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那天我东西也没拿走出了老宅，顾璟见我脸色苍白，伸手想要摸摸我的额头。
我一巴掌打开了。
一想到都是因为他，沈辞才会遭受着无妄之灾，我才会和沈辞阴阳两隔。
我的胃里就一阵反胃恶心。
他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眼里充满了担忧。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我还得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寻找能够弄垮顾家的证据。
我还要替沈辞报仇。
我嘴角僵硬地扬了扬，解释说我只是有点累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牵起了我的手。
我忍住想要甩开的冲动，任由他拉着。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终于再也忍不住。
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就吐了起来。
那晚，是我第一次没有听着顾璟的心跳入睡。
我一个人睡在床上，做了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差不多5岁。
福利院的孩子们在踢着球，而我则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
因为我的父母不要我了。
他们有了弟弟，就再也不需要我了。
当我正在伤心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生，抱着足球走了过来。
他好奇地看了看我，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呀？】
我瘪了瘪嘴，说道：【我的爸爸妈妈有了弟弟，所以他们不要我了。】
那个男生走上前，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没事，以后我陪着你。我叫沈辞，你叫什么呀？】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我的父母从来没有给我起过名字，只会叫我喂，要么就是赔钱货。
男生歪了歪头，笑道：【你看你，哭得脸都红了，活像一个苹果。以后你就叫小苹果吧。】
那天男生朝我伸出了手，我牢牢地抓住了那只手。
那天以后，我有了名字。
叫做小苹果。
沈辞后来确实也说到做到了。
他一直陪着我。
哪怕后来，他成年离开了福利院，他也总是会时不时地回来看我。
跟我讲述着外面的世界。
他总是喜欢揉我的脑袋，温柔地对我笑道：【小苹果，我在外面的世界等着你。】
终于在我十八岁的那年，我离开了福利院。
那是一个冬天，那天下着雪。
沈辞穿着大衣，戴着围巾，眼睛弯成了月牙，站在福利院的门口，冲我张开了双臂。
我飞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闻着沈辞身上的味道，我感到心安。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生日快乐，我的小苹果。】
后来我们俩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但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
那个时候，沈辞除了上班，还会打好几份工，供我上大学。
每当看到他这么辛苦的时候，我都想着要不我不上学了。
他总会摸摸我的头说道：【我希望小苹果也能像普通人一样，体验一下大学生活，这样子也算是不留遗憾了。】
在我大学毕业典礼那天，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笑意盈盈的沈辞在我面前被辆货车给撞飞。
他倒在血泊中，身旁还有一个被鲜血浸湿了的小盒子。
我从睡梦中惊醒，眼角湿润。
我大口地喘着气，从抽屉里翻出了两枚素戒，紧紧地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