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子,你会背叛朕吗?”纳兰彻攥紧了手上的刀,仿佛只要宋塘稍有犹豫,便会一刀了结她。
“陛下,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有丝毫背叛之心,让奴才吃馒头被噎死,喝水被呛死,出门被车创死,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宋塘眼泪汪汪地发誓。
她仍觉得不够,头仰得老高,悲伤逆流成河道,“真的呀,陛下,奴才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鬼,死后也绝不离开陛下,每天缠着陛下,陪陛下吃饭睡觉杀豆豆!”
说着宋塘一把抱住纳兰彻的腿,悲悲切切。
请苍天,辩忠奸!
纳兰彻可是她的攻略对象,她怎么可能背叛呢!
纳兰彻扫了一眼抱住他大腿的某人,单手擒着她的下巴,无视她的满脸泪痕。
“是吗?这么忠诚呢!那朕怎么舍得让你死呢!只是朕很好奇,豆豆是谁?”
“?”一滴泪滴落在纳兰彻的手背,带着奥斯卡演技的温热,“豆豆就是陛下特别讨厌,特别想杀的人!您杀豆豆,奴才在旁边鼓掌。”
纳兰彻冷嗤一声,“你不是晕血?”
要命,回旋镖来了!
宋塘坚决道,“为了陛下,奴才可以克服。”
纳兰彻冷着脸甩开她的下巴,“放开朕,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让朕发现你背叛,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宋塘立马放开纳兰彻的腿,连忙点头,“嗯嗯。”
纳兰彻脱掉溅上血滴和某人眼泪的外袍,随意往地上一扔,大步流星地离开。
赵德海是人精,马上反应过来,把宋塘从地上拎起来,“快去伺候陛下沐浴。”
“我?”宋塘指了指自己,错愕得眼泪都止住了。
赵德海瞪了她一眼,一副“不然呢,难道是我”的表情。
气都不让喘一口?她刚才可是飙了一场大戏,情绪都还没平稳呢!
宋塘不着痕迹地拒绝,“可是我鞋子上有血,很脏,陛下不喜。”
赵德海又瞪她一眼,“给陛下沐浴,本来就要换一身衣服,而且浴室不准穿鞋。”
刚捡回一条命,这又来新的考验。
上帝,为什么总拿这种极限诱惑考验纯洁的少女,你良心不痛吗?
可是现在的宋塘,没有心思想美色的事情,纳兰彻今日这一出,摆明了知道有黑衣人找过她,在怀疑她。
他的消息如此灵通,一定是安排了人在监视着她。以后她得更加当心。
赵德海不留情面地催促着,宋塘这个打工人只得无奈来到浴室的小房间。
这里有各种衣物,毛巾,还有鞋子,类似于澡堂的换衣间。
宋塘把自己脚上带血的鞋子一脚踢到角落,然后换上专用的衣服。
这种专用于伺候陛下洗澡穿的衣物,主打简洁,修身,上衣加裤子,利于干活。
宋塘走出小房间的时候,随手带了几块毛巾,等会给纳兰彻搓澡。
她赤着脚,为了方便,还把裤脚稍稍挽起一些,露出白嫩的脚踝和一小节纤细的小腿。
绕过屏风,入目便是一片水雾弥漫,纳兰彻赤裸着上身,靠在池边,健壮的上半身因为水汽沾染,而变得分外迷人。
宋塘目光一路向下,“啧啧”两声,可惜了。
水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花瓣,直接把腰部以下的风景遮挡的严严实实。
水池是方形的,四周是大理石台面。因为蒸腾着水汽,地面是湿漉漉的。
宋塘很快把视线从纳兰彻身上挪开,观察了一下内部环境,柱子横梁衣柜颇多,也不知道这个浴室藏了多少人。
“还不过来?”某人的声音像催命符似的。
宋塘起脚小跑起来,刚踏上大理石台面,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前滑行,刹不住车,人直接向前扑过去,摔了个狗吃屎。
一道浅浅地低笑声从水池中传来,带着鄙视之意。
“蠢!”
“陛下,您说话好伤人呀!不带人格侮辱的!”
“那你倒是别老是犯蠢呀!”
