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傅知行盯着手里那枚银色U盘，指尖冰得像握了块寒铁。
化妆间里的空气凝固了，只有远处宴会厅隐约传来的婚礼进行曲。
“你……你说什么？”
他声音发颤，先前那股嚣张气焰瞬间被抽干。
我已经走到门边，婚纱裙摆扫过光洁的地面。
“听不懂人话？你买通人给我下药、安排狗仔拍照的证据，全在里面。”
我回头看他，他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傅知行，你真以为我温言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他猛地冲上来想抓我手腕，却被突然横插进来的一只手臂挡开。
黎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侧。
他明明穿着斯文的西装，可抬手拦人的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某种训练有素的力道。
“傅先生，”
黎贺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今天是我和温言的婚礼，请你自重。”
傅知行盯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靠脸上位的小演员，也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我打断他，挽住黎贺的手臂，
“律师和警察应该快到你家了。至于网上的舆论……你猜，是影帝虐杀未遂的新闻劲爆，还是你栽赃未婚妻、试图用舆论逼她就范的连续剧更精彩？”
傅知行的手机在这时候疯狂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是他经纪人的号码。
接起来，对方焦急的声音连我都能隐约听见：
“傅哥！出事了！公安局的人来公司调取证物，说接到实名举报你涉嫌迷奸和诬陷……还有，之前合作的那几家水军公司突然反水，把收款记录和聊天截图全爆给媒体了！”
傅知行手一抖，手机“啪”地摔在地上。
他抬起头，眼睛血红。
“温言……你够狠。”
“比不上你。”
我松开黎贺，往前走了两步，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知道吗？我爸请的私家侦探，连江晴晴和前男友同房的聊天记录都挖到了。”
他瞳孔骤缩。
“你……”
“惊不惊喜？”我笑得眉眼弯弯。
“顺便告诉你，江晴晴上个月还跟她前男友开房，房款是你副卡付的，这事儿，侦探也拍到了。”
傅知行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化妆台上，瓶瓶罐罐哗啦倒了一片。
外面司仪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请各位宾客入座，婚礼即将开始。”
黎贺牵起我的手。
“走吧，新娘不该为垃圾耽误时间。”
我们并肩走出化妆间。关门那一刻，我最后瞥了傅知行一眼。
他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枚U盘，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宴会厅里灯光璀璨，宾客满座。
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上红毯时，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
好奇的、探究的、等着看笑话的。
直到音乐响起，父亲将我的手交到黎贺手中。
他的掌心很暖，稳稳握住我。
司仪微笑开口：
“黎贺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温言小姐为妻，无论顺境逆境。”
“我愿意。”
黎贺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望着我时，里头只有认真的温柔。
轮到我时，我深吸一口气。
“我愿意。”
三个字说出口，心里某个沉重的角落忽然松开了。
礼成，掌声响起。
黎贺低头吻我，很轻，却郑重。
一吻结束，他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
“别怕，以后都有我在。”
婚礼宴席进行到一半时，黎贺被几个朋友叫去喝酒。
我坐在主桌，母亲轻轻握住我的手。
“言言，黎贺这孩子……你看他的眼神，是真心对你的。”
我点点头。
“我知道。”
“可是……”母亲犹豫了一下。
“他家世普通，以后要是傅家报复，我怕他护不住你。”
我刚想开口，就见宴会厅大门忽然被推开。
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进来。
场内瞬间安静了不少，我甚至听见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父亲猛地站起来。
“黎……黎老爷子？”
老人笑呵呵地走过来，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温老弟，孙女结婚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父亲一脸错愕。
“不是，老爷子，您这是……”
老人转向我，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是温言吧？我是黎贺的爷爷。”
他顿了顿，声音洪亮，全场听得清清楚楚。
“我家那小子，非要隐瞒身份出来体验生活，给你添麻烦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
黎贺的……爷爷？
那位常年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京圈里跺跺脚就能让地皮震三震的黎家掌门人？
黎老爷子笑着环视四周。
“今天借这场合宣布一下。黎贺是我黎家嫡孙，以后黎氏集团30%的股份会转到他名下。”他看向我，眼神温和。
“温言嫁进黎家，就是我黎家的人。谁要是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黎家过不去。”
满场死寂。
几秒后，窃窃私语爆炸般蔓延开。
“黎家？那个黎家？”
“黎贺是黎老爷子藏了这么多年的孙子？”
“温言这是……因祸得福？”
我呆呆地坐着，看着黎贺从人群那头走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抱歉，一直没告诉你。”
“你……”我张了张嘴，“你为什么不说？”
“怕你因为我的身份才选我。”他蹲下来，平视我的眼睛。
“我想你知道，就算我只是个小演员，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下来。
“黎贺，你真是个傻子。”
他替我擦掉眼泪，也笑。
“嗯，你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