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到时被洛映山贬妻为妾。
狼狈且难堪。
和离。
这两字一出,众人目光尽数看过来,空气似乎凝固几分。
洛映山意味莫名,语气加重:“你在说什么?”
沈之葳话说出口,只觉心头松快几分,也不觉得后悔:“你既然喜爱婉容,对我这妻子早已满心厌倦,不如彻底分开,免得相看……两相厌。”
洛映山惊怒异常:“你是在威胁我?”
他朝沈之葳步步逼近,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你容不下婉容,便打算用和离来逼我?”
他气势极盛,沈之葳不愿他靠近,下意识后退一步。
“既然情分已尽。”
“和离,对你我都好。”
洛映山死死地盯着沈之葳,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你得知了裴庭风不久后要凯旋一事,迫不及待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毕竟,他为了你,至今还未成亲。”
沈之葳猛然抬头看他。
裴庭风。
多年前日日念叨在嘴边的名字,如今陌生得像是上辈子一般……
他得知自己今日的情形,怕是会嘲笑自己识人不清。
沈之葳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面色不变:“我与你说和离一事,你牵扯旁人作甚?”
洛映山心头怒火更甚。
这个叫她这些年日思夜想,甚至日日垂泪思念的旧情人,居然腆着脸说只是旁人?
“夫人!”
婉容下跪,纤细柔弱。
她抬头,早已泪流满面:“是我贪得无厌,与映山相恋,乞求在他身边有个位置。”
“但不敢叫夫人为难,我愿只做个无名无分的侍女,一辈子陪伴在映山身边,求您怜悯。”
沈之葳垂眸打量着她。
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可真妙。
洛映山自诩与婉容情投意合,又怎么容忍她伏小做低,如此卑微的爱意,叫他满心动容,只是……
他眸光沉了沉:“你想要和离,与那裴庭风双宿双飞,这等好事,也得叫我同意才是。”
“来人,还不请夫人回去。”
他语气不耐。
一旁的洛明川神色担忧,弯腰扶起婉容。
少年冰清玉润,一举一动尽显风貌,不在意旁人眼光,蹲下身子,为她抚平凌乱的衣摆。
婉容朝他含笑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倒是母子情深。
沈之葳默默收回视线。
心中知晓和离一事,并非那么仓促就能定下。
只是洛映山已有贬妻为妾的念头,拒绝和离又有什么意思?
左右不过是作践磋磨她罢了。
“这事我既然开口,便请你好生考虑。”
她想到一事,顿了顿,缓缓抬眸:“……还有一事,我乃洛府主母,只说你为了一女子便惩罚我这个正妻,事情传出去,难免叫人觉得你后宅失和,有失公允。”
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连“齐家”都不能做到,如何能“治国”、“平天下”呢?
这无疑是给朝堂上的政敌弹劾的借口。
洛映山眉头皱得很深,半晌才道:“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她轻笑:“那我便告辞了。”
离开时,她脚步一顿,看向跪在一旁的香玉,眼眸沉了沉:
“我想起一事——前两日便是你打了初夏?”
初夏下意识攥紧了手。
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胀痛感。
香玉心头一跳,在洛映山父子面前想为自己狡辩一番:“回夫人,是初夏对容……”
“啪!”
沈之葳不想听她废话,示意初夏一眼。
初夏咬紧牙关,当着众人的面扬手打回去。
香玉吃痛,转头朝婉容哭诉:“娘子,奴婢冤枉……”
洛映山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婉容惊呼一声,柔柔弱弱道:“夫人心中有气,只管出气便是。只是,当时香玉是为了护我,才无意间伤及初夏,我心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