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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4

李若荷怒气冲冲地瞪着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

“陆执,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她回头冲助理喊,“笔呢?离婚协议拿来,我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个疯子。”

陆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适时递上钢笔,指尖在李若荷手背暧昧地滑过:“嫂子……不,若荷,别气坏身子,我哥不懂珍惜,我懂。”

李若荷唰唰签下名字,甩到我脸上时,纸页锋利得像刀片:“陆执,你记住,是你亲手把老婆推给别人的。”

我抬手抹掉脸颊被划出的血珠,笑得越发温和:“祝你们……同舟共济。”

她踩着十厘米的细跟,挽着陆晟的臂弯扬长而去。

走廊尽头,陆晟回头冲我挑了下眉,拿到千亿公司的他也卸下了伪装:“蠢货,你的女人、你的公司,我全收了。”

“本来我劝若荷留在你身边,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结果看下来,你就是真的蠢而已。”

“虽然我们有着同一个父亲,但没想到你真的是蠢到家了,你不配当我哥。”

我并没有反驳,只是看了看手中离婚协议,随即笑了笑,“风水轮流转。”

“哎哟喂,陆执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的脑子吧,还风水轮流转,就算再给你一百个脑子,你也比不过你弟弟。”

陆晟不屑地看我一眼,直呼我大名:“陆执,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在任何场所自称自己是陆家子弟,给我们陆家丢脸。”

“要是被我发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罢,他带着李若荷转身就坐上自己的千万豪车离去。

我看着手机上的暴雨倒计时还剩下,最后三天。

到时候,陆晟所谓的千亿资产也不过是一堆废纸。

回到家后,我第一时间就把房产证、车钥匙、腕表……所有能换成钢镚的东西,一股脑扫进两只28寸行李箱。

中介小哥看我像看疯子:“陆先生,您确定全款现卖?市价八折。”

我点头:“七折,一小时到账。”

当手机银行短信接连炸响,我知道,末日船票的第一笔船资已到账,

2.3亿。

拿到钱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最大批发市场采取物资。

“五千吨一级大米、三千吨真空杂粮、两千吨冻肉、一千吨脱水蔬菜、八百吨白糖、两百吨盐,全部要现货。”

值班经理瞌睡瞬间蒸发:“您……开什么玩笑?”

“你说的这些东西,怕是十年都吃不完。”

我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就是要十年都吃不完才行。”

我也不再废话,直接把背包甩在桌上,拉链崩开,露出整整齐齐的成捆现金。

“先付三成定金,余款卸车前结清,合同现在就签。”

“我唯一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在三天之内将我要的东西全部采购到位。”

经理手抖着拨通老板电话,声音劈叉:“有……有超级大客户。”

“我们整个市场的物资都被采购完了,而且还不够……”

5

在经理震惊的目光中,我出了采购市场,剩下的还有一件大事就是采购巨轮十年的燃料。

刷卡,又是八千万蒸发。

除此之外,我又找到了最大的医疗器械公司。

购入医疗急救包三万套,抗生素、常用药、疫苗,成箱堆砌成一道白墙

老板们笑得合不拢嘴,我却盯着天花板默默计算:

“还能再塞,必须再塞。”

等我回到船舶厂。

老周带着两百名焊工,三班倒。

我把满载物资的重卡车队直接开进船坞,指着“鲲鹏号”巨大的货舱开口:

“所有粮食、燃料、药品,按重量梯度,下到最低三层,压舱水仓隔壁再加隔板,必须做到防潮、防爆、防鼠。”

老周嘴唇哆嗦:“老板,这船再装就真的吃水到底线了。”

我拍他肩膀:“放心,根据我的设计图,装再多东西也绰绰有余。”

老周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陆总,我对你的所有命令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执行。”

“只是这次,你不像是去环球旅行,更像是要逃难。”

我知道,就算我一个人也无法掌握这巨大的轮船,我必须带上最信得过的帮手。

老周跟了我爸四十年,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我对他同样无条件的信任。

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提前告诉他实情:“老周你是我最能信得过的人,接下来我说的这件事,你要绝对保密,”

“三天后,整座城市就要被淹没。”

“你可以带着你的家人和我上鲲鹏号。”

老周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暴雨末世吗?”

