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野看着宾利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周遭的喧嚣似乎也随之远去。
他收回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平日的冰冷被一丝罕见的专注所取代。
他转身,对候在一旁的林柯开口,声音比往常低沉几分:“回去。”
林柯迅速安排车辆。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驶离,车厢内光线黯淡,气氛却因后座男人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凝重。厉寒野靠着椅背,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膝盖。
“林柯。”他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爷,您吩咐。”林柯从副驾驶位微微侧身,恭敬应道。
“查她。”厉寒野的指令依旧简短,但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林柯心中一凛。
他瞬间明白,“她”是谁。能让寒爷如此上心的,恐怕是头一个。
“是,爷。”林柯应下,心中已开始快速盘算。
另一边,司甜甜先让司机将顾雅知送回顾家。
车内,顾雅知看着身旁揉着脚踝,小脸微微皱着的司甜甜,担忧地问:“甜甜,你这脚真没事?是不是崴得挺厉害?”
司甜甜声音软糯:“没事的,就是现在有点肿,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
顾雅知还是不放心:“那你回去可得赶紧处理,别大意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不用,你快回家吧,别让你爸妈担心。”
司甜甜推了推她,“我哥哥在家呢,他会照顾我的。”
顾雅知这才作罢,叮嘱了几句,便先下了车。
司甜甜回到司家别墅,刚想一瘸一拐地溜回房间,一个清朗又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便从客厅传来。
“司甜甜,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只见司律穿着家居服,一米八几的个子,剑眉星目,此刻却眉头紧锁,三两步跨过来,不由分说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焦急和心疼。
他是典型的妹控,司甜甜就是他的眼珠子,心尖肉。
“哥哥,”司甜甜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蒙混过关,“我没事啦,就是走路不小心,自己崴了一下下。”声音娇娇软软,带着她惯用的撒娇意味。
“不小心?”
司律挑眉,他太了解自家妹妹了,她这眼神闪躲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事瞒着他。
“在哪儿崴的?和谁一起?严不严重?快给我看看。”一连串的问题抛出,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司甜甜被自家哥哥这审犯人似的架势弄得有些头大,眼神飘忽不定:
“就……就今天晚上同学过生日,我穿了双新买的高跟鞋,走路不太习惯,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就崴了。”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司律的脸色。
司律半蹲下身,看着脚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妹妹红肿的脚踝,见只是轻微红肿,并没有伤到骨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聚会的细节,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沉了几分,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他扶着司甜甜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坐下,随即吩咐管家:“王叔,拿冰袋来。”
司甜甜看着哥哥一气呵成的动作,眼里温柔,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抱着自家哥哥撒娇道:“哥哥真好,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司律被她哄得没了脾气,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厉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林柯的效率一向令人惊叹。不过一夜,一份详尽的资料便整齐地摆在了厉寒野宽大的紫檀木办公桌上。
“爷,您要的资料。”林柯垂手立在一旁,声音沉稳。
厉寒野伸手拿起,翻开。
首页,是一张女孩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司甜甜,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不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
那种清纯与娇媚在她身上奇异地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厉寒野的目光仿佛被黏住,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的边缘,感受着那微凉的纸张。
京市司家的小公主,司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因为幼时被司家的仇敌绑架过,导致后来被司家保护得滴水不漏,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19岁,现就读于京华大学中文系,大二,是师生公认的校花,没有男朋友。资料上还附了几张生活照,有她在校园银杏树下的回眸,有她在图书馆安静阅读的侧影,每一张都鲜活灵动。
“果然是司家。”厉寒野低语,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眼神却愈发深邃。
他想起初见时,脚明明疼得眼圈泛红,却还敢含着泪光,倔强地瞪着他。
那双清澈又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像一把没有形状的钩子,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挠着他的心。沉寂了二十六年的心湖,第一次泛起了名为“失控”的涟漪。
他缓缓合上资料,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与占有。
司甜甜。
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过,带起一丝丝电流般的酥麻。
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夜色沉沉, 雾气氤氲。
厉寒野看不清四周,唯有司甜甜的身影清晰可见。
她依然穿着那条浅色丝质吊带长裙,一只白皙如玉的小脚微微抬起,脚踝处那片惹眼的红肿,无端刺痛了他的眼。
他不受控制地走过去,他宽大的手掌握住那只玉足。
细腻的肌肤触感温热,带着少女独有的淡淡馨香,从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低下头,指腹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着她脚踝处那片娇嫩的肌肤,感受着那因他触碰而引起的轻微颤栗。
“别……”司甜甜似乎想将脚缩回去,声音带着哭腔,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几分羞怯,几分薄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直直地瞪着他。
那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却又透着不服输的倔强,像羽毛一般,一下下挠着他的心尖。
他非但没松开,反而将那小巧的脚踝握得更紧了些,力道却又控制得刚好不让她吃痛。梦里的他,比现实中更为大胆,更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