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另一端,宋承璋刚走出宿舍楼,就撞见要
“老钟,”他叫住人,神色认真,“你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对?”
老钟:“??你哪儿不对?”
“我让你看。衣服脏了?还是破了?”
老钟绕着他转了一圈:“没啊,就是汗湿了。你觉得哪儿不对?”
宋承璋皱眉沉思。
他想不明白刚才那姑娘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毕竟很少和女性接触,实在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老钟打量着他,忽然福至心灵,笑眯眯问:“你刚是不是去见纪同志了?”
宋承璋瞥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哎,别跑啊!”老钟跟上,意味深长道,“要我说,你这样去女同志那儿,确实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大家都这么穿。”
“别人穿没事,你穿可不一样。”
老钟嘿嘿一笑,“你自己琢磨琢磨。上次我瞧那小姑娘,对你又怕又躲的。”
宋承璋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勤务兵叫走了。
–
宋承璋买来的材料很全,连纪青玉最担心的乳化蜡都有。
她清点完毕,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没给钱。
等明天他来了再说吧。
她大学读的是医药学,专业课程里包含基础药剂制作。
当年老师教她们做简易护肤品时,纪青玉很感兴趣,就学得格外认真。
没想到,这门手艺竟在西北派上了用场。
部队的热水只在特定时段供应,纪青玉等到晚上宋知晚回来,才把材料一一摆开。
吃过晚饭后,趁着还没熄灯,她把乳化蜡倒入橄榄油中,又按比例备好水,隔着热水加热融化。
宋知晚在旁边帮着看温度计,好奇又期待。
“青玉,这些真能做成你说的面霜?”
“能。”
纪青玉专注地搅拌着,声音笃定,“我在学校做过,步骤对了就没问题。等会儿做好了,咱们先试试。”
蜡膏渐渐融化,达到温度后,她将热水倒入油乳混合物中,继续快速搅拌。
二者慢慢融合,渐渐变成浓稠的酸奶状。
“成功了!”纪青玉眼睛一亮。
宋知晚凑近闻了闻,满脸惊奇:“这就好了?”
“嗯!等凉下来就能用。这里气候干,风大太阳大,我来这儿没几天脸就起皮了。有这个至少能滋润些。”
两人洗漱完,面霜也凉得差不多了。纪青玉挖出一大坨,沿着额头、脸颊、下巴均匀抹开。
质地轻盈,带着淡淡的清香。虽然比不上专业护肤品,但滋润效果立竿见影。
宋知晚学着她的样子抹上,随即睁大了眼:“好滑!比雪花膏舒服多了。”
“是吧?”纪青玉笑眯眯的,“改天我多做一些,给你和相熟的女同志都分点。我还想试试做唇膏、手霜……咱们女人啊,就该对自己好点,漂漂亮亮的,自己看着也高兴。”
宋知晚被她这话逗笑,心里却觉得她说得对极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洗掉面霜,摸了摸滑溜溜的脸蛋,果然不像之前那样紧绷干涩。
这一晚,宋知晚兴奋得半天没睡着。
第二天清晨,哨声照常响起。
纪青玉已经能熟练地翻身捂耳,继续睡了。
宋知晚洗漱完回来放盆,羡慕地看她一眼,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夜过去,肌肤依旧光滑细腻。
她瞧着心里欢喜,突然也更有动力去训练了。
宋知晚走后不久,敲门声准时响起。
纪青玉意识到来人是谁,瞬间意识清醒过来。
她起身单脚跳去开门,习惯性地先看早餐,再抬头却意外发现,宋承璋今天又把外套穿上了。
纪青玉眨眨眼,仰头对上他垂下的目光。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昨天偷看被抓包的事,耳根一热,慌忙避开视线,接过饭盒:“麻烦宋师长了。”
宋承璋“嗯”了一声,视线在她面上凝了一瞬,似乎想看清她的想法。
不过又意识纪青玉不想面对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移开眼,低声道:“那我走了。”
纪青玉松了口气,转身时瞥见桌上的材料,又急忙出声喊住他:“宋师长!”
男人倒退回来,“怎么?”
“买材料的钱还没给你呢,多少钱?”
宋承璋沉默片刻,“不用。”
“那怎么行?”纪青玉坚持,从小荷包里抽出一张大团结塞进他手里,“拿着,我不能占你便宜。”
宋承璋攥着那张钞票,眉眼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
他转身离开时,脚步比平时慢了些。
–
中午,宋知晚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志。
“青玉,你脚腕好些没?能下地了吗?”
纪青玉笑着招呼她们进来:“正想找你们呢,快来坐。”
“我们听知晚说了你那面霜,效果好得不得了!快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宋知晚默契地端出昨晚做的那一小罐。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纪青玉让她们洗净脸,挑了一位女兵做示范。
细腻的面霜抹开,淡淡的香气弥散。
片刻后,那女兵惊喜地摸着自己的脸:“哇,真的滑了!”
当天下午,亲身试用过的几位女兵口耳相传,纪青玉会做“神奇面霜”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到了晚上,宿舍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女兵们凑在一起,探讨着那面霜究竟是不是那么神奇。
一位已经用过的女同志指着自己的脸:“不信你们摸摸!我自己都觉着皮肤变嫩了,比雪花膏清爽多了!”
旁边的人当真伸手去摸,笑闹成一团。
隔壁宿舍的苏玲和袁知华抱着水盆回来,看见这阵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让让行不行?堵在别人门口,我们还进不进了?!”
突然被吼了声,聚在一块的人也意识到堵着路了,连忙让开一条道。
苏玲冷着脸挤过去,“砰”地关上了门。
走廊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
“让路就让路,怎么那么凶,什么人啊……”
“小声点,是苏玲。”
“怪不得脾气这么大……”
纪青玉给最后一位女同志抹完面霜,对着满屋子的人无奈道:“真没了,就做了这么点儿。大家快回去洗漱吧,要熄灯了。”
她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昨晚做的一小罐全分完了。
“青玉,你下次还做不做啊?”
纪青玉眨眨眼:“材料不好找,我本来做给自己用的。而且过程也麻烦,等我脚好了还得训练,怕是没时间了。”
“那你下次要是再做,给我留点呗?”
“我也要!”
纪青玉笑着应下,好说歹说才把人都送走。宿舍里只剩下几个平日关系好的,关上门后,几人围着她笑:
“我们运气好,赶上了头一波。青玉,谢谢你啊!”
“谢什么,本来就想分给你们的。我刚来时你们帮了我不少,这点小东西不算什么。下次我再做别的,还给你们留。”
“你也太好了!长得漂亮,手还这么巧,以后谁娶了你可是福气!”
有人促狭地接话:“还能是谁?咱们宋师长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