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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秘境甬道内的空气粘稠如血,弥漫着腐朽、尘埃与一种难以名状的阴郁气息。昏暗的发光晶石镶嵌在墙壁上,投下摇曳不定、拉得极长的影子,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择人而噬。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衣袂摩擦声,以及…那堵在洞口、不断被“影魇”冲击而发出“咚咚”闷响的残破光膜,提醒着他们外部是何等绝境。

凌羽与慕容雪并肩而立,神色警惕。陈镇海三人则在不远处,同样如临大敌,但彼此间也互相戒备,形成了一个脆弱的三角对峙。

“凌羽!都是你干的好事!放出那些鬼东西,现在我们都被困死在这里了!”陈镇海率先发难,色厉内荏,试图将责任推给凌羽,手中天罡印雷光吞吐,既是威慑,也是不安的体现。

“若非你勾结黑莲教,囚禁家主,迫害陈锋,谋夺天罡印,又岂会有今日之祸?”慕容雪冷声反驳,长剑斜指,寒气凛然。

“黄毛丫头懂什么!老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陈家存续!”陈镇海怒道,“黑莲教势大,魔神将临,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唯有投靠圣教,献上钥匙,我陈家才能在新的时代占有一席之地!”

“苟且偷生,卖族求荣,也配谈存续?”凌羽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陈镇海,不必再巧言令色。天罡印为何在你手中?陈锋现在何处?陈天雄家主,是生是死?还有,这秘境深处,到底藏着什么,让你和黑莲教都如此忌惮,甚至不惜放出‘影魇’也要阻止我进入?”

一连串问题,直指核心。陈镇海脸色变幻,他身后的鹰钩鼻老者(陈镇山的族弟陈镇岳)和那白面年轻人(黑莲教派驻陈家的使者,自称“幽泉”)也眼神闪烁。

“想知道?自己去下面找啊!”陈镇海狞笑一声,突然抬手,天罡印雷光大盛,却不是攻向凌羽,而是化作数道雷蛇,狠狠轰击在众人脚下的甬道地面!

“轰隆!”

本就古老的石板轰然炸裂,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夹杂着浓郁的死气和空间波动——这下面,竟然是一个隐藏的传送陷阱,或者说,是通往秘境更深层的捷径!

“不好!”慕容雪惊呼,想稳住身形,但那吸力太强,且事发突然。

凌羽眼神一厉,他早有防备,涅槃真火在脚下爆发,强行稳住身形,同时伸手抓住慕容雪的手腕。但陈镇海三人显然早有预谋,在激发陷阱的同时,已各自施展手段,顺着吸力主动向下坠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想把我们分开,或者引到更危险的区域!”慕容雪急道。

“无妨,正合我意。”凌羽眼中寒光一闪,非但没有抗拒吸力,反而拉着慕容雪,主动投身黑暗,“跟紧我,这下面,或许才是秘境真正的核心。”

两人身影被黑暗吞没。头顶的破裂处迅速被某种力量修复,隔绝了上方微弱的光线和“影魇”的嘶吼,只剩下无边的坠落感和呼啸的风声。

坠落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三息之后,脚下传来实感。光线也重新出现,是一种幽幽的、惨绿色的磷光,从四面八方墙壁上的苔藓和散落的骨骼中散发出来,勉强照亮了这个地下空间。

这里比上方的甬道宽阔了十倍不止,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但景象却令人毛骨悚然。

溶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早已干涸的血池,池壁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透了千年。血池周围,散落着无数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生物的,层层叠叠,不知积累了多少岁月。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和极致的怨念,耳边似乎有无数细碎、痛苦、疯狂的哀嚎与低语在回荡,冲击着人的心神。

“幽魂低语…”慕容雪脸色发白,立刻运转《寒冰诀》守住灵台。这地方的怨气之重,几乎凝成实质,若非她已至六阶,心志坚定,恐怕瞬间就会被侵蚀神智,陷入疯狂。

凌羽眉头紧锁。这地方,与其说是秘境,不如说是一个古老的、规模庞大的祭祀场或者…坟场!而且,从那些骨骼的风化程度和服饰碎片来看,年代跨越极大,最近的一批,恐怕就是这几年,甚至…几个月内的!

