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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6集:首次逃离遭拦截

下午两点十分,周特助的车停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门口。

“陶小姐,您在这里休息,晚上八点我来接您。”周特助下车为她拉开车门,“肖总交代,这期间您不要联系任何人,手机最好关机。”

陶子涵点点头,目送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她转身走进咖啡馆,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窗外是陌生的街景,行人匆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在乎。

服务生送来菜单,陶子涵点了一杯黑咖啡——肖百川训练出来的习惯,已经成了本能。她自嘲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想给林悦发信息,却想起周特助的嘱咐,又放下了。

咖啡馆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煎熬。陶子涵想起医院里的母亲,想起那张存着三百万的银行卡,想起肖百川那句“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交易。她的自由,换母亲的命。

可如果赵珊珊说的是真的呢?如果母亲本等不到肾移植呢?如果这一切都是肖百川和赵珊珊联手设的局呢?

疑心像野草一样疯长。陶子涵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到柜台结账。

“有后门吗?”她问服务生。

服务生指了指走廊尽头。陶子涵快步走过去,推开后门,是一条狭窄的巷子。她沿着巷子跑出去,来到另一条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问。

陶子涵愣住了。她能去哪?医院有赵珊珊的眼线,别墅不能回,林悦家可能会被监视…

“往前开。”她最终说,“随便转转。”

车子驶入车流。陶子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想起一个人——老陈。赵家的管家,那个知道真相却不敢说的人。

她拿出手机,开机,找到老陈的号码拨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老陈的声音压得很低:“陶小姐?您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陶子涵也压低声音,“陈伯,我想知道更多。关于那场火灾,关于三个女孩,关于我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陈换了个地方说话:“陶小姐,有些事电话里说不安全。您现在能来城西的旧货市场吗?我在后街的‘陈记茶馆’等您。”

“好,我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陶子涵对司机说:“去城西旧货市场。”

车子掉头,驶向城市另一端。陶子涵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肖百川发了条信息:“我在外面走走,晚上自己回别墅。”

信息发送成功,但肖百川没有回复。

城西旧货市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狭窄的街道两旁堆满了各种旧家具、老物件。陶子涵按照老陈说的,找到后街那家不起眼的茶馆。门面很小,招牌上的字都快褪色了。

她推门进去,老陈果然在角落的桌子旁等着。见她进来,老陈示意她坐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陶小姐,您不该来的。”老陈低声说,“珊珊小姐的眼线到处都有。”

“我不怕。”陶子涵说,“陈伯,请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唱那首《月光摇篮曲》?为什么我手腕上的胎记和赵家女儿的一样?”

老陈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本子,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的记。有些事,我记下来了,但从来没敢给任何人看。”

陶子涵翻开本子。纸张已经泛黄,字迹潦草但清晰。最早的记录是1997年:

1997年5月12,晴

夫人生了,是个女儿。老爷取名赵清月,小名月月。夫人亲手编了红绳手环,系上祖传的铜钱,戴在小小姐右手腕上。小小姐手腕有个小小的月牙胎记,夫人说那是月亮的祝福。

赵清月。月月。陶子涵的心跳加快了。

她继续往下翻:

1997年6月3,雨

保姆张秀芳最近行为怪异,总往医院跑。她女儿和小姐同一天出生,但生下来就有心脏病,医生说活不过三岁。夫人心善,让她带薪休假照顾孩子。

1997年6月15,阴

出事了。张秀芳的孩子昨晚死了。她哭了一夜,今天看小小姐的眼神不对劲。我跟老爷说了,老爷说我想多了。

记跳到2003年:

2003年6月10,晴

张秀芳辞职了,说回老家。但有人看见她在天平山福利院附近出现。那里有两个和小小姐年龄相仿的女孩,长得竟有七八分像。太巧了,巧得让人害怕。

2003年6月14,雨

夫人说想月月了,要去福利院看看。我陪着去的。见到那两个女孩时,夫人都惊呆了——太像了,简直像三胞胎。其中一个女孩右手腕有月牙胎记,夫人当场就哭了。但那孩子什么都不记得,福利院说是火灾幸存者,脑子烧坏了。

陶子涵的手开始发抖。所以她真的是那个有月牙胎记的女孩?那为什么又成了孤儿?

2003年6月15,火灾

出大事了。福利院起火,三个孩子被困。肖家那个小少爷冲进去救人,救出来两个,一个右手烧伤,一个左手烧伤。但那个有胎记的女孩…不见了。夫人疯了似的找,最后在废墟里只找到那截红绳手环。

2003年6月20,阴

有人在另一家福利院发现了那个有胎记的女孩,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右手烧伤严重。夫人想收养她,但老爷不让,说怕触景伤情。最后女孩被一对姓陶的夫妇收养。夫人偷偷去看过几次,每次都哭成泪人。

陶子涵的眼泪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字迹。所以她是赵清月?那个真正的赵家女儿?可为什么她不记得?为什么她会在另一家福利院?

