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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7集:肖母到访险露馅

法语课进行到一半时,门铃响了。

陶子涵正跟着老师练习发音:“Je suis ravie de vous rencontrer…”(很高兴见到您),楼下传来的急促铃声让她心头一跳。别墅的门铃很少响,肖百川有专属的指纹锁,周特助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有门卡。

“继续。”法语老师克洛伊夫人示意她不要分心。

但门铃又响了,这次是三声连续的催促。陶子涵听见周特助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接着是短暂而恭敬的问候:“夫人,您怎么来了?”

夫人?陶子涵的脑子飞速运转——肖百川的母亲?那个在婚礼上只远远见过一面、坐在主桌的贵妇人?

“珊珊呢?”一个端庄中带着威严的女声传来,“听说她恢复得不错,我来看看。”

陶子涵的脸色瞬间白了。肖百川出差前只说下周三有赵家家宴,可没说他母亲会突然来访!她连肖母长什么样、什么性格、和赵珊珊关系如何都一无所知!

克洛伊夫人看出她的慌乱,轻声提醒:“赵小姐,您需要下楼吗?”

“我…”陶子涵站起身,手心全是冷汗。她看向墙上的镜子,今天的装扮是简单的米色家居服,头发随意扎着——这完全不符合赵珊珊见客时的精致形象。

楼下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不用通报了,我直接上去看看珊珊。这孩子的病我最挂心…”

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

陶子涵冲出学习室,迅速闪进旁边的卧室,反手锁门。她扑向衣帽间,手指划过一排排衣服——太正式的不行,太随意的也不行。最后她抓起一件浅灰色羊绒开衫套在家居服外,又迅速把头发散下来,用梳子扒拉了几下。

敲门声响起:“珊珊?在里面吗?我是肖阿姨。”

声音已经到了门外。

陶子涵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赵珊珊记里的内容——关于肖母的部分只有零星几句:“肖夫人喜欢乖巧懂事的类型,每次见面都要考察礼仪。”“她送的翡翠手镯必须戴着,虽然丑。”

翡翠手镯!陶子涵冲向梳妆台,翻找首饰盒。在最底层找到了那只通体翠绿、水头极好的镯子,她费力地套进左手腕——冰凉沉重,像一道枷锁。

最后一次深呼吸,她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妇人,穿着墨绿色刺绣旗袍,外搭黑色羊绒披肩,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她的面容端庄,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但眼神锐利如鹰,正上下打量着陶子涵。

“肖阿姨。”陶子涵努力扯出微笑,模仿赵珊珊那种慵懒中带着尊敬的语气,“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

肖母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继续打量她,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手腕上逡巡。那眼神让陶子涵觉得自己像一件正在被鉴定的古董。

“瘦了。”肖母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听说你恢复期很辛苦。百川也真是,不好好照顾你。”

她说着,很自然地走进卧室,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得像在自己的宫殿。周特助站在门口,表情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陶子涵注意到他的手背在身后,似乎在发什么信号,但她看不懂。

“来,坐这儿。”肖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陶子涵顺从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这是赵珊珊记里提过的“肖夫人喜欢的淑女坐姿”。她的心跳得像打鼓,但脸上必须保持镇定。

“我听百川说,你记忆还有些混乱?”肖母状似随意地问,但眼神紧紧盯着陶子涵的反应,“有些人和事想不起来?”

“是…有些模糊。”陶子涵谨慎地回答,“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常见的,需要时间。”

“那你还记得去年我生时,你送了我什么礼物吗?”肖母突然问。

陶子涵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怎么可能知道?记里没写这种细节!

“是…”她的大脑飞速旋转。赵珊珊喜欢送什么?画?珠宝?还是…

“是一幅你亲手画的肖像。”肖母替她说了出来,语气依然平淡,“画的是我和百川父亲年轻时的合影。你说那是据老照片重新创作的。”

陶子涵勉强笑了笑:“是的,我记得。您喜欢吗?”

“喜欢。”肖母点点头,但话锋一转,“不过你画错了一个细节。我年轻时不戴珍珠耳环,戴的是翡翠。那对翡翠耳环是百川外婆传给我的,后来给了你母亲。”

陷阱!这是一个测试!

