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珠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的食指摩挲着大拇指的粉色指甲盖,不紧不慢地说:“我听说爸爸当初买下魏公馆的时候,手里正好有闲钱,就把旁边的别墅也买下来了。”
“魏公馆是你们一家五口的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我不会做恶人把魏莹赶出去,也不会委曲求全住在保姆房里,所以爸爸把那栋别墅送给我吧。”
她本来就有去京城发展的想法,正愁买哪里的房子,魏家就找上门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看他们表演父女情深恶心她。
既然要回去,就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
魏敬轩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丫头的口气真大,一张嘴就要价值千万的别墅,还好意思说自己不贪得无厌?
魏敬轩不想给,那栋别墅是给儿子做婚房的。
魏羽晨的怒火一冒三丈高,他本能地张口要骂,却被魏敬轩给拦下了。
宋珍珠自嘲地问:“爸爸是不是不想给我?”
魏敬轩解释道:“不是不想给你,而是那栋别墅很空,你一个人住在里面会孤单寂寞,不如住在家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热闹又温馨。”
宋珍珠不赞同地说:“爸爸,你把别墅送给我,我可以不住,但你不愿意给,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自嘲地说:“你培养了魏莹24年,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钱,少说也有上千万了,更别说你们浇灌在她身上,无价之宝一样的爱,却连一个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死物都不愿意给我,我又怎么能相信回京之后,你们会爱我呢?”
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在手指即将点上红色按钮的时候,魏敬轩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给你!”
宋珍珠听出了心痛。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有天降大house的狂喜。
魏敬轩还没从心痛中缓过神来,就听宋珍珠问:“妈妈在你身边吗?”
魏敬轩看了魏母一眼。
夏烟抿了抿唇,不情愿地上前接过电话:“我在。”
“妈妈,我前段时间看新闻,魏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在慈善晚宴上拍下了一套粉钻石珠宝,说是送给宝贝女儿的生日礼物,是给我的吗?”
魏莹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夏烟。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我见犹怜,让人心疼得不行。
魏羽晨怒声道:“宋珍珠,你别太过分了,那套珠宝是妈妈拍下来,送给莹莹的,你还没回家,就开始抢莹莹的东西了吗?”
宋珍珠眯了眯眼睛:“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是在抢魏莹的东西,既然你们怕我抢她的东西,就别要我了,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去吧。”
宋珍珠把魏羽晨骂了个狗血淋头,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赵管家:“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她把赵管家赶出去,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她回到办公室,秘书犹豫不决地问:“宋总,你这么做,不怕他们真的不要你吗?”
“傅璟,我都敢不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怕魏家不要我?”
宋珍珠的语气很狂,可她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魏家在走下坡路,可宋珍珠的路还很长。
宋珍珠坐在办公桌后面,捞起一旁的大鹅抱在怀里,意味深长地说:“魏家要是对我有所图的话,魏敬轩夫妻一定会亲自登门,并且把我想要的东西拱手送上。”
秘书说:“就算他们给你,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反而对你心生怨怼,回到魏家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你觉得我不要这些东西,回到魏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生恩不及养恩大,她和魏莹之间,他们总是偏爱魏莹多一点。
而她和魏莹之间的关系,注定水火不容。
看在大house和珠宝的份上,她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反正又不会吃亏。
“既然怎么做都不好过,为什么不把利益最大化呢?”
秘书:“……”
好像没毛病。
……
两天后
宋珍珠在养殖场的院子里晒太阳,身边是工作人员苦练两天抓来的大鹅。
它们正欢快地低头吃玉米,丝毫没注意到,旁边架起的铁锅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宋珍珠本来不想下手,可想到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它们却吃的很欢快,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宋珍珠拿来围裙穿上,随手抓起一只大鹅,用刀拍晕,而后扔进热气腾腾的铁锅里,开始拔毛。
魏敬轩夫妻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血腥的场景。
魏羽晨和魏莹也来了。
三个人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嫌弃。
魏莹的反应最大,她害怕地躲进魏羽晨的怀抱里:“二哥,她在杀生吗?好残忍啊。”
正在拔毛的宋珍珠闻言,看向矫情做作的魏莹:“我说怎么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茶味,原来是高级绿茶。”
魏羽晨维护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莹莹善良又胆小,跟你这种粗人不一样。”
宋珍珠也不反驳:“嗯,我是粗人,不像你,细得跟绣花针似的。”
魏羽晨脸憋得通红,他下意识地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良好教养,让他做不到当众跟宋珍珠吵这种事情。
夏烟蹙了蹙眉头,沉声道:“珍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这么粗俗不堪的话呢?”
宋珍珠眨了眨莹润的大眼睛,无辜地问:“我怎么粗俗不堪了?我带一个脏字了吗?你们听出别的意思,只能说你们思想肮脏,跟我有什么关系?”
众人:“……”
夏烟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魏莹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拍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夏烟看了一眼乖巧孺慕的魏莹,心里有了些安慰。
在她的心里,女儿就应该是莹莹这样,温柔善良,孝顺懂事的。
内心对这个粗鄙犟嘴的亲生女儿生出了几分不喜。
宋珍珠把她们的母女情深和夏烟对自己的不喜,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里。
她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了,不是吗?
她也会装温柔乖巧,可她也知道,人若是讨厌一个人,不管她什么样子,都会讨厌。
她在夏烟心中的地位,永远不及魏莹。
既然如此,还不如做自己。
一直没有吭声的魏敬轩,有些受不了院子里牲畜的臭味,他手指抵在鼻子下面,出声道:“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都少说两句。”
他看向宋珍珠,和蔼地说:“珍珠,爸爸妈妈来接你了,跟我们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