他的目光扫过血池边缘,瞳孔骤然收缩。在那里,几具相对“新鲜”的尸体旁,散落着一些破碎的衣物和饰物,其中一块染血的玉佩,样式与陈锋的那块极为相似!还有几件,分明是陈家高级子弟的制式服装!

“看来,陈镇海没少在这里‘处理’不听话的族人。”凌羽声音冰冷。他走到那疑似陈锋玉佩的碎片旁,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涅槃真火灼烧,脸色愈发凝重。

“是陈锋的血,但很淡,而且…混杂了其他东西。他在这里受过伤,但应该没死,至少当时没死。”凌羽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血迹延伸向那边。”

他指的方向,是溶洞深处,一条更加幽暗、散发着令人不安波动的通道。

“陈镇海他们不见踪影,恐怕也进去了。”慕容雪道。

“走,小心些,这里怨气太重,可能有残存的恶灵或者…更麻烦的东西。”凌羽当先朝通道走去,同时从怀中取出几枚昨夜炼制的“净魂符”,递给慕容雪两张,“贴在身上,可暂时抵御怨气侵蚀。”

通道比上面更加狭窄崎岖,磷光也越发黯淡。两侧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粗糙的壁画和刻痕,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祭祀场景:无数人影跪拜,中央是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无数阴影组成的巨大存在;还有描绘雷霆与火焰镇压阴影的画面;但最多的,是描绘人影被投入血池,化为枯骨,而阴影则越发庞大的景象。

“这些壁画…描述的是祭祀,以及…镇压。”凌羽一边走,一边解读,“看来,这秘境自古便是陈家镇压某种邪物的禁地。但后来,镇压似乎出了问题,或者…有人故意破坏了镇压,转而进行祭祀,滋养那邪物。”

“陈镇海和黑莲教,就是想释放那邪物?”慕容雪问。

“恐怕不止释放,是想控制,或者…成为它的一部分。”凌羽想起陈镇海身上那股隐晦的阴冷气息,以及黑莲教使者“幽泉”的诡异,“那所谓的‘魔神’,或许就在这里沉睡,或者…被封印着。”

正说着,前方通道传来打斗声和惊恐的惨叫!

“啊!不!别过来!”

是陈镇岳的声音!

两人加速前行,拐过一个弯,眼前景象让凌羽都心头一凛。

通道在此处豁然开朗,变成一个较小的石室。石室中央,陈镇海、幽泉、陈镇岳三人背靠背,正被十几道飘忽不定的“影子”围攻!那些影子与外面谷底的“影魇”有些相似,但更加凝实,形态也略微清晰一些,依稀能看出一些人形轮廓,但面目模糊扭曲,散发着纯粹的恶意与痛苦。它们的攻击方式诡异,能从实体中穿过,直接攻击灵魂,利爪划过,带走的不是血肉,而是生机与魂力!

陈镇岳显然已经中招,脸色灰败,左臂无力下垂,气息萎靡。陈镇海手持天罡印,不断激发雷霆,逼退靠近的影子,但雷霆对这些影子的伤害似乎有限。幽泉则挥舞着一杆白骨幡,幡面黑气滚滚,化作鬼脸与影子撕咬,暂时自保,但明显左支右绌。

“是‘幽魂守卫’!这秘境深处被惊动的古老恶灵!”幽泉尖声叫道,语气带着恐惧,“它们杀不死!除非摧毁它们的核心,或者以绝对的光明、雷霆之力净化!”

绝对的光明、雷霆?凌羽心中一动。他的涅槃真火融合太阳真火,至阳至刚,或许有效。而天罡印蕴含的雷霆之力,本该是这些阴邪之物的克星,但在陈镇海手中,似乎威力大打折扣,是因为他并非正统传承,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就在这时,一道幽魂守卫突破了陈镇海的雷网,直扑气息最弱的陈镇岳!陈镇岳惊恐大叫,想躲已来不及!

