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好一会儿才见你开门,是不是又在出神了?这孩子,总是这么爱发呆。 王婶子边说边揉着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眉头微微皱起,眼中藏着关切与打量。这林家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爱发呆的毛病让人操心。林家夫妇托她照看时还千叮万嘱,生怕她独自在家出个好歹。想到这儿,王婶子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眼底掠过一丝算计——这林家要是真出了事,这家产可……
“你这孩子,发起呆来不分场合,像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儿,都开始为自己挣军功值了。可你倒好,整日待在家中,跟个没事人似的。你父母成天在外卖命,你哥哥又搬出去住了,也没人管教你。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婶子,我便不能不管教你,这世道艰难,你要是一直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哟?” 门外那位中年妇女身形消瘦,一袭黑色长裙随着动作摆动,厚厚的嘴唇让她整张脸显得格外突兀。她就是邻居王云,此刻站在门口,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往屋里扫,恨不能将林家每个角落都看个通透。
林烟被这喋喋不休搅得心烦,抬眼瞥向王云时,眉宇间已浮起厌烦。待她终于停下,才不咸不淡地将人往客厅让:“婶子今儿个真是稀客,怎么得空来我家了?您先坐会儿,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罢转身往厨房走,脚步虚浮,仿佛每一步都拖着无形的疲惫。
王云被这敷衍噎得一愣,眼底恼火一闪而过。哼,这丫头命倒是硬,地下城多少身体差的都死绝了,偏她活得好好的。命硬好啊,林家这大房子,大儿子考上守军,往后分房不愁;小儿子却是个扶不上墙的,高不成低不就,家里还拖着婆婆、小叔子,两个儿子要吃要喝。大儿子成了守军,可小儿子连个打扫卫生的活都抢不过觉醒异能的人……想到这儿,她恨恨地剜了眼林烟的背影:要不是这丫头父母能挣,哥哥又成了家,这房子早该被地下城收回了!若能让这丫头嫁给自己儿子,还怕拿捏不了她?贪婪的目光像黏胶似的粘在林家的陈设上,她缓缓开口,声音里掺着蜜:“这不是看你父母去出任务了嘛,你身体又不好,婶子不得来看看你,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呀?”
林烟端着水杯回来,见王云的目光在自己家房子里打转,心下冷笑:“我没事,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事会呼叫后勤军的。他们反应很快,您不用担心。” 声音平静如水,眼底却凝着警惕。
王云的笑意僵了瞬,转瞬又堆满脸:“婶子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道,“你成年了,我家谢兵也到结婚年龄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什么时候跟你谢哥哥去把结婚证明给办了?” 话音未落,脸上已浮起得意,仿佛婚事已成定局。
林烟闻言,眉尖猛地一挑,眼底厌烦再也压不住:“王婶子,我从小身体不好,跟你家孩子玩不到一起,而且我有未婚夫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去办证明。我和林宵感情很好,我们早就认定彼此了。” 语气冷硬如铁,目光直视王云,再无半点敷衍。
王云的笑脸瞬间扭曲,眼底闪过一丝狠毒:“烟儿啊,你还不知道吧?你未婚夫林宵这次任务伤得极重,能不能醒都难说,就算醒了,异能废了也是白搭!你父母养你已经够累,再养个残废……” 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毒蛇般缠着林烟,“你要是嫁给我儿子就不一样了,他虽比不上守军,可也是个正经异能者,咱们住得近,婶子还能天天来照顾你,多好。”
林烟被这话激得气血翻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婶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和林宵是父母定下的,他才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算他异能没了,我也不会放弃他,您请回吧——你儿子,配不上我。”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刺出,她挺直脊背,目光灼灼如炬,“我相信林宵会好起来,我们会一起面对未来,不劳您费心。”
王云的脸霎时涨成猪肝色,眼底的狠毒再藏不住:“烟丫头,你会后悔的!到时候哭着求我,可别怪婶子没提醒你!” 她猛地起身,黑色长裙扫过茶几,带翻的茶杯溅出水渍,脚步重重地砸向门外,仿佛要把地面踩出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