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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六傍晚。

海边的晚霞像打翻的调色盘,染出了一片绚烂的橘粉色。

林晚星换上那条香槟色的真丝长裙。

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像流动的月光。

她化了淡妆,略施粉黛,清冷的气质里便透出几分柔和的艳光。

镜子里的女人,眼尾微扬。

沉静的眼眸里,映着窗外璀璨的霞光,有一种雨后初晴的明净。

她抱着一个小小的礼盒。

里面是她用3D打印机亲手做的银质小鱼项圈,是给欢欢的生日礼物。

一切准备就绪,她正要出门。

一阵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海边的宁静。

声音越来越响,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像一头钢铁巨兽在头顶盘旋。

林晚星走到露台,循声望去,瞬间怔住。

隔壁。

陆行舟那栋一向低调安静的别墅,此刻竟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在她从未注意过的后院草坪上,一架通体漆黑的直升机,正缓缓降落。

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流,吹得周围树木疯狂摇曳。

草坪上,早有黑西装的安保人员拉起警戒线。

一群衣着华丽的宾客从别墅里走出,仰头看着这震撼的一幕,发出阵阵惊叹。

林晚星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就是他说的“小聚会”?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和手里小小的礼盒。

她第一次对陆行舟的“小”字,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他口中的“跑船的”,难道是在航空母舰上跑的吗?

一股退缩之意油然而生。

这样的场合太隆重,太耀眼,让她本能地想要逃离。

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靠华服珠宝装点门面的顾太太了。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

她转身想回屋,手机却在此刻亮起。

是陆行舟的消息。

“欢欢在门口等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配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雪白的异瞳猫欢欢,脖子上系着精致的红色小领结。

它正蹲在两栋别墅间的小木门前,歪着头,湛蓝和金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镜头。

那样子,仿佛真的在期盼她的到来。

所有的犹豫和退缩,在看到那双纯粹的眼睛时,瞬间烟消云散。

林晚星笑了笑。

去他的直升机,去他的豪华派对。

她只是去给一只猫过生日的。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向那扇连接着两个世界的小木门。

陈嫂已在门口等她,脸上露出慈和的笑。

“林小姐,您来了。先生怕前院太吵,让我从这边接您。”

陈嫂领着她,没走宾客云集的主路。

她们穿过一条精心修剪过的茉莉花小径。

花香浮动,隔绝了喧嚣,气氛瞬间静谧下来。

“先生在花园的露台上,我带您过去。”

穿过花径,视野豁然开朗。

巨大的无边泳池倒映着漫天星辰。

乐队在角落演奏着轻柔的爵士乐。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花园各处,端着香槟,低声交谈。

每一个人都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是海城上流社会的中坚人物。

林晚星的心刚放下一半,又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寻找陆行舟的身影,目光扫过人群。

然后,她的视线凝固了。

就在不远处的主露台上,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身影,赫然在立。

顾景深。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矜贵。

正端着一杯威士忌,与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交谈。

而在他身边,苏曼柔像一株依附乔木的藤蔓,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

她另一只手状似无意地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脸上是得体又骄傲的笑容。

她穿着一条亮片鱼尾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顾太太”的身份。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星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脚冰凉。

她所有的从容和淡定,在看到这两个人时,轰然倒塌。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

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却撞上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紧接着是“叮铃哐当”一阵脆响。

她撞翻了一辆路过的侍应生的餐车。

高脚杯摔碎一地,酒液四溅。

年轻的侍应生慌忙蹲下去收拾。

周围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林晚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能感觉到,顾景深的视线,也正朝这个方向扫来。

她不能被他看到!

电光石火间,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看到了侍应生身上的制服——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和一条黑色的围裙。

就是它了。

她也立刻蹲下身,假装帮忙收拾玻璃碎片,将脸埋在阴影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压低声音道歉。

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她迅速抓起一块最大的玻璃碎片,故意在指尖上划了一下。

“啊……”她发出一声极轻的痛呼,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小姐,您受伤了!”侍应生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没事。”

林晚星借着起身的动作,拉着他往旁边的服务通道走。

声音急切,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快带我去处理一下,这里交给别人。”

侍应生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只能听从。

服务通道里光线昏暗,隔绝了外面的衣香鬓影。

林晚星的心还在狂跳,她知道,自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她找到了正在指挥后厨的陈嫂,一把拉住她的手。

“陈嫂,”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我遇到一个不想见的人。我不能出现在这里。”

“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套你们工作人员的衣服?我就待在后厨,哪儿也不去。”

陈嫂是个通透的人。

她顺着林晚星的目光朝露台瞥了一眼,立刻看到了顾景深和苏曼柔。

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林晚星苍白的脸,和手指上不断渗出的血珠,陈嫂一阵心疼。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林小姐,您跟我来。”

