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将那张金贵的审批条贴身收好,又在县城供销社用票据买了些必需品,这才趁着夜色回到靠山屯。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野猪这样的大家伙,可遇不可求。
以后他进山打猎,更多的是野鸡、兔子,或者狐狸、貂这种皮货。
这些零散的东西,一次次拿去供销社太扎眼,而且价格被压得很死。
必须得找一个稳定、私密,且有能力消化这些“紧俏货”的渠道。
思来想去,一个人选浮现在他脑海里——供销社那个精明又风韵十足的小组长,赵丽华。
这个女人,既有职权,又看着不像个安分的。
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但他并没有赵丽华的私人联系方式,更不知道她家住哪儿。
贸然打听,只会引人怀疑。
这事,急不得,得等一个机会。
林卫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回到家,轻手轻脚地安顿好一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卫国便背上背篓,拿上砍柴刀和木矛,再次进了山。
有了“神级狩猎技巧”,整个黑瞎子沟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敞开了大门的宝库。
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一处隐蔽的石缝里,发现了一窝还没分家的野鸡。
他没有赶尽杀绝,只抓了其中最肥硕的两只。
随后,他又巧妙地设下一个活套陷阱,捕获了一只毛色油光水滑的火狐。
将猎物处理好,藏进空间的角落里,林卫国并没有急着下山。
他想起昨天王二狗骚扰秦玉珍的事。
那种无赖,一次是打不服的,必须找个由头,多敲打敲打,顺便……也能多跟秦玉珍接触接触。
他心里有了主意,便开始在山里寻找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一株品相不错的黄芪。
这东西能补气,最适合秦玉珍那种常年劳累、气血两亏的女人。
……
傍晚,秦玉珍家。
秦玉珍刚把女儿哄睡着,就听到院门被轻轻敲响。
她以为又是王二狗,吓得脸色一白。
“谁?”她壮着胆子问道。
“我,林卫国。”
门外传来一个让她心安的沉稳声音。
秦玉珍连忙跑去开门,只见林卫国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只处理干净的野鸡。
“卫国兄弟……你这是?”秦玉珍又惊又喜,脸颊有些发烫。
“今天进山,顺手打的。你身子弱,拿去给孩子和你自己补补。”林卫国说着,将野鸡递给她,又从怀里拿出那株黄芪,“这个叫黄芪,也是山里挖的,你拿它跟鸡一起炖汤,能补气血。”
他把东西硬塞到她手里,语气不容拒绝。
秦玉珍捧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沉甸甸的。
这个男人,昨天才救了她,今天又送来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一个寡妇,无亲无故,何曾受过这样的照顾和体贴。
她眼圈一红,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卫国兄弟,你对我这么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报答就不用了。”林卫国看着她柔弱又坚强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语气也放缓了些,“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以后……就帮我纳几双鞋底吧。我一个人,顾不上这些。”
纳鞋底,是女人给自家男人才会干的活。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有些超出了普通邻居的界限。
秦玉珍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心跳得如同小鹿乱撞。
她抱着野鸡,低着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嗯”了一声。
林卫国见状,知道火候到了,便不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玉珍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野鸡和黄芪,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林卫国这边,送完了东西,心里却还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赵丽华的线,该怎么搭上呢?
他正想着,就看到村长李大头的老婆,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朝村口跑去,脸上满是焦急。
村口,正停着一辆准备去县城的手扶拖拉机。
“他婶子,这么晚了,这是急着去哪儿啊?”路边有人问道。
“哎哟,别提了!”李大头老婆一边跑一边喊,“我家建军那浑小子,今天在地里跟人打架,把头给打破了!我这得赶紧去县里卫生院,给他买点消炎药和纱布啊!”
林卫国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
听到这话,他突然响了起来。
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听人说过,赵丽华虽然厉害,但也有她的烦恼。
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常年生病的弟弟需要照顾。
也正因为如此,她一直被县里周主任的侄子——一个叫周强的二流子死缠烂打。
周强仗着叔叔的权势,三番五次骚扰赵丽华,扬言谁敢跟他抢女人,就让谁在县里待不下去。
赵丽华为了保住工作和照顾弟弟,只能一直虚与委蛇。
而赵丽华的弟弟,得的是慢性病,最需要的就是一种叫“鹿茸粉”的珍贵药材来吊着命。
这东西,在供销社的药材柜台是顶级紧俏货,连赵丽华自己这个小组长,都搞不到。
一个完美的、送上门的“人情”,已经在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他需要的,不再是野鸡和狐狸。
而是一头,雄壮的、长着完美鹿茸的……公鹿!
他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再一次朝着黑瞎子沟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