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弟妹。我没别的意思。“
“我是想既然咱们有闲银了,是不是可以求求熟人人去救救父亲,哪怕打听一下父亲的情况咱们也能安心些啊。”
”父亲对朝廷忠心不二,根本不可能卖国通敌。”
孔志城的话说完,整个家都陷入了沉寂。
两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孔鸿伯是不是已经被流放了,还是依然关在刑部的大牢里。
他们算是走运过冬不成问题了,但是对于孔鸿伯来说,流放千里之外的北古,别说那儿寸草不生,这一路山高路远,能不能活着到北古都是个问题。
“是啊,不管如何也得先托人打点打点,让你爹这一路好过点。”
贺春兰悄悄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明日我去求求我大哥,都是至亲他总不至于袖手旁观。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赶紧睡吧。记住,咱家有粮的事谁也不能说。免得引来祸端。”
贺春兰嘱托着家里的孩子们,在看向茹城的时候着实的又嘱咐了一句。
“不用看我,我不傻。”
茹城没好气的看了她二哥一眼。
“你说谁傻呢?”
保城这回反应倒是够快,站起来就冲茹城吼道。
“不说你难道说我啊?正常人有在外面冻一个多时辰的吗?合着你一身肉不冷,我这喝了两碗粥还浑身冒凉气呢。”
茹城也不甘示弱,站起来插着腰就开始喊。
“都给我住嘴,一对冤家。都给我回去睡觉去。”
贺春兰就像小时候拉架一样拉开了喋喋不休的两个人。
其实,比起刚回三里村时每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的样子,这样吵吵闹闹的反倒让贺春兰更安心些。
或许也是因为大家看到这些粮食心安了的缘故吧。
这一晚,喻明芸依然毫无睡意。
先是莫名其妙的幻境,接着是韩大夫医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接着吴夫人有违常理的高价求药,这些实在都太说不清楚了。
“对了,包袱。”想到包袱喻明芸马上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床头的柜子。
果然,昨天已经空了的包袱里面又出现了东西。借着月光,喻明芸看清了手里的东西竟然是几包种子。
种子?难道这包袱想让自己自力更生?
别人家的金手指都是点石成金,怎么到自己这变成自力更生了?
“别过来,别过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保城闭着眼睛似乎很痛苦的嘟囔着,看起来像是做噩梦了。
“保城哥哥,保城哥哥。”喻明芸轻轻的推了推保城。
“芸儿,芸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保城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还好吧?”
透着月光,喻明芸看到保城的眼神透露着无比的坚定,这种坚定是她嫁过来之后就从来没见过的。
而且,这一次,保城也没有傻傻的叫她媳妇儿。有那么一瞬间,喻明芸都以为他的保城哥哥奇迹般的好了。
“还好,还好。我梦到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黑面的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来让保儿喝,说喝下去之后保儿就不会不开心了。媳妇儿,那人的眼睛特别吓人。以后咱们看到黑衣人可要离远一点。吓死保儿了……”
保城的碎碎念还在继续。
确定保城只是做了噩梦,喻明芸也没有多想。只是裹着被子往保城那边靠了靠,轻轻的抱住了保城的一只胳膊。
“没事了,只是做噩梦了。这里哪有什么黑衣人,快睡吧。”
许是喻明芸柔软的身子给了保城安全感,没过一会,喻明芸就听到了保城均匀的呼吸声。
或许忘了真的也是一种解脱。
晚上,喻明芸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孔家宽敞的院子里搭起了两个蔬菜大棚,棚里种的都是绿油油的蔬菜。
冬季,蔬菜可是奢侈品。
……
因为夜里睡的晚了些,早上喻明芸起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三刻了。在这民风保守的旧社会,女子睡到日上三竿可是一件非常非常丢脸的事情。
“弟妹,你起来了。我早上擀了点面条,给你留了一碗在锅里温着呢,快去吃吧。”
大嫂热情的关心让还有点睡眼惺忪的喻明芸更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啊大嫂。我昨天睡的晚了,所以……中午我来做饭。”
“弟妹,你这是谁什么见外的话呢,知道你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多睡会应该的,再说没有你跟娘,咱这一大家子哪能有热乎乎的面条吃呢。”
喻明芸被夸的有点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转移了话题“大嫂,娘和保城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娘去舅伯家里了,想办法打听打听爹什么时候启程去北古。一大早你娘家大哥就带他走了,说是顺便把她捎过去。“
”至于保城,你自己去看看吧,在厨房守着那碗面半个时辰了,生怕茹城偷着喝了。”
海灵笑了笑,若是自己家丈夫能有保城一半疼媳妇,她也就不用这么羡慕老二媳妇了。
妯娌俩还没进厨房门,就听见保城茹城兄妹俩此起彼伏拌嘴的声音。
“谁愿意吃你那碗破面啊,坐在那也不怕烟把你熏的更傻。”
“不吃你在这干什么?你出去。”
“我出去?我出去你和面啊?还是让你那还没出被窝的懒媳妇来和?”
“你你你,你敢说我媳妇儿。”
保城抽出一根还冒着金星的柴火佯装着要揍茹城的架势。
“喂喂喂,那上面有火,你快放下,你真傻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