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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起头，看向ICU里了无生气的我。
眼睛通红，里面满是震惊、后悔和绝望。
平板电脑上，那些证据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捅进他的心脏。
监控录像里清清楚楚地拍到了顾筱偷偷用我的手机登录账号，在班级群里发那些恶毒的话。
她低着头，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发完消息后，还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回我书包的原位。
还有那次考试。监控显示，是顾筱趁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翻看了我的试卷，然后故意在老师面前“不小心”说漏嘴，说我昨晚复习到很晚，把重点都猜对了。
最让人心寒的是楼梯间的那段视频。
画面里，我背着书包正要下楼。顾筱从后面走过来，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突然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而她迅速跑到楼梯口，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对着赶来的老师说：
“老师，我看见念念姐姐走路的时候在玩手机，我叫她小心，可她没听见……”
视频里的她，演技完美得令人发指。
“不可能……”
顾知寒的声音在颤抖。
助理又翻出一份心理医生的诊断报告。
“顾总，这是顾筱当年的就诊记录。
她从十五岁开始就在定期看心理医生。
医生的诊断是边缘型人格障碍，伴有严重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医生的笔记里写着：‘患者对哥哥的依恋已经超出了正常的亲情范畴，表现出强烈的独占欲。她视姐姐为竞争对手，多次在咨询中表露出想要“除掉障碍”的想法。建议立即进行系统性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知寒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还有这个，”助理递上另一份文件，
“这是当年那些同学的新证词。这些年，有几个人出国了，摆脱了顾筱的控制，现在愿意说出真相。”
“他们说，顾筱当年威胁他们，如果不配合她作伪证，就用顾家的势力让他们的父母失业。那些孩子都怕了，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王晓雯说，她亲眼看到顾筱陷害顾小姐，但不敢说出来。这些年她一直活在愧疚中，现在她在国外定居了，终于敢站出来作证。”
他想起七年前的那个晚上。
我跪在他面前，哭着求他相信我。
“哥，真的不是我做的！是顾筱！她在陷害我！”
可他怎么说的？
“够了顾念！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难道所有人都在冤枉你？”
“你就是嫉妒筱筱比你优秀，所以才处处针对她！”
“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当时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
那是彻底的绝望。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却发现那根稻草也断了。
“哥……我真的没有……”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哽咽。
“我不想听你解释！”他当时吼道，“从明天起，你给我搬出顾家！我不想再看见你！”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收拾行李。
他路过我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
连再见都没说。
他以为，我会回来的。
毕竟我从小就离不开他。
可他等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
我再也没有回来。
他也从来没有去找过我。
因为他觉得，是我做错了事，凭什么要他去找我？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顾总……”助理小心翼翼地叫他。
顾知寒猛地回过神。
他冲向ICU的门。
可是医生拦住了他。
“顾总，请节哀……”
“让开！”他吼道，一脚踹开了ICU厚重的门，
“念念！念念！”
他抓住我冰冷的手，声音嘶哑。
“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错了！哥哥真的错了！”
他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整个ICU。
医生摘下口罩，递给他一份文件，
“顾先生，病人在手术前就已经签了放弃抢救的协议。她说，如果手术中出现意外，不要抢救，让她走得安详一些。这是她的遗嘱。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