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睛看着前方，没看他：“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拿驾照也就五个月，哪有你说的那么久。”
她想说在他看来可能是只过去了五个月，可在她这里已经是五年之前了。
如果没有经历这五年，她或许可以欢呼雀跃地坐下来，说不定还要嘚瑟一番。
但是现在……
顾淮序启动车子，向江雪柔定的饭店走去。
车内安静，凌曦静静地划着手机没说话。
江漓书给江雪柔回完信息后抬头看着前面一直沉默的两人：
“你们是吵架了吗？”
饶是她反射弧再长，现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了。
她虽然去深城的时间不多，但每次去可都是跟凌曦和顾淮序一起玩的。
凌曦在顾淮序面前虽然很乖，但绝不是一个话少的人。
甚至还是一个小话痨。
还是那种她说话，顾淮序不回答她会一直缠着他磨着他的那种。
当然，她哥也一直都乐在其中。
凌曦没说话。
顾淮序开车间隙往她那里瞥了眼，依旧是他惯常那副散漫的调调，
“估计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那还不是怪你。”江漓书说：“曦曦生病你还去雪场滑雪，雪场到底有谁在啊，你就非得去，跟这辈子没滑过雪一样。”
她微微起身拍了下凌曦的肩膀：“也就是曦曦脾气好，就自己生闷气，要是我肯定先把你暴揍一顿。”
红灯车子停下，顾淮序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却落在凌曦身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我倒是希望她能直接动手，别让我猜来猜去的。”
“我也没让你猜。”凌曦目光直泠泠地看过去：“上一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顾淮序怔了一瞬，随后表情淡了许多，“曦曦，别说气话。”
“不是气话。”凌曦重复：“我不说气话。”
“哎呀，绿灯啦！”江漓书看气氛不对，立刻开口：“哥，快点，妈妈在等着了。”
车子重新动起来。
这下路上再也没人开口，大家都想着各自的事。
江雪柔定的是家私厨菜。
顾淮序停了车估计还在生刚刚凌曦那话的气，直接开了车门下去，没管她们。
江漓书啧了声，带凌曦下车后挽住她的胳膊，吐槽道：
“脾气真差，难怪你会跟他生气，我们进去吧。”
都已经到门口了，凌曦再走也不合适，跟着江漓书往里面走。
“这家私厨是我妈妈的一个朋友开的，我来过好几次，味道不错。”
三人一起进了包厢。
江雪柔正在跟私厨老板说着话，看他们来了，老板起身出去了。
江漓书和顾淮序一起喊了声：“妈妈。”
凌曦也礼貌打招呼：“阿姨好。”
“淮序。”江雪柔上前抱了抱他：“咱们母子俩有半年没见了吧？你这孩子要来京禾市也不跟妈妈说，妈妈还是从你爸那里知道你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开学才过来呢。”
顾淮序和顾父顾母关系都不算亲近，闻言只是淡淡说了句：
“到京禾市来有点事，所以就先过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凌曦，江雪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笑着和凌曦说话：
“曦曦，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凌曦扯着唇礼貌地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话，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打招呼：
“阿姨好。”
“坐下边吃边聊吧。”江雪柔拉着凌曦坐到了身边的位置。
凌曦微微蹙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雪柔不喜欢她，凌曦很早之前就知道。
特别是她和顾淮序渐渐长大，看到顾淮序身边的人一直是凌曦后，她每次去深城时对她的不喜就愈发明显。
明里暗里让凌曦不要总缠着顾淮序这些她都习惯了。
甚至有一次顾淮序的爷爷奶奶开玩笑，说让凌曦和顾淮序十八岁之后就订婚，大学毕业就结婚时，江雪柔厉声打断。
把凌曦配不上顾淮序写在了脸上。
所以凌曦搞不懂这会儿他们吃饭，江雪柔为什么又要把她叫过来。
还有现在拉着她坐在她旁边的举动，她也不理解。
几人坐下后侍者开始上菜。
他们一家三口口味差不多，都嗜辣，所以江雪柔点的都是川菜和湘菜。
菜上齐后，顾淮序看着一桌菜皱了皱眉，问侍者要了菜单递给凌曦：
“好多菜你都吃不了，你自己点你自己喜欢吃的。”
凌曦接过菜单，但没按他说的做，只放在了旁边。
“看我都忘了。”江雪柔懊恼道：“凌曦不爱吃辣啊，你点些清淡的，下次阿姨注意。”
“不用了。”凌曦摇头，疏离地拒绝：“我可以吃的。”
“曦曦，你别跟我客气。”江雪柔说：“之前淮序在深城也多亏了你和你家人的照顾，我本来就是要谢谢你的。”
江漓书开玩笑道：“哎呀妈妈，曦曦都我们自己人，你就别跟她客气了，待会儿她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江雪柔听到她这话面色变了变，随后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是啊，我看小书和曦曦关系好得像是亲姐妹，还想着让曦曦认我做干妈呢，就是不知道曦曦同不同意。”
这话凌曦当然听明白了。
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也都是成年人了，谈恋爱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江雪柔怕顾淮序和凌曦真的在一起。
或者想得更远，怕他们真的走到结婚这一步。
这些后要是上一世的凌曦听到，或许会觉得难过，但是现在凌曦听着也没什么感觉。
甚至觉得庆幸。
庆幸江雪柔依旧看不上她，这样就又多了一个人的阻碍顾淮序靠近她。
她也有更多理由远离他了。
不过其他人好像并不这么想。
江雪柔这话说完，除了凌曦本人，其余二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顾淮序脸色发沉，比凌曦先开口：“我不同意。”
“你这孩子。”江雪柔尴尬地笑了下，随后道：“我认凌曦当干女儿，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不好吗？”
“而且，凌曦都没说话，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兄妹。
顾淮序听到这个词，想到前段时间他刚回国去找凌曦时，她也说了，只把他当哥哥。
狗屁哥哥，谁要当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