“是的,能够吞没一切的暴雨末世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预示着暴雨末世的强降雨就开始落下。

凌晨四点,船坞的探照灯把“鲲鹏号”通体照得银白。

它趴在水面上,稳得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十米防浪墙笔直如城墙,钛合金肚皮在灯光下泛着幽蓝。

船艏“鲲鹏”二字,是我昨晚亲手拿焊枪写上去。

老周把最后一颗铆钉敲进去,扭头冲我笑:“陆总,它现在能扛十级台风,您指哪儿,它开哪儿。”

我抬手看表,距离暴雨倒计时,还有最后1小时。

“下水!”

闸门拉开,江水涌进干坞,船身发出满足的金属叹息,像睡醒的巨兽。

我正准备登船,远处忽然传来引擎轰鸣。

一排车队卷着尘土杀到,打头的是陆晟那辆哑光黑库里南。

陆晟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左手插兜,右手搂着李若荷。

后面跟着七八个亲戚,有拿手机直播的,有拎水果篮的,一副参加葬礼还随份子的架势。

“哥,听说你船厂快倒闭了,弟弟我来收尸。”

他抬手甩出一份合同,纸在空中哗啦啦响,“船舶厂 100% 股权转让书”,收购价:一元。

“签字,跪下,叫我三声陆总,我赏你一条生路。”

李若荷捂着鼻子,嫌恶地看向船坞积水:“陆执,你折腾这么久,就造出这么个铁棺材?别闹了,趁阿晟心软,把合同签了吧。”

亲戚们起哄:

“快跪啊,直播都开了,十万网友等着看笑话!”

5

“陆执,你弟弟现在可是身价千亿,你的尊严能值几个钱?”

“早说让你选科技公司,偏要作死。”

我低头笑了笑,“你们谁想跪就跪,我绝不拦着。”

“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若荷,你说的果然没错,陆执真的是疯了。”

“本来还以为能来看一出好戏,结果就这?”

我不再理会众人,顺着舷梯走上“鲲鹏号”。

每一步,钢板上都留下清脆的回响。

我站在甲板边缘,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他们,

“陆晟,你不是要船厂吗?好,我送你了。”

我掏出公章,随手一抛,红色小圆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落在陆晟脚边。

“从现在起,地皮、吊机、废铁、包括你脚下这片泥,统统归你。”

“我只带走一样东西,”

我拍了拍船舷,“它……”

陆晟脸色一沉:“陆执,你疯了?你真的什么东西都不要了?”

“不要在在意自己的面子。”

我冲老周挥手:“解缆。”

锚链哗啦啦下滑,溅起乌黑浪花。

亲戚们这才注意到,船身已经浮起,吃水线刚好压在最优位置。

“他真要走?”

我转身进驾驶台,按下启动钮。

四台柴油主机同时咆哮,黑烟喷涌。

陆晟冲过来想扒舷梯,“陆执,老子没允许你走,你就不准走!”

结果他才刚爬上来一步,就被老周一脚踹回水里。

李若荷尖叫:“陆执,你疯了吗?他可是你弟弟。”

我探出驾驶室窗口,“又不是亲弟。”

“祝你们早生贵子,如果你们能够活下去的话?”

陆晟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陆执,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长叹一口气,“忘记告诉你们,马上就要暴雨末世了!”

