝凌乱,走得很急,她小口小口喘着气:“周砚深,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