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林雪的毒伤痊愈了。
这三天里，林笑每天训练结束后都会去看她，有时带些城西铺子新出的点心，有时只是坐一会儿，说说训练中的趣事。林雪虽然嘴上说着“不用总来看我”，但每次林笑来，她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
这天清晨，林笑刚结束晨练，就看到林雪站在他院门口。
她今天穿了身藕荷色的束袖练功服，上衣收腰设计，勾勒出刚刚开始发育的曲线，下配一条杏色束脚长裤，裤腿侧面用银线绣着简洁的云纹。头发高高扎成马尾，用一浅紫色发带系着，发带尾端还缀着两颗小小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晨光里，她整个人像一株沾着露水的铃兰，清新又充满朝气。那双杏眼弯成月牙，唇色是健康的粉润，笑起来时右边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林笑以前居然没注意到。
“伤好了？”林笑走过去。
“早好了，”林雪原地转了个圈，发梢和铃铛一起飞扬，“爷爷还不放心，非要我多躺两天。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回训练场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
她说着，突然凑近，仔细打量林笑：“倒是你，那天也受伤了吧？让我看看。”
林笑下意识后退半步：“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别动。”林雪抓住他的手腕，撩起袖子。
手臂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刀痕，已经结痂了，但颜色还比较深。
林雪皱起眉头：“还说没事……你等一下。”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凉的药香飘出来。
“这是‘冰肌玉露膏’，祛疤效果特别好，”她用手指挖了一点，轻轻涂在林笑的伤口上，“每天涂一次，三天后疤就没了。女孩子才在意留不留疤呢，你一个……不过还是涂一下吧，看着碍眼。”
她的手指很凉，触感细腻。药膏涂在伤口上，带来一阵舒适的清凉。林笑看着林雪低垂的睫毛，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谢谢。”他轻声说。
林雪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脸微微一红，缩回手：“不、不用谢。快走吧，要迟到了。”
两人并肩朝演武场走去。
路上，林雪突然说：“林笑，那天……谢谢你救我。”
“应该的。”
“不，不是应该的，”林雪认真地看着他，“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总之，我欠你一条命。”
林笑笑了：“那你要怎么还？”
“我……”林雪一时语塞，随即鼓起腮帮子，“你这人，怎么这么会打蛇随棍上啊！”
“这叫把握机会，”林笑眨眨眼，“要不这样，你答应我一件事，就算还了。”
“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林雪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让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放心，肯定是你能做到，而且不违背道义的事。”
“……那好吧，”林雪点头，“我答应你。”
【叮！获得林雪的承诺！特殊奖励：在林雪面前使用谐音梗时，效果提升20%！】
这个奖励……还挺实用。
来到演武场，特训已经开始了。
今天是特训第二阶段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是第三阶段——野外生存训练，要进入青云山脉深处待七天。
林铁山看到林雪回来，点点头：“伤好了？归队吧。”
“是！”
林笑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修炼冰火玄气融合。
这几天，他一直在尝试林铁山教的方法：让冰火玄气在丹田处缓慢交汇，像打太极一样，一阴一阳，相互缠绕，而不是强行碰撞。
效果显著。虽然还不能像林铁山那样完美融合，但至少不会再炸伤自己了。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快要突破了。
玄之气一段到二段，是修炼路上的第一道坎。很多人在这一关卡很久，但林笑有冰火双修的优势，又有系统辅助，进度比别人快得多。
“集中精神！”林铁山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丹田为炉，玄气为火！冰火相济，不是让它们打架，是让它们谈恋爱！懂吗？谈恋爱！”
台下有人憋不住笑了。
林笑也差点笑出声——林铁山这个比喻，真是……贴切又诡异。
他收敛心神，继续运转玄气。冰属性玄气如清泉，火属性玄气如岩浆，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丹田中缓缓旋转，逐渐形成一个红蓝相间的气旋。
气旋越来越稳定，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
突然，林笑感觉丹田一震，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突破了！
玄之气二段！
【叮！境界突破！当前境界：玄之气二段！】
【获得奖励：笑点值300点，冰火玄气融合度+10%，身体素质全面提升！】
林笑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玄气比之前浑厚了一倍不止，而且运转更加顺畅。
“不错，”林铁山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半个月突破一段，这个速度，赶得上林雪那丫头当年了。”
林笑惊讶：“林雪当年也这么快？”
“她更快，”林铁山说，“十岁开始修炼，十岁三个月就突破到二段。不过你是冰火双修，难度比她大，所以也算旗鼓相当。”
原来林雪十岁就开始修炼了……林笑看向不远处的林雪，她正在练习追影剑，剑光如织，身姿轻盈如燕。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林雪转头看过来，冲他眨了眨眼。
林笑回以微笑。
“笑什么笑！”林铁山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突破了就骄傲了？继续练！今天不完成两百周天不准吃饭！”
林笑：“……”教习，您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午饭时间，林笑和林雪坐在演武场边的树荫下吃饭——林家为特训子弟准备了专门的伙食，有肉有菜，还有补充玄气的药膳。
