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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霍沉舟扣好暗扣,手却没离开。

他温热的掌心整个贴合在她裸露的背脊上,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力,指尖甚至恶意地在她敏感的脊柱沟里轻轻划动。

陆长笙浑身一僵,猛地转身想推开他。

他却像是早预料到她的动作,另一只手更快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躲什么?”

他垂眸看她,眼底那点兴味变得幽深,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玩弄。

“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给人看?”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衣帽间晦暗的光线里。

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着一点威士忌的余韵,强势地侵占她的呼吸。

“霍沉舟,放开!”她挣扎,手腕被他攥得更紧,骨头发疼。

他低笑,非但没放,反而就着她转身的力道,将她往后轻轻一推。

陆长笙后背抵上冰冷的镜面,身前是他滚烫的身体,被禁锢在方寸之间。

“不是挺能算计么?”

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劣的笑意。

“在球场上把萧伯年耍得团团转,那份企划书,很精彩啊。”

他果然知道了。

陆长笙心头一凛。

霍沉舟能被外界认定为港岛首富霍氏家族的继承人,实力果然不容小觑,绝非等闲之辈。

倒是她小瞧了他。

她原以为他不过是又一个被家族光环笼罩、习惯用傲慢掩饰精明的世家子。

现在看来,他的敏锐和行动力远超她的预估。

上午霍沉舟离开球场,坐进车里,闭目养神,眼前却反复浮现她站在发球台上,风拂碎发,眼神冷静锐利的模样。

这画面像一根细刺,扎在他惯于掌控一切的神经上。

那绝不是一个草包美人该有的眼神。

一种莫名的烦躁驱使他拨通了特助的电话,声音冷沉:

“查陆长笙,名下所有账户,近期所有资金往来,越细越好。”

霍沉舟并非对她全然无视,相反,他注意到了她刻意展露的异常,并且立刻采取了行动。

此刻,陆长笙面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霍先生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还是……坏了你的好事?”

他盯着她强作镇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厌烦,却又混合着更深的、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探究欲。

“我对你们那些小打小闹没兴趣。”

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指腹近乎粗鲁地擦过她唇上刚刚沾染的一点水光,抹去那点艳色,动作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

“只是提醒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怒气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又慢条斯理地移回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靠这点小聪明和这副身子在男人堆里周旋,小心玩火自焚。”

陆长笙气得发笑,仰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霍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提醒我?联姻丈夫?还是……你也想成为那群男人中的一个?”

这话大胆又挑衅。

霍沉舟眼底最后一点笑意敛去,覆上一层寒霜。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却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仰起脸:

“丈夫?”

他重复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陆长笙,我们为什么结婚,你心知肚明。”

“至于我?”

他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呼吸交缠,语气却危险至极。

“我对别人碰过的东西,没兴趣。尤其是……像你这样,心思活络,不安于室且蠢笨如猪的。”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她心里最在意的地方。

他知道怎么伤陆长笙最深。

可惜,她不是陆长笙。

男人在外花天酒地、逢场作戏便是理所当然,女人婚前多接触几个男人,怎么就成了不安于室、蠢笨如猪?

这世道的双重标准,在她这里,行不通。

陆长笙的脸色配合地白了白,她不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

“说完了?”

她声音平静得异常,“说完了就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霍沉舟盯着她这副冰冷抗拒的样子,心头那股无名火却烧得更旺。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让她如愿。

他非但没退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反而摩挲了一下她细腻的皮肤,感受到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恶劣地笑了:

“换啊。”

他嗓音低沉,带着蛊惑,又充满恶意。

“又不是没看过。”

他看着她骤然缩紧的瞳孔,满意地松开手,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帮她理了理刚才被他弄乱的肩带:

“晚上见,霍太太。”

他退后一步,恢复了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恶劣逼迫的男人不是他。

转身离开衣帽间时,他撂下最后一句:

“希望你在萧景行的局上,也能这么……伶牙俐齿。”

她看着霍沉舟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在身侧缓缓收紧。

他既已看穿她的部分布局,那么,有些计划,必须加速了。

萧家别院的雪茄局,设在一处临水的轩馆。

馆内是极致的宋代风雅,榫卯木构,竹帘半卷,窗外一池静水映着疏朗的亭台影。

只是空气中弥漫的昂贵雪茄香气,与纸门外隐约传来的笑闹,给这片雅致染上了名利场的底色。

陆长笙到得不早不晚。

当她穿着那条正红色、背后风光无限的长裙,步履从容地踏入轩馆时,几乎吸走了所有在场者的目光。

惊艳,审视,或隐晦的嫉妒。

这些目光中,有一道来自角落的陆延宁。

陆延宁一身小洋装,与这里慵懒享乐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每每对外宣称自己是陆家骄傲,是陆世堃最疼爱的女儿,真材实料的学霸,拒绝了家族荫庇,自己创办的设计公司年营收已颇为可观。

可那又如何?