凌羽眼神一冷。陈镇岳死不足惜,但他或许还知道些秘密。他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嗤!”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金黑色火焰,如针般射入那道幽魂守卫的“身体”。幽魂守卫猛地一僵,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身体从内向外爆发出金黑光芒,瞬间被焚烧净化,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真正的秒杀!

这一下,不仅惊呆了陈镇海三人,连其他幽魂守卫也仿佛被震慑,攻势一缓,齐齐“看”向凌羽,空洞的眼窝位置,闪烁着忌惮的幽光。

凌羽和慕容雪走出阴影。慕容雪长剑在手,寒气逼人,隐隐克制着周围的阴邪之气。

“凌…凌羽!”陈镇海又惊又怒,还有一丝隐藏的恐惧。他没想到凌羽的火焰对这些幽魂守卫效果如此显著。

“看来,你的天罡印,不太听你话。”凌羽瞥了一眼他手中光芒有些晦暗的天罡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陈镇海脸色铁青。他确实无法完全掌控天罡印,只能勉强催动部分威能,否则刚才也不会如此狼狈。

“凌公子!救我们!我知道陈锋少主的下落!我知道家主的秘密!”陈镇岳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不顾陈镇海杀人的目光,嘶声喊道。

“哦?”凌羽看向他。

“他就在前面!被关在‘镇魔殿’里!家主…家主他没死,但他…他被那东西侵蚀了!变成了怪物!”陈镇岳语无伦次,显然恐惧到了极点。

“闭嘴!”陈镇海怒吼,一道雷光劈向陈镇岳。陈镇岳本就重伤,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毙命。

“铛!”

一道雪亮剑光后发先至,挡住了雷光。是慕容雪出手了。

“让他说完。”凌羽冷冷地看着陈镇海。

陈镇海脸色变幻,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幽魂守卫,又看看凌羽手中那令人心悸的金黑火焰,最终咬牙,没有继续动手。幽泉也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陈镇岳连滚爬爬地躲到凌羽身后不远处,急促地说道:“那晚袭击是真的,但…但不是黑莲教主力,是…是家主!他被秘境深处的‘影魔’侵蚀了心智,突然发狂,打伤了锋少主,还想夺取天罡印完全释放影魔!是锋少主拼死带着天罡印逃入秘境深处,想重新加固封印,但…但失败了,他自己也被困在了镇魔殿!三长老…陈镇海他早就和黑莲教勾结,想利用影魔和天罡印的力量,但他控制不了天罡印,也掌控不了完全体的影魔,所以想用血祭和钥匙,召唤更强大的魔神降临,彻底掌控这股力量!”

信息量巨大!凌羽和慕容雪心中震撼。原来陈天雄没有背叛,而是被秘境镇压的“影魔”侵蚀失控!陈锋冒险深入是想挽救,却身陷囹圄。陈镇海才是那个野心家,想玩火自焚,勾结黑莲教图谋更恐怖的力量。

“镇魔殿在哪?陈锋情况如何?”凌羽追问。

“就在前面最深处!有强大的封印,但已经被影魔和家…和那怪物的力量侵蚀得差不多了!锋少主应该还活着,他用天罡印残存的力量暂时护住了自己,但…但撑不了多久了!”陈镇岳指着通道更深处,那里隐隐有暗紫色的光芒和令人心悸的阴影波动传来。

“陈镇海!幽泉!你们还想召唤魔神?只怕魔神未到,你们先成了这影魔的食粮!”凌羽冷眼看向二人。

陈镇海脸色阴沉:“你懂什么!影魔之力,只是魔神陛下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力量逸散所化!只要能献上足够的祭品和钥匙,打开通道,迎接魔神陛下真正的一缕意志降临,就能掌控无上伟力!到时候,什么炎帝传承,什么世家联盟,统统都是蝼蚁!”