“火灾那天,”老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有人看见张秀芳出现在福利院附近。我怀疑是她带走了您,把您送到另一家福利院,然后制造了您已经死在火灾中的假象。”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陶子涵哽咽着问。

“因为嫉妒。”老陈的眼神悲伤,“她的女儿死了,而夫人的女儿活着。她不甘心。后来她把自己的侄女——就是左手有疤的那个女孩——冒充成赵家女儿送回来,说那就是在火灾中幸存的孩子。夫人当时精神崩溃,老爷又忙着处理火灾的后续,就这么…信了。”

一切都说通了。为什么赵珊珊要冒充,为什么陶子涵会有那些记忆,为什么林婉如听见《月光摇篮曲》会崩溃。

“那DNA报告呢?”陶子涵想起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我不是赵珊珊的双胞胎,报告怎么会…”

“报告是珊珊小姐伪造的。”老陈说,“她几年前就发现了真相,发现自己是保姆的侄女。她害怕失去一切,所以提前准备了假的DNA样本。肖总拿去做鉴定的头发,本不是她的,是她在您搬进别墅前,从您房间里偷的。”

陶子涵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原来从始至终,她都被算计得清清楚楚。

“陶小姐,您现在很危险。”老陈抓住她的手,“珊珊小姐不会让您活着的。您知道得太多,会毁了她的一切。”

“那我该怎么办?”陶子涵茫然地问。

“离开。”老陈从怀里掏出一张火车票和一个小布包,“今晚九点去云南的火车,票我买好了。布包里有点钱和一部新手机,您到云南后联系上面的号码,会有人接应您。”

“可我母亲…”

“您母亲那边,我会想办法。”老陈的眼神坚定,“先保住您自己的命,才能救您母亲的命。”

陶子涵看着那张火车票,手在发抖。逃离,像二十三年前一样,再次逃离。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茶馆里的灯亮了,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被猛地推开。

陶子涵抬头,心脏骤停——周特助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陶小姐,”周特助的声音很冷,“肖总请您回去。”

老陈猛地站起身,挡在陶子涵身前:“周特助,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伯,这件事您最好别管。”周特助示意身后的人上前,“肖总有令,带陶小姐回别墅。现在,立刻。”

两个男人走过来,一左一右架住陶子涵。她想挣扎,但力量悬殊太大。

“放开她!”老陈想阻拦,被周特助一把推开。

“陈伯,看在你为赵家服务多年的份上,这次我不追究。”周特助低声说,“但如果您再多事,就别怪我不客气。您儿子的药,还在珊珊小姐手里。”

老陈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

陶子涵被架出茶馆,塞进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周特助坐在副驾驶,冷冷地对司机说:“回别墅。”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陶子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看着茶馆门口老陈佝偻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为什么?”她问,声音嘶哑,“为什么不让我走?”

周特助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陶小姐,有些事您不明白。您现在走了,死的不只是您母亲,还有肖薇小姐,甚至肖总自己。”

“什么意思?”

“赵珊珊小姐已经知道肖总在查真相。”周特助的声音压得很低,“她今天下午去了别墅,在画室安装了窃听器。如果现在您消失,她会立刻撤掉器官捐献协议,肖薇小姐会死。同时她会公开您替身的身份,说肖总为了掩盖真相故意安排您失踪,到时候肖氏的股价会,肖总会身败名裂。”

原来如此。她不只是筹码,还是人质。

车子驶入别墅区,铁门缓缓打开。庭院里的灯都亮着,将整栋别墅照得像座华丽的牢笼。

车停在门口,周特助为她拉开车门:“陶小姐,请。”

陶子涵下车,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某个窗户,窗帘后站着一个人影——是肖百川。他站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陶子涵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沉重得像枷锁。

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走进门厅。周特助跟在身后,关上门,落锁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

“肖总在书房等您。”周特助说。

陶子涵走向二楼。每上一级台阶,都像走向刑场。她知道,这次回来,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灯光。她推开门,肖百川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为什么逃跑?”他问,声音很平静,但陶子涵听得出里面的怒意。

“因为我母亲等不起了。”陶子涵说,“因为赵珊珊在害她,而你明明知道,却还在跟我谈条件。”

肖百川转过身。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布满血丝:“你怎么知道?”

“老陈告诉我的。”陶子涵直视他的眼睛,“他还告诉我,我是赵清月,是你们赵家真正的女儿。而赵珊珊,是保姆的侄女,是个冒牌货。”

肖百川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向前一步:“证据呢?”

陶子涵从口袋里掏出老陈的记本,扔在书桌上:“这是老陈二十多年的记。你自己看。”

肖百川拿起记本,一页页翻看。他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痛苦。翻到最后,他的手在发抖。

“如果这是真的…”他的声音嘶哑,“那薇薇的肾源…”

“赵珊珊本不会捐。”陶子涵冷笑,“她只是在用这个威胁你。一旦你拆穿她,她会立刻撤掉协议,让肖薇等死。而我母亲…她本就没打算救。”

肖百川放下记本,双手撑在书桌上,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需要时间。”他最终说,“需要证据,确凿的证据,才能扳倒赵珊珊,才能救薇薇和你母亲。”

“证据?”陶子涵走到他面前,“我就是证据。我手腕上的胎记,我会唱那首歌,我记得那些地方。还有画室里的窃听器——那是赵珊珊装的,她想录下我说出真相,然后灭口。”

肖百川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画室有窃听器?”

“C告诉我的。”陶子涵说,“那个一直在帮我的人。”

肖百川的眼神变了,变得复杂难辨。他走到书架前,按下一个隐蔽的开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保险柜。他输入密码,柜门打开,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一个小小的信号扰器。

“画室的窃听器,我昨天就发现了。”他转过身,看着陶子涵,“我也知道C是谁。”

陶子涵愣住:“是谁?”

肖百川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拇指摩挲着那个月牙胎记,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月月。”他轻声唤道,“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陶子涵的眼泪掉下来。这一次,她终于确认了——他就是那个小川哥哥,那个她等了十五年的人。

窗外,夜色深沉。别墅里灯火通明,像一座孤岛,在黑暗的海面上漂浮。

而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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