随着我话音落下,倒计时归零。

天空响起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陆执,开门,求你了,拉我们一把。”

“救命啊,水已经到腰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船舶厂的地面在短短十分钟内变成了湍急的河流,混黄的雨水裹挟着铁皮、木板和尖叫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刚才还举着手机直播、笑得前仰后合的亲戚,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拼命拍打着“鲲鹏号”的船壳,指甲在钢板上抓出刺耳的吱吱声。

我站在驾驶室外走廊,隔着十米高的防浪墙俯视他们。

我没有下令停船,也没有下令加速。

只是看着。

“陆执!”陆晟的西装早被雨水浇成皱巴巴一层皮,他一手搂着李若荷,一手死死攥住那柄象征性的“一元收购合同”,仰着头冲我嘶吼,“你把船给我停下,这是陆家的产业,你没有资格私自开走。”

我抬手,对扩音器淡声道:“很可惜,这艘船写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你的。”

陆晟的面色由红转青。

李若荷已经哭到失声,高跟鞋早不知被哪股暗流卷走,赤脚踩在漂浮的泡沫箱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子。

她伸手,冲我虚抓:“阿执……看在我们七年夫妻……”

7

“前妻。”我纠正,声音通过扩音器放大,在雨幕里冰冷回荡,“离婚协议你已经签了,不用再和我套近乎。”

说完,我抬手按下按钮,船侧高压消防炮“嘭”一声旋转到位,黑森森的炮口对准水面。

不是武器,却足以让任何试图攀爬绳网的人瞬间失去重心。

“再靠近船舷一米,水炮自动启动。”老周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水压一百二十巴,断肋骨是轻的,不想死的自己游回岸。”

人群发出一阵哀嚎。

几个堂叔伯被浪头打翻,手里的水果篮变成救命稻草,却很快被卷入船坞深处的漩涡。

有人哭喊:“陆执你不得好死,”

我转身,准备回驾驶台。

下一秒,一道闪电劈在百米外的吊机顶端,火球翻滚,钢索熔断,吊臂像被斩断的巨兽之颈,轰然倒下。

水面被砸出三米高的浪花,浪头推着人群往船舷猛撞。

“这只是普通的大雨而已.”

陆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把湿透的西装外套猛地甩到身后,声音嘶哑却仍旧尖锐,“大家别被陆执骗了,他早就知道今天有暴雨,故意演这么一出,想独吞家产。”

他一脚踹在漂浮的集装箱上,借力跃上船坞残存的钢架,居高临下地冲人群挥手:“都给我冷静,市里哪年不涨几次水?等雨停了,我立刻调直升机来救。”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在他脚边。

“滋啦”一声,金属扭曲,陆晟整个人被震得后仰,扑通栽进水里。

李若荷尖叫着去拉他,却被暗流卷得连呛几口黄水。

她扑腾着抓住一块泡沫板,抬头冲我哭嚎:“阿执,你真的要见死不救?他可是你弟弟。”

我撑着栏杆,俯身看她,声音被扩音器放得冰冷:“陆晟可是亲口说了,他可没我这个哥哥,那我自然也没他这个弟弟。”

老周把舵轮往左一打,船艏缓缓调离船坞。

人群终于崩溃。

陆晟再次浮出水面,头发糊在脸上,像一条条黑蛇。

他抓住一根缆绳,仰着头,眼里血丝炸开:“陆执,你以为一艘破船就能活下去?等雨停了,我让你连乞讨都没地方。”

“雨停?”我笑了,把声音调到最大,“陆晟,睁大狗眼看看雷达。”

驾驶台里,红色回波图铺满整个屏幕,半径两百公里内,没有一块绿色,全是代表暴雨的深红。

老周把平板举到窗前,放大卫星云图:一条巨型螺旋雨带正从太平洋深处扑来,中心风速已达每秒五十五米。

“十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我俯身,冲着水里一字一顿,“忘了告诉你们这场世纪暴雨,将持续十年,”

“十年……”

我尾音落下的瞬间,人群像是被我按下了静音键。

方才还哭天抢地的亲戚们,突然集体失语,只剩雨点砸在钢板上噼啪作响。

一秒钟后,绝望才像电流般炸开。

“十年……那还不如现在就跳下去。”