“冥顽不灵。”凌羽不再废话,对慕容雪道,“你盯着他们,我去前面看看。这些幽魂守卫,暂时不敢靠近我的火焰。”

“你小心。”慕容雪点头,长剑指向陈镇海和幽泉,寒气锁定。

凌羽踏步向前,所过之处,涅槃真火在体表静静燃烧,那些幽魂守卫纷纷惊恐退避,让开道路。他很快来到通道尽头。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破损不堪的古老殿宇。殿门早已崩塌,露出内部景象。殿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布满裂纹的黑色石碑,石碑上缠绕着粗大的、闪烁着雷光的锁链——那锁链的源头,正是悬浮在石碑上方、光芒黯淡、不断震颤的天罡印虚影!而在石碑下方,盘踞着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不断扭曲蠕动的黑暗阴影,阴影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散发着疯狂、暴戾、贪婪的气息,正是被侵蚀的陈天雄所化的“影魔”!

而在大殿一角,一个由微弱雷光构成的护罩艰难支撑着,护罩中,一个浑身是血、气息虚弱却依然挺直脊背的青年,正咬牙维持着法诀,向头顶的天罡印虚影输送着所剩无几的真气——正是陈锋!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血,显然已到强弩之末。护罩外,无数细小的阴影触手正不断侵蚀、拍打着雷光护罩,每一下都让护罩剧烈颤抖,光芒更暗一分。

“陈锋!”凌羽低喝一声,身形如电,直冲大殿!

“吼——!”

似乎察觉到威胁,那团巨大的影魔阴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分出一股粗大的阴影触手,如同黑色巨蟒,狠狠抽向凌羽!触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微微扭曲,散发着吞噬一切的邪恶气息。

“滚开!”凌羽不闪不避,炎魄剑瞬间出鞘!冰魄剑身燃起金黑火焰,一剑斩出!

“炎阳冰魄斩!”

融合了冰魄剑寒力与涅槃真火的一剑,化作一道金黑蓝三色交织的惊天剑芒,与阴影触手狠狠撞在一起!

“嗤——轰!!!”

没有巨响,只有令人牙酸的腐蚀与焚烧声。阴影触手在剑芒下迅速消融、崩解,但剑芒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影魔吃痛,发出更加暴怒的嘶鸣,更多的阴影从本体涌出,化作无数利刺、触手、鬼脸,铺天盖地罩向凌羽!

与此同时,大殿内那破损的黑色石碑,也因为强烈的能量冲击,裂纹再次扩大,上面缠绕的雷霆锁链“噼啪”作响,光芒急速暗淡。上方的天罡印虚影更是剧烈震颤,似乎随时会崩溃!

一旦天罡印虚影崩溃,封印彻底失效,这影魔恐怕会立刻脱困,甚至与陈天雄残存的意识完全融合,化为更可怕的怪物!

“凌羽!小心!不要硬拼!先稳住天罡印!”陈锋在护罩内焦急大喊,又喷出一口血。

凌羽眼神一凝,瞬间明了关键。他身形急闪,在漫天阴影攻击中穿梭,同时双手快速结印,将一道道蕴含涅槃真火与炎帝令气息的法诀,打向那即将崩溃的天罡印虚影!

“以炎帝之名,敕令万雷,听我号令!镇!”

炎帝令虚影在凌羽身后浮现,煌煌帝威弥漫。那原本光芒黯淡、震颤不休的天罡印虚影,仿佛受到了召唤与加持,猛地一震,雷光大盛!虽然依旧虚幻,但散发出的雷霆之力却精纯、强大了数倍,暂时稳住了下方石碑的裂痕,也逼退了部分阴影。

“有效!”陈锋精神一振。

但影魔显然被激怒了,更多的阴影狂涌而出,整个大殿瞬间被黑暗笼罩,连发光苔藓的光都被吞噬!恐怖的邪恶与吞噬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向凌羽和陈锋所在的护罩。

“凌羽!我撑不住了!”陈锋嘶吼,护罩雷光已微弱如风中残烛。

“坚持住!”凌羽眼神决然。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炎魄剑上,同时全力催动丹田中的金黑珠子与炎帝令!

