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瑟瑟眼下只想尽快脱身,“二公子想必是要去给二夫人请安的吧?瑟瑟不敢耽误,这就告退了。”
谢怀璋看着姜瑟瑟急于离开的样子,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失落。
但谢怀璋从来不愿意强人所难。
谢怀璋微微侧身,让路道:“……表妹慢走,路上小心。”
“多谢二公子。”姜瑟瑟不再看他,带着绿萼,从他身侧快步走过。
谢怀璋站在原地,目送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久久没有动。
母亲对瑟瑟表妹的厌恶,他心知肚明。
也正因为如此,谢怀璋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爱慕,生怕被母亲知道了,会更加不待见她。
回廊另一头,姜瑟瑟直到转过弯,确定谢怀璋看不到自己了,才轻轻吁出一口气。
“表姑娘……”绿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姜瑟瑟一脸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们回去吧。”
原主其实也想过勾引谢怀璋,但是一想到谢怀璋的母亲王氏,原主就怵了。
原主也是没得挑,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楚邵元身上。
书里原主有句心里话,“我若是生得普通也就算了,可上天偏偏给了我这样的美貌,我当然要搏一搏。”
如果她不搏的话,最多就是在孙姨娘的帮助下,嫁个秀才老爷。
秀才老爷对比平民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有功名在身,见官不下跪,还能免田税。不说让原主吃香喝辣,但是吃饱穿暖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原主不甘心,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秀才老爷。
姜瑟瑟带着绿萼往回走,就听见迎面而来的两个小丫鬟说话。
“……听说了么?三公子那边传信儿了!”
“三公子?真的假的?他这趟出门可有些日子了。”
“当然是真的,我昨儿个在二门当值,听外院的小厮说的,说三公子给大夫人来信了,已经在返程路上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三公子一走就是大半年,府里都冷清了不少……”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在江南玩得可尽兴了……”
两个小丫鬟抱着东西匆匆走过拐角,并未留意到廊柱阴影里站着的姜瑟瑟和绿萼。
姜瑟瑟心中微微一动。
三公子……谢尧?
谢尧是大房的人,书中对谢尧着墨不多,只道是风流不羁,性情跳脱。
原主来谢府时,谢尧正好外出访友,等到这位三公子优哉游哉地回府,原主早已香消玉殒,被一卷草席丢去了乱葬岗。
谢尧要回来了,看来香囊的事情,也快了。
果不其然。
刚一回来,春桃便像立刻跟了进来,眼神急切地往姜瑟瑟的针线笸箩里瞟。
春桃:“表姑娘,您可回来了,那香囊绣得怎么样了?您可得抓紧些,奴婢听说楚世子府上的人过两日端午,便要来咱们府上送节礼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姜瑟瑟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衫,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了春桃一眼,道:“你这死丫头,你倒是比我心急。放心吧,就快好了,就剩最后几针了。”
春桃听说快好了,立刻满脸笑意地道:“我也是为姑娘急呀。”
夜色渐深,小院彻底安静下来。
估摸着到了该睡觉的时辰,姜瑟瑟坐在灯下,手里捏着那个精心绣制的香囊,眼神幽深。
姜瑟瑟想了想,扬声唤道:“绿萼,你去吧。”
绿萼抬头看了姜瑟瑟一眼,应道:“是,姑娘。”
绿萼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门外,姜瑟瑟立刻低声唤道:“春桃,进来。”
春桃几乎是立刻就掀帘子进来了,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姑娘,您叫我?可是香囊做好了?”
“嗯。”
姜瑟瑟将香囊递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郑重道:“我做好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务必亲自交到楚世子身边的小厮手里,别让旁人瞧见了!否则我的性命堪忧。”
春桃一把接过香囊,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仿佛握着的不是香囊,而是她通往荣华富贵的阶梯。
只要她听话照办了。
等着表姑娘一死,她就能调到绮罗居去。
春桃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认真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奴婢定会寻机会交给楚世子的人,万万不负姑娘所托!”
没等姜瑟瑟再吩咐,春桃就迫不及待地揣好香囊,像只偷到油的老鼠,脚步轻快地溜出了房门。
姜瑟瑟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小样,我看过剧本的啊,还能让你给坑了?
姜瑟瑟坐在屋里等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院外就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带着丫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王婆子,正是白日里怠慢姜瑟瑟的那个婆子。
王婆子:“表姑娘,夫人有请,请立刻随我们去昭华堂。”
姜瑟瑟故意瑟缩了一下,脸上瞬间褪去血色,眼神慌乱地看向来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解:“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二夫人找我何事?”
王婆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王婆子打量着姜瑟瑟那张在昏暗灯光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仿佛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表姑娘去了便知道了,请吧!”
到了灯火通明的昭华堂,王氏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春桃跪在王氏脚边不远的地方,低着头。
王氏看到被婆子带进来的姜瑟瑟,眼中怒火更盛,“姜瑟瑟,你好大的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