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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清楚了冲进来的那个人影。
是季寻安。
可我还没去赴他的约,他怎么就先找过来了?
季寻安,这个名字可真遥远啊!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那条长长的放学路。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那个时候,他总在放学路上等我,塞给我热牛奶和止痛药。
我家重男轻女,我总饿肚子,胃疼得蜷在座位上。
他会跑遍食堂,给我买最软的馒头。
他喜欢跑步,他跑起来样子,像一阵自由的风,带着阳光的味道。
高考前,他在学校那棵老槐树下拦住我,耳朵通红。
“温汐娆,”他说,“我喜欢你。”
我吓坏了,只会结结巴巴说:“等……等考上同一个大学再说。”
后来我去了南方,没见到他。
我也没再想起他。
火焰爆裂的噼啪声猛地将我拽回现实。
剧痛袭来。
“温汐娆!”他喊我名字,声音穿过热浪。
然后,黑暗彻底吞没了我。
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窗外的黄昏,和季寻安熬红的眼睛。
“醒了?”他声音沙哑,“你昏迷了两天。”
他告诉我,那天他提前到了咖啡店,等得心焦,就出来张望。
正好看见我在远处的路口。
他刚要喊我,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拖进一辆面包车。
他立刻冲回车上,一路猛追,跟到了郊外。
等他赶到时,正好撞见傅砚深搂着宋怜月出来。
他躲了起来,等那两拨人都走了,
才终于冲进工厂。
等他找到我时,
里面已经浓烟滚滚。
所幸我并没有外伤,只是被浓烟呛出了肺炎。
我养病期间,季寻安问清了我所有遭遇。
他听完,只说了一句:“你好好躺着。就消失了!”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两天后,全国最高规格的商业设计峰会在本市召开,傅砚深志在必得,
正站在台上宣讲傅氏的未来蓝图。
季寻安直接走进去,拿过话筒。
“傅总,”他声音不高,但全场清晰可闻,“我记得,傅氏并不在本次峰会的邀请行列!”
台下瞬间安静,所有人面面相觑。
傅砚深愣住,皱着眉打量季寻安:“你是谁?在这里信口开河!”
坐在第一排的温明远猛地站起来,像是认出了人,
大声喊道:“傅总!这人我认识!他是温汐娆高中勾搭的穷小子!叫季寻安!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混进来的!”
傅砚深脸上立刻露出极度轻蔑的表情。
他嗤笑一声:“哦!我想起来了。温汐娆当年提过一嘴,有个穷追不舍的男同学。”
“怎么,她都被我玩烂甩了,你还捡回去当宝?”
“保安!把这种无关闲杂人等轰出去!什么档次,也配在这里说话。”
保安迟疑着上前。
台下响起压低声音的议论:“这谁啊?”
“不认识……”
“长得挺帅,但敢怼傅砚深,疯了吧?”
“估计是来碰瓷的。”
季寻安站着没动。
台下死寂了几秒后,
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