陶子涵的手指掐进掌心。赵珊珊记里写过,肖母是个极其注重细节的人,最讨厌别人记错关于她的事。而现在,她完全暴露了。

“我…”她试图解释,“可能是因为记忆混乱,画的时候…”

“没关系。”肖母突然笑了,笑容温婉,但眼底没有笑意,“生病嘛,可以理解。我只是随口问问。”

她端起周特助刚刚送来的茶,优雅地抿了一口:“对了,下周三的家宴,你父母都会来。赵董心脏不好,你说话注意些,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的事?”陶子涵下意识重复。

“就是你滑雪出事的事。”肖母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父母到现在都自责,觉得没照顾好你。尤其是你母亲,听说哭了好几场。”

陶子涵的喉咙发紧。赵珊珊的母亲…那个她素未谋面的生母。如果记里说的是真的,那个母亲养了别人的女儿二十三年,却不知道亲生女儿正在为医药费卖身。

“我会注意的。”她低声说。

肖母又坐了一会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最近画什么、法语学得如何、睡眠好不好。每个问题都看似随意,但陶子涵能感觉到其中的试探。

二十分钟后,肖母终于站起身:“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对了——”她走到门口,突然转身,“你手腕上那个胎记,以前好像没这么明显?”

陶子涵的心脏几乎停跳。她低头看向右手腕——遮瑕膏早就掉了,月牙形的胎记清晰可见。

“可能是…最近瘦了,皮肤薄了就显得明显。”她勉强解释。

肖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在周特助的陪同下离开了。

直到楼下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陶子涵才瘫坐在沙发上,全身虚脱。刚才那短短的几十分钟,比她这一周所有的模仿训练加起来还要累。

她走到窗边,看着肖母的车消失在别墅区林荫道的尽头。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泛着冰冷的光。

卧室门被轻轻敲响,周特助的声音传来:“陶小姐,肖总来电话,让您接一下。”

陶子涵定了定神,走到书桌前拿起座机听筒:“喂?”

“我母亲去过了?”肖百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后有机场的广播声,他应该在香港机场转机。

“刚走。”

“她问了什么?”肖百川的语气很急,这是陶子涵第一次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

陶子涵简单复述了对话,包括肖像画和胎记的部分。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信号断了。

“听着,”肖百川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母亲是个极其敏锐的人。她今天去,不可能是单纯的探望。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那怎么办?”陶子涵的声音在发抖,“下周三的家宴…”

“家宴照常。”肖百川打断她,“但你这几天必须突击训练。我明天晚上回来,后天一整天陪你练习。关于赵家的所有人、所有事,你必须倒背如流。”

“可是——”

“没有可是。”肖百川的声音冷硬起来,“如果你在家宴上露馅,毁的不只是你我的协议,还有肖赵两家上亿的。到时候,你母亲的医疗费…”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电话挂断了,忙音单调地响着。陶子涵放下听筒,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右手腕的月牙胎记,左手腕的翡翠镯子。一个是与生俱来的印记,一个是别人强行戴上的枷锁。

她想起C发来的信息:证据在赵家老宅,她卧室梳妆台暗格。

下周三的家宴,也许是个机会。一个进入赵家老宅,寻找真相的机会。

但前提是,她必须先演好赵珊珊,演到所有人都相信。

窗外天色渐暗,陶子涵打开记本,翻到关于赵家的部分。赵父赵振东,六十五岁,心脏搭桥术后,喜欢围棋和普洱茶。赵母林婉如,六十二岁,年轻时是芭蕾舞演员,现在热衷慈善,对百合花过敏…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背,像在准备一场生死攸关的考试。

而此时此刻,肖母坐在回程的车里,正打着电话:“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恭敬:“夫人,查过了。瑞士医院那边确实有赵小姐的住院记录,但脑电波数据有些异常——波动规律得不像昏迷病人。另外,您要的陶子涵的资料也发您邮箱了,她母亲确实在肿瘤医院,医药费是肖总支付的。”

肖母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眼神深沉:“继续查。尤其是二十三年前,天平山福利院的那场火灾,还有赵家收养孩子的详细记录。”

“您怀疑…”

“我怀疑百川被骗了。”肖母的声音冷下来,“也怀疑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下周三的家宴,我有安排。你准备一下。”

挂断电话,她看着手机相册里的一张老照片——那是二十多年前,她和丈夫带着年幼的肖百川在天平山拍的照片。照片背景里,有两个小女孩手拉手站在福利院门口,一个右手腕隐约可见月牙印记,另一个左手缠着绷带。

“红绳…”她喃喃自语,手指放大了照片上肖百川的手腕——那褪色的红绳,即使在老旧的照片里也清晰可见。

车驶入肖家老宅的大门。庭院深处,腊梅已经开了,香气冷冽。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赵珊珊放下监听耳麦,刚才别墅里所有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肖夫人开始怀疑了。按计划进行第二步——在家宴上,让那个替身彻底身败名裂。”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疗养院的雪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游戏进入第二回合了,妹妹。这一次,我要让你知道,有些位置,不是你能觊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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