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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5章

容王的视线掠过众人,最终落在远处的屈膝垂首的曼妙身影上。

前日御史王砚之那个倔老头,在议完边关粮草后,话锋一转,提及永昌侯府苛待世子夫人,致其重病垂危于京郊寺庙。

天子仁厚,当即下旨命侯府将人接回好生将养。

他半垂着眸,细细盯着,瞧不见王砚之说的病危之色。

周遭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宋昭阳察觉到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抬起眸,猛地撞入正在审视她的深邃眼眸。

那双含情眼,似要穿透她的皮囊,窥见她的内心。

审视意味过于强盛,她蹙着秀眉垂首,缓缓避开。

萧执清晰地看见清冷眼眸里溢出一丝不满。

对上他的视线,非但不惧,还心生不满?

永昌侯世子大婚时,他作为皇室宗亲前来观礼,那时的她凤冠霞帔,眉眼低垂,循规蹈矩,美则美矣,却如同精致的人偶。

今日一看,倒是有意思多了。

“平身。”

萧执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持扇上前,停在侯夫人面前,唇角噙着三分笑意。

“早就听闻永昌侯府娶了位倾城的儿媳,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玉骨扇轻敲掌心,含情眸光落在宋昭阳身上。

“世子能得此佳妇,当真是……令人艳羡。”

侯夫人脸色 微变,躬身应道:“王爷谬赞,妇德为本,皮相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宋昭阳敛眸垂首,心生厌恶。

容王萧执。

大周朝独一份的风流王爷,御史台日日参他流连秦楼楚馆,有损天家颜面。

可今上对这位幼弟的偏袒满朝皆知。

纵的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偏偏他对于良家女子,多是言语轻薄。

就像今天这样。

可他是容王,就算侯夫人,也只能装聋作哑。

更别提她这个没有诰命实权的世子夫人。

就只能站在这,受着这份调戏。

“何止是锦上添花。”萧执唇角笑意深重,“当初宋府的嫁妆,乃是大周独一份,至今无人能比拟,只是不知,今日侯府为这嫁妆闹的是哪出?”

他目光转向库房方向,语气依旧懒散:“前月里,刑部侍郎家侵占儿媳嫁妆,一纸状书告到皇兄面前,惹得他勃然大怒,皇兄当时便说,这等行径,与市井无赖何异?若再有一例,定要夺爵查办,以儆效尤。”

他目光轻飘飘落在侯夫人惨白的脸上。

“不知永昌侯府,是否要凑这场热闹。”

宋昭阳忽然将头抬了起来。

侯夫人袖中的手猛地攥紧,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殿下提醒的是,今日原是下人不懂规矩,惊扰了殿下。”

“开库房,将世子夫人的嫁妆清点妥当,悉数送回听风院。”

侯夫人表现的无可挑剔。

十余护院涌入库房,将沉重的箱笼一件件抬出。

纷乱中,宋昭阳对上了萧执玩味的目光。

虽然不清楚这位风流王爷为何主动帮她。

却也达成所愿。

轻轻颔首以示谢意。

萧执眸中笑意更甚,清冷疏离的姿态,高高在上,倒是比他这位王爷还要矜贵。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沈渊将一切尽收眼底,萧执过于玩味的目光,像一根刺,扎进心口,略有不适。

直到最后一个箱笼抬出院落,宋昭阳捡起了地上的嫁妆单。

侯夫人上前半步,恰好挡住萧执视线:“暂放他处的,母亲明日定亲自盯着,一件不少送还听风院。”

她声音温婉,眼眸冰冷。

浓浓的警告意味。

宋昭阳从容收起嫁妆单。

“有劳母亲费心。”

她转身离去,经过萧执身边时依礼屈膝:“臣妇告退。”

一缕清冷梅香掠过鼻尖,萧执把玩着玉骨扇,目送那抹背影远去,眼底兴味愈浓。

……

破旧的听风院被箱笼堆满,几乎无处下脚。

“姑娘,整整八十一箱!”三两捧着嫁妆单,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可都是当初姑娘的嫁妆,硬生生叫侯府夺了去。

却将她们赶至偏院,吃着粗食,穿着粗布,当真是恨得牙痒痒。

现在要了回来,简直大快人心!

宋昭阳扫过满院朱漆木箱,神色淡漠:“记下缺失的物件,改日让侯府补全。”

“是!”三两高声应答。

宋昭阳抬眸,望向一直沉默的沈渊,从离开库房,他便冷着脸,心事重重,如今更是抿着唇,呼吸一沉再沉。

“你在担心什么?”她沉声问道,“嫁妆要了回来,有银钱傍身,再也不用吃糠咽菜,穿素衣麻布,就是请几十个杀手也绰绰有余。”

她指尖轻叩箱笼。

“不开心吗?”

“容王……。”

他的嘴欲言又止,他的眸欲言难止。

宋昭阳见状,冷不丁笑了:“是怕我被容王看上,踹了你这没名没份的护院,攀上枝头当凤凰?”

“没有……”

沈渊低下头,不敢承认。

既是这意思,也并非这意思。

他躲避的行径落在宋昭阳眼中,像极了被下堂的糟糠之夫。。

她看着,眸中笑意更甚:“既然不是,你在担心什么,等我攀上容王这座大船,要永昌侯府覆灭,不过是枕边一句话的事。”

“你当真要……”沈渊激动的抬起眸。

她走上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他眼底翻涌着暗潮,触碰时,睫毛轻颤,像只隐忍又倔强的猫。

是只漂亮的小野猫。

她看着,唇角勾笑,语调冰冷:“若你真这般想……可真叫我失望!”

“没有,我只是担心……”

不等沈渊说完,挑起的指尖猛地攥住了他的下巴,力度大的出奇。

她眯着眼,眸光泛着冷意:“记住,没有任何一人男人能驾驭我,周玉衡不行,容王也不行,这天底下的男人,一个都不行!”

她非笼中鸟。

不做掌中物。

就算这个世道容不下她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她也要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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