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小姨夫’可是喊到顾景州心坎上了。
“真乖,吃糖。”
顾景州从兜里掏出两颗奶糖递给朵朵。
“谢谢小姨夫。”
朵朵是个小机灵鬼,拿着糖又喊了一声,听得顾景州心里美滋滋的。
见苏蝶没反对,顾景州便大着胆子坐到了她身边。
“这周休息日,我爸妈想上门来提亲,你看…行不?”
苏蝶闻言想了想,本来这周就答应牛珍珠让顾景州来的。
结果这人厚着脸皮提前来了,反正她也不是矫情人,既然看对了眼,两家人是该见一面。
牛珍珠当然乐意了,当即拍板定下了,“就周六吧,我和小蝶她两个姐姐都休息。”
顾景州心里都乐开花了,哪有心思吃饭啊,眼睛光顾着看苏蝶了,恨不能立刻把她娶回家。
苏蝶当然也感受到了身旁那道炙热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低嗔一声,“吃饭吧,别光顾着看我。”
看着两人这甜蜜的相处模式,牛珍珠和苏兰是深感欣慰啊。
再也不用发愁苏蝶的婚事了。
再也不用担心被媒婆和相亲对象家里人追着骂了。
吃过早饭,顾景州就开车带着苏蝶和苏兰去银行存钱。
苏兰和郭淮离婚后,工资不用上缴,每月发的钱全掌握在自己手里,6000块钱就全部存了定期。
出了银行,苏兰就去上班了。
顾景州让苏蝶坐在副驾驶上,边开车边时不时偷瞄她一眼,上扬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
“小蝶,我陪你一起去葛爷爷家吧。”
他就想时时刻刻守在媳妇身边,哪怕不说话,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也是极好的呀。
苏蝶忍不住发笑,“你今天没有别的事?”
“没有,守着你…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儿…”
顾景州说着说着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他的话向来不多,但一见到苏蝶,那就跟开了水闸似的,啥都想说给她听。
更恨不得把心都剖开给她看,让她看到自己满满的诚意。
苏蝶抿唇一笑,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了,“那就一起去吧。”
到葛文翰家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开始工作了。
“葛爷爷,我给您带早饭了。”
苏蝶笑盈盈的把装着鸡蛋饼的油纸包放在老人面前。
葛文翰收入虽高,但厨艺有限,做出来的饭自己都不爱吃,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所以苏蝶就经常给老爷子带些吃食。
“那本短篇翻译完了?”
葛老爷拿起苏蝶昨晚连夜译出来的手稿翻看起来,“不错,正确率很高。”
华国翻译人才紧缺,哪怕葛文翰都退休了,上面还是最信任他,所以这翻译的活儿是源源不断的。
苏蝶笑着道:“您老放心,哪怕我去随军了,也会按时完成翻译任务的。”
“你有这个认真的态度就行。”
葛老爷子核对完那份短篇手稿后,才抬头看了眼顾景州放在桌上的东西。
两瓶茅台酒和两条红缨牌香烟。
红缨牌香烟是玉溪烟的前身,口感比后世许多高价烟都香,葛老爷子非常喜欢。
顾景州非常有心,连夜托人打听了老爷子的喜好。
“嗯,你有心了。”
葛老爷子烟瘾大,这红缨牌香烟不好买,能连夜弄来两条,足以见得顾景州的诚意。
而且这烟酒加起来不少钱了,顾景州可是下了血本的。
葛老爷子吃完鸡蛋饼,就带着苏蝶开始翻译资料。
顾景州也没闲着,打扫了一遍院子,又出去买了趟菜,午饭就由他来做。
望着窗外勤快的顾景州,葛文翰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还真厉害,竟然把顾政宁那老东西的宝贝孙子给降服了,顾家家风不错,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不过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欺负你。”
苏蝶放下手里的活儿,一起欣赏顾景州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相了快40个呢,没一个入眼的,就看上他了,脸长到我的审美点不说,人还坦诚不浮夸,反正我挺满意的。”
苏蝶休息片刻后,又继续忙活了。
葛文翰从里屋搬出个檀木匣子放到了她面前,“这是给你的嫁妆。”
苏蝶闻言忙站起身接了过来,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葛爷爷…这太贵重了。”
满满一匣子金元宝,沉甸甸的,闪闪发光。
“我老了,又无儿无女的,留着这些东西也没啥用,你还年轻,总要有些金银傍身。”
老爷子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让苏蝶感动不已。
“葛爷爷,我一定会孝顺您的。”
……
顾景州买了一条大草鱼,一半红烧、一半清炖。
主食是大米饭。
葛老爷子尝了一筷子鱼,香的老眼都眯起来了,但也不忘提点顾景州:
“手艺倒是不错,等小蝶嫁给你后,你多掌勺、多干家务,小蝶的手是用来干大事的,别总把她圈在家里围着锅台转。”
顾景州一脸受教,态度诚恳,“葛爷爷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小蝶受一点苦的,再说…我也…舍不得让她吃苦。”
葛老爷子:“…….”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
聪慧如顾景州,以实际行动成功俘获了老爷子的‘芳心’,到下午休息的时候,这爷俩已经开始围着棋盘下象棋了。
苏蝶则一刻不停的继续翻译,想趁随军之前多翻译出一些资料来,减轻葛老爷子的负担。
正忙着呢,院门被敲响了。
“葛先生,您…忙着呢?”