“恭喜突破，”林雪把自己碗里的一块红烧肉夹给林笑，“奖励你的。”
“谢谢，”林笑也不客气，“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突破了？”
“我看出来的啊，”林雪咬着筷子，“你身上的玄气波动和早上不一样了，更稳也更厚。而且……你心情很好，都写在脸上了。”
林笑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有，”林雪点头，“像偷到鱼的小猫。”
这个比喻……林笑哭笑不得。
两人正吃着，突然，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过来。
是韩风。
他今天换了身月白色锦袍，腰佩长剑，头发用玉冠束起，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风流倜傥。王宇和李辰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捧着几个锦盒。
“林雪姑娘，林笑兄弟，”韩风微笑着打招呼，“打扰二位用餐了。”
“知道打扰还来。”林雪小声嘀咕。
韩风假装没听见，从王宇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簪头雕成展翅的凤凰，工艺精湛，一看就价值不菲。
“昨在城中闲逛，看到这支‘凤栖梧’玉簪，觉得与林雪姑娘的气质十分相配，特意买来相赠，”韩风将锦盒递到林雪面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周围吃饭的林家子弟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中域的人就是有钱啊，那玉簪至少值五百金币吧？”
“韩公子对林雪小姐真上心……”
“林笑要尴尬了，他哪送得起这么贵的东西？”
林雪看都没看那玉簪，继续吃饭：“韩公子，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林雪姑娘不必客气，”韩风依然微笑，“这只是见面礼。我天剑门最重人才，像林雪姑娘这样的剑道天才，理应得到最好的资源。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引荐你拜入我师尊门下——他老人家是玄王境强者，指点你绰绰有余。”
这话一出，周围更是一片哗然。
玄王境强者收徒！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北域最强者也不过玄灵境，玄王境那是传说中的存在！
连林笑都心里一紧——这个诱惑，太大了。
但林雪放下筷子，抬头看着韩风，认真地说：“韩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爷爷说过，修炼之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有林家传承，有爷爷指点，已经足够了。至于拜师……我还小，没想过这些。”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支簪子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韩公子还是送给更适合的人吧。”
拒绝得脆利落，不留余地。
韩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不过这簪子既然买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王宇。”
王宇上前，接过锦盒，直接放在林雪旁边的石凳上。
“礼物送到，我们就不打扰了，”韩风抱拳，“告辞。”
三人离开后，林雪看着那锦盒，眉头紧皱。
“你不喜欢？”林笑问。
“不喜欢，”林雪撇嘴，“太招摇了，而且那凤凰雕得……怎么说呢，有点俗气。我喜欢简单点的东西。”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发带上那两颗小铃铛：“像这个，多可爱。”
确实可爱。林笑心想。
“不过他说能引荐玄王境强者收徒……”林笑试探着问，“你真的不动心？”
“动心啊，”林雪坦然道，“那可是玄王境哎。但动心归动心，我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了爷爷，要留在林家，”林雪轻声说，“林家这些年青黄不接，年轻一代就我和林涛还算能看。我要是走了，林家怎么办？”
她看向林笑，眼睛亮晶晶的：“而且，我现在觉得，在哪儿修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修炼。”
这话……林笑心里一跳。
林雪说完，自己也意识到说得太直白了，脸一红，赶紧低头扒饭。
气氛微妙地安静了几秒。
“那个……”林笑打破沉默，“明天就要进山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林雪松了口气，顺着话题说，“爷爷给我准备了好多东西，疗伤药、解毒丹、驱虫粉……还有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黄豆大小的银色珠子。
“这是‘冰爆珠’，输入玄气扔出去就会爆炸，产生冰雾和冲击波，可以暂时困住敌人，”林雪数了数，分出一半给林笑，“给你五颗，用。”
“这太贵重了……”
“拿着，”林雪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山里危险，有备无患。再说了，我们是队友，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
林笑握紧那些冰凉的珠子，心里暖洋洋的：“谢谢。”
“又谢，”林雪哼道，“你再这么客气，下次不给你了。”
下午的训练，林笑格外卖力。
突破到二段后，他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冰火玄气融合虽然还不熟练，但已经能发挥出四段修士的威力。加上凌波微步的灵活，现在他对上五段的林峰，虽然还是打不过，但至少能撑五十招了。
林铁山对他的进步很满意：“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后说不定能到四段。到时候，天才战上也能有一战之力。”
“教习，我有个问题，”林笑问，“冰火玄气融合后，该怎么用来攻击？”
“问得好，”林铁山点头，“看好了。”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冰火玄气浮现，迅速融合成一团红蓝相间的气旋。然后，他手腕一翻，气旋脱手飞出，轰在十丈外的一块练功石上。
轰！
练功石炸得粉碎，碎石上还一半结冰一半焦黑。