在有些人眼里,她拼死拼活挣来的,终究不如陆长笙嫁得好三个字。

几个名媛正围在陆延宁身边,看似闲聊。

“要我说,女人还是得自己有事业,”

陆延宁晃着手中的香槟杯,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刚进来的陆长笙听清。

“靠婚姻得来的,金山银山,那也是别人的钱,说收走就收走了,哪有自己握着股权踏实?”

她没指名道姓,但意有所指的目光轻飘飘掠过陆长笙那片裸露的背脊。

周围几人会意,低低笑作一团,带着心照不宣的优越感。

(知性名媛林诗雅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慵懒地挑了眼独自坐在角落、气质清冷的林晚晴,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同样都是贱货出身,也分三六九等呢。那位,是我那爹在外头留下的风流债。”

“可最近,不也跟你们家那位姑爷霍沉舟打得火热么?可见啊,这男人……”

这话如同投入静池的石子。

陆延宁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接话。

场面上一片奇异的和气。

陆长笙对陆延宁那点不痛不痒的讽刺充耳不闻。

她径直走向酒水台,没有取香槟。

而是要了一杯绯闻。

——以金酒为底,混入山竹汁与少量辣椒,色泽绯红,口感辛辣回甘,如同她本人。

陆长笙举起这杯格格不入的烈酒,目光慵懒地扫过远处那圈名媛。

尤其在陆延宁身上停顿一瞬,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血缘?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血缘不过是背后使绊子时,最不值钱却又最好用的借口。

她苦恼的是三房够蠢,怎么办?

她陆延悠有厌蠢症啊!不想合作!

陆长笙仰头闷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那截雪白的脖颈拉出优美弧线,绯红酒液沾染唇瓣,更添秾丽。

周围几位西装革履的绅士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来,带着欣赏与探究。

她今天就是要艳冠全场,招摇过市,让女人嫉妒,尤其是那个林晚晴。

霍沉舟这人深不可测。

既然底牌已被掀开一角,再隐藏已是徒劳。

霍沉舟这男人,敏锐、多疑、掌控欲极强,如同一头高傲而危险的头狼。

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那么,策略需要调整。

他不是厌恶她心思活络、不安于室吗?

他不是以施舍者和评判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吗?

好啊。

她就让他好好看看,这头他眼中的猎物,是如何反过来,一步步给他套上缰绳。

夫妻情分?

那本就是一场交易。

她现在要的,是他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所带来的庇护和资源,是她尚在萌芽的势力最好的保护色。

把他当成一条需要驯服的、有价值的猛犬。

要让他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不守规矩,甚至习惯在她身上耗费心神。

要让他那该死的掌控欲和探究心,从厌烦转变为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割舍的执念。

打疼他,再给他尝点甜头;让他看清她的爪牙,又让他摸不透她的全部。

最终,要他心甘情愿或不得不地为她驱狼逐虎,在她彻底羽翼丰满之前,成为她最坚固的盾牌。

虽说现在她们夫妻情分淡薄,那就换一种方式……

她拈起装饰用的新鲜樱桃,含入口中,嫣红的唇瓣润泽欲滴。

随即,她端着那杯绯闻,步履摇曳地走向独自坐在角落、一身白裙显得楚楚可怜的林晚晴。

“林小姐,”

陆长笙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不高,带着恰到好处的友善。

“一个人多闷,不去和大家聊聊?”

林晚晴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强撑的镇定和不易察觉的敌意。

陆长笙用冷傲的眼神,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物件般打量着她。

目光最终落在她纤细脖颈上那条不起眼的铂金项链上,红唇勾起一抹恍然的弧度:

“啊,这项链……”她语气轻慢,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沉舟提过一句,说三年前随手买了件小玩意,倒是适合……安分待在身边的人。”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绯红的酒液,眼尾扫过林晚晴瞬间苍白的脸,笑意更深,带着几分慵懒的残忍。

“他这人念旧,养个小猫小狗也总舍不得丢。不过,”

她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玩意儿终究是玩意儿,戴再久,也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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