“涅槃真火,炎帝法相,现!”

轰!

一尊高达三丈、模糊却威严无尽的金黑色火焰帝君虚影,在凌羽身后彻底凝聚!帝君虚影一手持火焰巨剑,一手托炎帝令虚影,双目如日月,俯瞰下方影魔阴影。

“邪魔外道,安敢放肆!镇压!”

火焰帝君虚影挥剑,一道横亘大殿的金黑剑光斩落!同时,炎帝令虚影洒下无尽光辉,与天罡印的雷光交融,化作一张金、黑、紫三色交织的法则大网,朝着影魔与破损石碑笼罩而下!

影魔发出恐惧与愤怒的尖啸,阴影疯狂蠕动,化作一只遮天巨手,拍向法则大网!

“轰隆隆——!!!”

前所未有的恐怖爆炸在大殿中爆发!能量风暴席卷一切,连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殿外的慕容雪、陈镇海等人被冲击波掀飞,狠狠撞在墙壁上。

光芒散去,尘埃落定。

大殿中央,那破损石碑被三色法则大网暂时覆盖、加固,裂纹没有继续扩大。天罡印虚影稳定下来,悬浮其上,虽然依旧虚幻,但雷光纯粹。影魔的阴影被逼退回石碑底部,体积缩小了近半,气息萎靡,发出不甘的嘶鸣,却暂时无法冲破封印。

凌羽单膝跪地,以剑拄地,脸色苍白,气息起伏不定,嘴角有金色血液溢出。刚才强行催动尚未完全掌握的炎帝法相,配合天罡印和炎帝令之力,消耗巨大,更是引动了之前炼化魔尊本源时留下的一些暗伤。

“凌兄!”陈锋撤去护罩,踉跄着冲过来,扶住凌羽,眼中尽是感激与担忧。

“我没事…咳咳…”凌羽摆摆手,看向那被暂时镇压的影魔,又看向大殿入口方向。陈镇海、幽泉、陈镇岳,以及慕容雪,都冲了进来,看到殿内景象,神色各异。

陈镇海盯着暂时稳定的天罡印虚影和被镇压的影魔,眼中闪过贪婪、不甘,以及一丝…疯狂。

幽泉则死死盯着凌羽,尤其是他身后的炎帝法相虚影(正在缓缓消散),眼中充满了忌惮与一种诡异的炽热。

慕容雪快步来到凌羽身边,警惕地护在他身前。

陈镇岳则躲得远远的,脸色惨白。

短暂的寂静,被陈镇海嘶哑的声音打破:

“好!好一个炎帝传人!竟能暂时镇压影魔,稳住天罡印!可惜…你已是强弩之末了吧?”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天罡印(实体),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现在,该把你们的力量,还有这秘境里的一切…都献给我了!”

他猛地将天罡印实体,狠狠拍向自己的胸口!

“以我之血,唤尔真名!影魔!吞噬他们!与我融合!”

“不好!他要血祭自身,强行与影魔融合,夺取控制权!”幽泉尖声叫道,但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兴奋。

“疯子!”慕容雪色变。

凌羽眼神冰冷,强提内息,握紧了炎魄剑。

陈锋更是目眦欲裂:“陈镇海!你住手!”

但一切已经晚了。陈镇海的胸口,天罡印深深嵌入,鲜血疯狂涌出,被天罡印吸收。天罡印爆发出刺目的、不祥的血色雷光!同时,下方被暂时镇压的影魔,仿佛受到了召唤与滋养,发出欢愉的嘶鸣,阴影再次沸腾,竟然开始主动与陈镇海流出的鲜血、与那血色雷光交融!

一股比之前更加邪恶、混乱、强大,且带着陈镇海疯狂意志的恐怖气息,开始在大殿中急速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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