“奴才第一次来,不知道这台面这么滑。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会了。”
宋塘边说着边爬起来,摸了摸摔痛的膝盖,蹑手蹑脚地往纳兰彻的方向靠近。
刚走到纳兰彻身后,宋塘又面临新的问题,是跪着给他洗?还是盘腿坐着给他洗?
当然是选自己舒服的姿势,她才不要跪呢,膝盖会疼,于是一屁股坐下,“陛下,奴才给你搓澡。”
虽然宋塘是个地地道道南方姑娘,但是北方的洗浴文化她也是丝毫没有领略过。
她猜测,八九不离十,就是硬搓,搓下一层皮即可。
她拿起水勺,浇了几勺子水在纳兰彻身上,然后把刚才拿的毛巾铺展开,卷一圈在手上,准备工作做好,开始勤勤恳恳给某人搓背。
她用的力气大,一会儿就把纳兰彻的背搓红了。
啊这!
是正常的情况吗?还是自己下手太狠?
此时横梁上的御风蓄势待发,就等着主人一个手势,他便会飞身而下,一刀解决掉那个很蠢的小太监。
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太监把陛下的背都搓红了,迟迟没有等到指示的御风,一脸茫然。
今日暗卫传来消息,说终于有人暗中联系小宋子,陛下以身作饵,引小宋子入局,如果她有异动,直接格杀勿论。
其实御风不理解,往常陛下怀疑一个人,便会直接杀掉。这个小宋子竟然让陛下亲自试探,确定她是叛徒,才愿意杀她。
她有什么特殊之处?无非就是比一般太监好看一些,白净一些,娇小一些。
一定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才不杀她的。
刚才还好好的纳兰彻,突然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宋塘心想,完蛋,是她下手太狠,把他搓痛了。
这是天要亡她。
宋塘小声问,“陛下,您没事吧。”
只见纳兰彻双手抱头,用手掌化拳,敲击着脑袋,人逐渐浮躁起来。
是头痛症发作了。
宋塘来不及思索,两只纤细的手,从后面绕到纳兰彻的太阳穴方位。
还没下手,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御风不能在等,这小太监的手都伸到陛下的头边了,再不阻止,刺杀都要成功,“陛下,这小太监竟敢害您,是否现在就杀了她。”
嘴上虽在问,手上却一用力,宋塘脖子上就出现一道血痕。
刀好锋利!
这人不会下班时间都在磨刀吧?
宋塘惊呼一声,“大哥,别杀我!我只是想给陛下按摩缓解头痛之症,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伐!”
“你明明就是想刺杀!” 御风用男人的第六感保证,她绝对心怀不轨。
宋塘真的很想翻白眼,这个人有病吧!“我刺杀?你看见我带武器了吗?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吗?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倒哔哔赖赖上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等会,他好像不是太监?
宋塘马上纠正,“皇帝不急护卫急,急也是白急!”
“你……”
纳兰彻头痛不已,无心理会两人吵架,强压着暴躁问,“你会按摩?”
“是的,陛下,我是高级技师水平,手法专业,而且不舒服不要钱哦,试试吧。”
“嗯。”
宋塘余光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刀,“喂,那谁,你刀拿稳一点呀!我还不想死呢!”
“……”
宋塘活动了一下手指,自己加了三分按摩技能,应该够吧。
柔软的手指在纳兰彻的太阳穴翻飞,头痛确实缓解不少。
纳兰彻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陛下,刀!奴才孩怕!”
“御风!”
御风讪讪的收起刀,有些遗憾地看了某人一眼,长的不男不女就算了,还是祸水之相,比后宫的娘娘还好看。
他迟早要抓住她背叛的证据,结果了她。省的她迷惑了皇上。
纳兰彻把头轻轻地靠在宋塘的腿上,状若无意的问:“你为何会缓解头痛症的按摩手法?”
“奴才有个朋友经常头痛,所以就会了。”宋塘张嘴就来,不用打腹稿,也不会红脸。
纳兰彻仿佛在思考话中的真假,半晌才嗤笑一声: “你还有朋友?”
宋塘无语,虽然她在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朋友,但是谁还没有一张邦硬的嘴。
“陛下,您看不起谁呢,奴才怎么就不能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