“融合后的玄气，兼具冰的凝固和火的爆发，”林铁山解释道，“打中敌人后，冰属性会冻结伤口，阻止血液流动；火属性会在体内爆开，造成二次伤害。这一招，我管它叫‘冰火爆’。”
冰火爆……简单粗暴的名字。
“你现在的融合度还不够，强行用这招可能会反噬，”林铁山严肃道，“先练习控制，等融合度超过50%，再尝试外放攻击。”
“是！”
林笑继续练习。他发现自己突破后，对玄气的控制精细了很多。冰火玄气在掌心中旋转，虽然还不稳定，但至少不会炸了。
练着练着，他突然灵机一动：如果不用外放，而是把融合玄气附在手掌上，用来近战呢？
说试就试。他控制着融合玄气覆盖在右手手掌，然后对着另一块练功石拍去。
啪！
石头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周围一圈焦黑，中心却结了一层薄冰。
威力不错，而且消耗比外放小得多。
“聪明，”林铁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后，“近战附着，这是‘冰火爆’的变种，我叫它‘冰火掌’。适合你这种身法灵活的人用，配合你的步法，打游击战很有优势。”
“谢谢教习指点。”
“别谢我，是你自己想到的，”林铁山难得露出笑容，“修炼一途，最忌讳死板。你能举一反三，很好。”
能得到严苛教习的夸奖，林笑心里美滋滋的。
【叮！自创技能“冰火掌”（雏形）！获得奖励：笑点值200点，冰火玄气融合度+5%！】
傍晚训练结束，林笑正要回院子，却被林雪叫住了。
“林笑，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后山，”林雪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了个好东西，带你去看看。”
两人再次来到后山，不过这次不是小树林，而是往深处走了一段，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
山谷里有个小水潭，潭水清澈见底。而水潭边，生长着一片淡紫色的花朵，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这是……‘紫星兰’？”林笑认出了这种灵药。
“没错，”林雪开心地说，“紫星兰是炼制‘星元丹’的主药，能帮助突破瓶颈。我前几天采药时偶然发现的，一直没告诉别人。”
她蹲下身，小心地采了几株，用玉盒装好，递给林笑：“给你。”
“这太珍贵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林雪嗔道，“你刚突破二段，接下来每一段都有瓶颈。有紫星兰在，突破会容易很多。”
林笑接过玉盒，心里感动得说不出话。
“林雪……”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雪愣住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许久，才轻声说：“因为……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不怕我，”林雪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其他人都把我当‘天才’，当‘大小姐’，要么敬畏要么巴结。只有你……把我当普通人，会跟我开玩笑，会跟我吵架，还会……保护我。”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而且，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比一个人修炼开心，比跟爷爷在一起也开心。”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给那张青涩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柔的金光。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唇微微抿着，透着一丝紧张，还有……期待。
林笑心里涌起一股冲动。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林雪的手。
林雪身体一僵，但没有抽回。
“林雪，”林笑认真地看着她，“我……”
话没说完，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咻！
一支弩箭从树林中射出，直取林雪后心！
“小心！”林笑瞳孔收缩，想也不想地将林雪扑倒！
弩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什么人？！”林雪反应过来，拔剑起身，警惕地看着弩箭射来的方向。
树林里，一个黑衣人缓缓走出，手里端着一架小型弩机。
又是黑衣人！轮回殿的人？！
但这个人……不太一样。他没有蒙面，露出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而且他的气息很弱，只有玄之气三段。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刚才那一箭却极其刁钻，如果不是林笑反应快，林雪已经中箭了。
“你是谁？”林雪厉声问。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举起弩机，对准林雪，扣动扳机！
咻！咻！咻！
三支弩箭成品字形射来！
林雪挥剑格挡，叮叮两声，挡开两支。但第三支角度刁钻，眼看就要射中她的腿——
林笑突然出现在她身前，右手一掌拍出！
冰火掌！
掌风带着红蓝光芒，将弩箭震飞！
“走！”林笑拉着林雪，转身就跑。
黑衣人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等开花结果了。”
他收起弩机，身影融入树林，消失不见。
林笑和林雪一路狂奔，直到回到林家范围才停下。
“又是黑衣人……”林雪喘着气，“他们到底想什么？”
“不知道，”林笑摇头，脸色凝重，“但这次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太弱了，”林笑说，“三段修为，却敢一个人来刺你。而且他没有蒙面……这不合常理。”
除非……他本不怕被认出来。
或者，他本就不是来人的。
林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明天就要进山了，”林雪担忧地说，“山里更危险，如果这些人在山里动手……”
“别怕，”林笑握紧她的手，“有我在。”
林雪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脸红了红，但没有抽开。
“嗯。”
夕阳完全落下，夜幕降临。
青云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而在那些光暗交界处，阴影正在悄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