有人真的松手往水里沉,被旁边人死命拽住;有人干脆跪在漂浮的门板上朝天空磕头,求雷公给个痛快。

陆晟的脸色由青转灰,嘴唇直哆嗦。

8

可就在他即将崩溃的零点一秒,余光扫到了船坞角落,

那艘原本给“鲲鹏号”送零件的补给游艇,六米长,玻璃钢材质,因缆绳缠住吊机,竟没被冲走。

“船,还有船。”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哑着吼。

人群瞬间复活,扑腾着往游艇游去。

李若荷此刻抱着一块泡沫板,哭腔都破了音:“阿晟等等我,”

我撑着栏杆,冷眼看他们你推我搡爬上小艇。

核定八人的船,硬生生挤进二十多号,吃水线瞬间压到红色警示。

老周低声问:“要警告吗?”

我摇头:“让他们忙。”

……

发动机“咔啦”一声点着,陆晟跪在船尾,双手高举油箱盖,把最后半桶备用柴油全倒了进去。

小艇在洪水中原地甩尾,差点侧翻。

他回头望向“鲲鹏号”,瞳孔里重新亮起那种熟悉的、胜券在握的光。

“陆执,听好了!”

他一手抓住桅杆,一手扩在嘴边,嗓音穿透雨幕,又恢复昔日陆总的倨傲。

“给你两条路: 一把鲲鹏号过户给我,我继续当你是陆家的一份子; 二等雨停,我第一个开着直升机回来,把你这破铁壳炸成废渣,让你连求饶都没资格。”

李若荷缩在他身后,湿发贴脸,想说话却被他反手按住。

亲戚们也跟着起哄,“陆执就听你弟的,快点把你的船让给他吧!”

“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你们的兄弟情谊。”

我听完,沉默两秒,忽然笑出了声。

一个个说我脑子有问题,我不知道他们脑子是由什么构成的,才能说出这种蠢到无可救药话?

“陆晟,”我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忘了告诉你。”

“你脚下那艘船,是报废试验艇。”

上一世,我为了能够让李若荷活下去,跪在陆晟面前苦苦哀求他,结果最后他就是把这艘船给了我。

在给我希望之后,又给了我更大的绝望。

“报废试验艇?”

陆晟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陆执,你少唬我,这船新得发光,发动机铭牌还在,你告诉我它是报废的?”

我抬手,把那只巴掌大的黑色遥控器托在掌心。

遥控器正中央,一枚红色按钮被防水盖扣住。

“发动机是新的,可线路舱里装了自毁程序,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船就会自动解体。”

我拇指一挑,掀开防水盖,“不信?我数到三。”

“陆执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吓唬?”

陆晟吼得很大声,可尾音已经发飘。

“一。”

李若荷猛地抓住他胳膊,“阿晟,他……他好像不是开玩笑。”

“二。”

船体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异响。

“三,”

我指尖作势欲按。

“陆执!”

陆晟扑到船尾,双手乱挥,仿佛在向我求救,“停,我信,我信。”

我停住动作,看着陆晟那慌乱的神色,笑得云淡风轻:“晚了。”

“……等等!”

尖利的女声劈开雨幕。

9

李若荷踩着湿滑的甲板,眼神里满是凶狠。

下一秒,她忽然一把揪住陆晟后领,指甲陷进他湿透的衬衫,声音嘶哑却清晰:

“所有人想活,就按我说的做.”

陆晟回头,瞳孔地震:“你疯了?”

“疯的是你!”李若荷冷笑,雨水冲掉她最后一丝妆容,露出绝望而又疯狂的底色,“是你把所有人带进这条死路,现在想拉我们陪葬?”

