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外面刚刚露明，李天明一骨碌爬起来，带上锤子凿子，拿上冻成一整块儿的鱼下货出了门，外面很冷，西北风呼呼的刮，小跑着来到河边，昨天砸的冰洞又冻上了，不过只冻了半尺的厚度，凿开冰窟窿，把冻在一起的鱼下货塞进去，小跑着回家，就这一小会儿差点冻透了。
见孩子还在沉睡，给他们掖了下毯子，生起炉子熬粥，满满的三小碗高粱米，还加了两个红薯，红薯不能留了，不生火的屋子里太冷，用不了几天就会冻坏。
三个孩子闻着饭香醒来，昨晚吃的虽然多，同样不垫饥，闻着饭香肚子咕咕叫了。
“起来了，吃完饭再去钓鱼”。
或许是打了窝子的原因，今天比昨天的口好很多，一上午就钓了八条鱼，最大的有二斤多重，还是条价格昂贵的狗头鱼。
趁着大家吃午饭的时间，李天明让顺风顺水赶紧把鱼送回家，并让顺风留在家里看门，下午果然又来看热闹的，还是那天看见自己去卖野兔的几个农妇，看到冰面上只有一条指头长的小鱼，笑哈哈的离开了，把看不得人家好演绎的淋漓尽致。
“狗蛋他娘说还能靠着钓鱼发财，就这个能发财，还不如躺在家里睡觉呢。”
“就是，一个痞赖货能发财，那我们这些当家的一年到头的忙算什么”？
下午的鱼情也不错，大大小小钓了七条，太阳落山后气温骤降，赶紧收拾收拾回家。
顺风已经做好了晚饭，中午饭都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了，看稀饭的粘稠程度最少加了三碗米，还切了红薯，关键还加了一勺的鸡汤。
顺财把点心找出来，一人一块，阿爹也得吃，嚼着点心，看着大半篮子鱼获，心里被充实感塞的满满的。
“阿爹，明天去卖鱼么”？
“再钓一个上午看看，等不上鱼了再卖，反正这个天鱼坏不了，顺风，一会吃完饭给篮子装些雪盖起来”。
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已经粥香四溢了，鸡肠子不多了，最多今天再钓一天，湾子的鱼被钓的差不多了，一个上午只钓了两条，还都是半斤以下的，趁着中午吃饭，李天明和顺风抬着篮子迅速出村。
家里留了四条最小的胡子鱼，篮子里是十三条胡子鱼和五条狗头鱼，胡子鱼有二十斤出头，狗头鱼差不多六斤。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踩成了烂泥，气温很低但阳光不错，雪融化的很快，路中间根本没法走，两人只能顺着路东面的田地行走，尽量不要踩了人家的小麦，话说穿越来了还没吃过面食呢，米饭也没吃过。
朱管家听说李天明父子来了，小跑着出了侧门，这几天少爷还要吵吵着吃鱼，哪里买去啊？天寒地冻的。
看着一篮子胡子鱼和狗头鱼，朱管家激动的红光满面。
“天明，说价格”。
“呃！朱管家，还是你说吧！胡子鱼比以前大一些，狗头鱼我也是第一次钓到，鱼钩是您送的，便宜一些就好，就当是我们父子报答你的恩情”。
朱管家意外的看了眼李天明，很质朴啊！不像自己府里，几个夫人天天勾心斗角，每天起床就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倒出来，都倒出来我估摸一下”。
顺风把鱼倒在地上，胡子鱼一堆，狗头鱼一堆。
“胡子鱼有二十多斤，按二十五斤算吧！狗头鱼按照六斤，胡子鱼一文一斤，狗头鱼四文一斤，我算算，胡子鱼是二十五文，狗头鱼也是二十四文，这样吧！五十文怎么样？不嫌少吧”？
顺风眼睛瞬间充血，够了，够还债了啊！
“朱管家，要不给四十文吧！你给的鱼钩我们还没报答”。
“就五十文，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少爷这几天又吵着吃鱼，你这也算来的及时，你过来，把鱼送进去，篮子再给送出来”。
接过朱管家的五十文钱，李天明同样激动，一百零二文了，也就是说，今天能安排二十二文，买高粱米就是四十斤啊！
等家丁送出来篮子，李天明千恩万谢的离开，刚转过拐角，顺风激动的大喊大叫。
“阿爹，够还债了，不用卖妹妹了”。
李天明哭笑不得，他从来就没想过卖闺女，这么贴心懂事的小棉袄，哪怕卖血也不能卖闺女。
“走了，别跳了，去杂货店，今天照着十二文花”。
“阿爹，要不你打点酒吧！今早做饭的时候小妹还说过，阿爹不喝酒一定很难受，只要别喝醉就好。”
李天明感觉眼中吹进了沙子，使劲的揉搓了几下。
“不喝酒，说戒就戒，顺风，以后不要提酒的事了，除非哪天我们真正的大富大贵，盖了新房子不缺吃不缺喝”。
顺风眼睛里同样吹进了沙子，偏过头用衣角擦了半天，进了杂货店，没说的，先来上一斤猪头肉，四文钱花出去，李天明大气都不带喘的，看着大米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下手，花了三文买了六斤高粱米。
出了杂货店，李天明带着儿子直奔猪肉铺。
“老板，猪肉怎么卖”？
“五文一斤，要几斤”？
听听这话问的，还几斤，李天明本来想割半斤的，算了，割一斤剩下的钱还完债，刚好还剩十文留着备用。
“来一斤吧！只要肥肉行么”？
“那不行，都要肥肉我瘦肉卖给谁啊！一半肥一半瘦”。
“那行”。
李天明排出了五文钱放在案板上，周围路过的乡亲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买肉，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
一斤猪头肉，六斤高粱米，再加一斤猪肉，顺风根本不容老爹插手，一个人挎着篮子走的虎虎生风。
“阿爹，还剩多少钱啊！以后可不敢这么花了”。
“九十文，明天请太爷和村正一起去把酒债还了，十文留着应急，以后再赚到钱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顺风的小脸被西北风吹的红扑扑的，这才几天啊！满打满算不到十天，不但能还酒债，还攒下了十文钱，有粮有肉，这日子做梦都不敢想啊！
“阿爹，你太厉害了”。
李天明笑着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
“赶紧走，回家吃猪头肉，今晚捞干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