胡大妈提着个盖布的篮子,面带娇羞的推门而入。
葛老爷子掀了掀眼皮,没搭理她。
顾景州扭头一看,这不是那天早上遇到的那个碎嘴大娘嘛,于是他的脸当即沉了下来,语气不悦道:
“有什么事嘛?”
胡大妈一愣,显然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顾景州,她满脸堆笑道:
“我包了些酸菜猪肉馅饺子,想给葛先生送一些,他一个住,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想着…”
“别想了,葛先生不需要,请立刻离开。”
顾景州多聪明啊,早看出来葛老爷子对这老婆子不感兴趣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胡大妈想开启第二春,相看了不少老男人,没一个看上眼的,就瞄上了单身条件又好的葛文翰。
苏蝶也看见了一脸谄媚的胡大妈,于是推开门走了出来,似笑非笑道:
“哎呦喂,这不是胡家那个爱扯老婆舌的胡大妈嘛,听说你又相看失败,被隔壁胡同的老鳏夫嫌弃了?”
被戳中痛处的胡大妈,气的咬了咬牙,羞愤道:
“关你啥事,是我没看上那个老瘪犊子。”
“那你看上谁了?”苏蝶挑了挑眉,“看上我葛爷爷了?”
胡大妈没想到苏蝶会当着葛文翰的面,把她的心思戳破。
“我看上谁和你没关系,我是来给葛先生送饺子的,葛先生…这是我刚包的,还热乎着呢,您趁热吃了吧。”
胡大妈不想再和苏蝶斗嘴皮子,她只想快点拉近与葛文翰的关系。
她儿子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一天到晚在街上瞎混,整天就是伸手向她要钱。
胡大妈算计的可好了,如果能嫁给葛文翰这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头,那他的家产可都是她和儿子的了。
葛老爷子连头都没抬,冷哼了一声,“赶紧走,我不稀罕你的东西。”
这条件好的单身老人身边没儿女、没老伴,就容易被有心之人惦记。
像胡大妈这种目的不纯的,绝不是个例,多的是朝老爷子身上扑的老心机婊。
苏蝶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如果她随军走了,老爷子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倒在家里,可咋整呢。
让他住到苏家去也不合适,没地方住不说,还有那么多翻译工作要做呢。
葛爷爷把苏蝶当亲孙女来疼,对她那么好,她自然要为老人家考虑。
看着胡大妈心不甘情不愿,赖在院子里不走的死样子,苏蝶陡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要不…把葛爷爷一起带走?
有她在身边照应着,谁敢上门来欺负。
胡大妈接连被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葛先生,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一个人住着孤单,想照顾您…”
葛大爷不吱声,顾景州却已经站了起来,冷着脸道:
“这里不欢迎你,请立刻离开,否则我就找街道办的人告你耍流氓。”
胡大妈被顾景州的话惊的眼珠子都瞪大了,“我、我可是女人啊…怎么能耍流氓?”
苏蝶一本正经道:“女人也能耍流氓啊,我就是证人,我亲眼看到了。”
“你、你们太无耻了,我、我走了…”
胡大妈吓坏了,不论男女,在这个年月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可就完啦。
不是蹲篱笆子,就是吃花生米,反正落不到半点好。
尤其顾景州还是个带军衔的军官,他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是极高的。
葛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棋子,看了顾景州一眼,夸了句:
“不愧是顾政宁的孙子,会办事。”
顾景州则眸光炽热的看向苏蝶,一脸乖狗狗求表扬的表情。
苏蝶当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便没吝啬的夸赞了一句,“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嗯!你喜欢就好…”顾景州一语双关的说道。
苏蝶:“……”
葛文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就会套路小蝶。”
顾景州脸皮堪比城墙厚,为了追媳妇,那是十八般武艺全使上了。
还煮了红枣小米粥,炒了一个西红柿鸡蛋,留给老爷子当晚饭。
“葛爷爷,您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