她话音未落,身后七八个亲戚对视一眼,像被点醒的狼群,哗啦围成半圈。

有人操起断掉的桨板,有人攥紧缆绳。

“按住他!”李若荷一声令下。

陆晟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墙头草,”便被两条粗臂反剪双手,膝盖弯被人狠狠一踹,扑通跪进半尺深的积水。

“磕头!”李若荷摁着他后颈,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给陆执磕,磕到他松口让我们上船。”

在李若荷的鼓动下,那些原本讨好陆晟的亲戚将他团团围住,跟着一起按着他的头就朝着我的方向磕头。

陆晟挣动,青筋暴起:“你们这群蠢货亲戚,老子可是身价千亿,快点放开我。”

“李若荷,我他妈给你买包买车,你……”

啪!

桨板横着抽在他嘴角,血线瞬间被雨水冲成淡红。

动手的是平时最谄媚的小堂叔,此刻眼珠子通红:“陆晟,对不住了,命比钱贵。”

第二下、第三下……拳脚落下像乱棍砸肉,水洼里浮起一圈圈红晕。

陆晟从怒吼到闷哼,再到嘶哑抽气,最后只剩一句断断续续的“哥……救我……”

李若荷抬头,隔着十米防浪墙,目光直刺甲板上的我。

她扑通也跪下看上去狼狈至极。

“阿执!”她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我替你收拾他,替你出气,你要骂我们也好,打我们也好,都随你,只求你给我一条生路,看在我们七年……不,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我可以不活,但是你一定要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她越说越急,竟拖着陆晟的头发,往钢板船壁重重叩首。

咚!咚!咚!

每一下都带血,雨水冲掉,又渗出新红。

陆晟像条破麻袋被左右甩,额前皮肉翻开。

他含糊咒骂,却再也吐不出完整句子,只剩血泡咕噜。

甲板上,老周低声问:“陆总,救吗?”

我撑着栏杆,俯视这场荒诞的闹剧。

雨线斜织,像无数银针,把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钉死在舞台中央:

一个跪得笔直,一个狼狈至极。

我抬手,按下扩音器,声音平静得近乎温柔:

“李若荷,你真的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我轻笑,“当我是傻子好糊弄?”

话落,我转身。

老周会意,舵轮左打,鲲鹏号发出低沉汽笛。

缆绳自动收紧,锚链哗啦啦升起,船身缓缓外移。

水面上,李若荷的尖叫、陆晟的咒骂、亲戚们的哭嚎,被螺旋桨搅成碎沫,迅速甩在雨幕深处。

我最后回头一眼,看见李若荷突然发疯般扑向陆晟,用断掉的指甲抓他的脸,嘶吼:“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10

“要不是因为你勾搭我,我现在还能和我老公一起幸福的生活。”

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明明是她先看不上我,现在竟然还怪上了别人。

陆晟血流满面,却咧嘴笑,血牙森森:“贝·戋人……一起死吧。”

他猛地挣脱束缚,冲进驾驶舱。

那艘六米玻璃钢小艇,船头翘离水面,以最快的直扑鲲鹏号。

小艇上的众人面如死灰,“陆晟你疯了吗?快停下来。”

“这下下去大家都会死。”

陆晟笑得越发癫狂,“反正我也活不了,大家一起去死吧!”

“陆执你也去死。”

下一瞬,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砰!”

玻璃钢在钛合金防浪墙上炸成漫天银屑,火球贴着海面绽开,像一朵赤红彼岸花。

海面上,只剩半只被烧黑的螺旋桨还在空转,艇体碎片带着火苗漂得到处都是。

人?

二十多具焦炭在浪里起起伏伏,有的还保持着抱头的姿势。

我认出了最中间那具,

陆晟。

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至于李若荷,张着大嘴,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后悔。

看着完好无损的鲲鹏号,我撑着栏杆,听见自己笑出了声,

“哈哈哈……”

笑声越滚越大,被雨锤得支离破碎。

“全体注意。”

“鲲鹏号,全速前进。”

很快,暴雨就彻底淹没了人类文明。

而不管船外的暴雨多么肆虐,船内温暖而又祥和,

等待这场末世的结束。

我和老周制定了一个环球计划,我们驾驶着鲲鹏号,一路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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