几分钟后,林晚星从员工更衣室走了出来。

她换下了漂亮的真丝长裙,穿上了侍应生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腰间系着一条干净的黑色围裙。

她将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用发网罩住,再微微低下头。

那个清冷明艳的珠宝设计师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目模糊、毫不起眼的年轻侍应生。

陈嫂递给她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杯香槟。

“林小姐,您就在茶水间和后厨这边帮忙吧,这边清净。”陈嫂轻声安慰,“先生那边,我会去说的。”

林晚星端起托盘。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就这样,她成了这场盛大派对里,一个伪装的侍应生。

藏匿在最明亮的灯光之下。

***

林晚星端着托盘,金属的冰冷从指尖传来,让她狂跳的心找到了一丝支点。

她像一个真正的侍应生,垂着眼,将自己缩进那身不合身的制服里,藏在光影的交界处。

后厨和茶水间,成了她的避难所。

外面,是悠扬的爵士乐和觥筹交错的低语。

里面,是锅碗瓢盆的交响和食物的香气。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诞的平静。

她机械地将用过的杯子放进水槽,又从酒柜取出新的香槟,动作麻利,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陈嫂不时过来,用眼神询问她的状况。

见她还算镇定,便不再多言,只默默将一些轻松的活计交给她。

“姐姐,姐姐!”

几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这片刻的安宁。

林晚星一回头,看见几个衣着精致的小朋友围在茶水间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为首的小男孩,指着不知何时溜进来的欢欢,兴奋地问:

“我们能摸摸它吗?”

欢欢正用它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下地蹭着林晚星的裤腿。

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尾巴悠闲地甩来甩去,对周围几双渴望的小手视而不见。

它只认林晚星。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附近几个贵妇的注意。

“哎,这猫可真有灵性,这么多人,就粘着她一个。”

“是啊,我家的猫都拽得很,哪有这么亲人的。”

林晚星的后背僵住了。

她成了视线的焦点,哪怕这个焦点是以“擅长逗猫的佣人”身份出现的。

她能感觉到,不远处,顾景深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带着审视和不耐。

她蹲下身,假意安抚欢欢,实则想借猫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脸。

“它有点怕生。”

她压着嗓子,模仿着陈嫂那种沉稳中带着点地方口音的语调。

“各位小少爷小小姐,得慢慢来。”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挠着欢欢的下巴。

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睛,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趴在她脚边。

孩子们见状,更加好奇,小心翼翼地围上来,试探着去触摸欢欢柔软的背毛。

欢欢出奇地没有反抗,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默许了这群小不点的“骚扰”。

“哇,它真的好乖啊!”

“姐姐你好厉害!”

孩子们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林晚星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感觉到,顾景深和苏曼柔正朝这边走来。

苏曼柔挽着顾景深的胳膊,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意。

她对身边的女伴说:“到底是下人,也就这点本事,哄哄小孩子和畜生。”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传进林晚星的耳朵里。

刺耳,又无比熟悉。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

“看来我今天请对人了。”

林晚星回头。

陆行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休闲西装,手里端着两杯果汁。

他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她和欢欢身上,温柔得像海城的月光。

他自然地蹲下身,将一杯果汁递给离他最近的小女孩。

然后对众人解释道:

“忘了给大家介绍,这位是陈嫂特意从国外请来的宠物营养师,姓林。”

“欢欢的饮食起居,都由林老师负责。今天人手不够,才临时请她客串帮忙。”

宠物营养师?

林晚星愣住了。

这个身份,既解释了她为何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又完美说明了欢欢为什么跟她如此亲近。

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周围的宾客立刻露出恍然的神色,看她的眼神也从“一个佣人”变成了“一位专家”。

“原来是专家,难怪呢。”

“陆总真是用心,为了一只猫都这么费心。”

苏曼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刚刚的嘲讽,在“专家”这个身份面前,显得如此浅薄可笑。

她不甘地看了一眼林晚星,总觉得那张低垂的脸有些眼熟。

但昏暗的光线和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又让她打消了疑虑。

一个能被顾景深抛弃的女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陆行舟的座上宾?

顾景深则皱起了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他本以为可以随意轻视的“下人”,却被陆行舟如此郑重地介绍。

更让他烦躁的是,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气质。

即使穿着廉价的制服,蹲在地上,那挺直的背脊和优雅的手部线条,都让他心里莫名地烦乱。

陆行舟没有再理会旁人,他对林晚星说:

“林老师,你先带孩子们去那边的小花园喂点零食吧,欢欢今天过生日,也该吃点好的。”

他又对那群孩子眨眨眼,“林老师那里有猫咪能吃的特制小饼干哦。”

孩子们欢呼一声,簇拥着林晚星朝小花园走去。

一场即将爆发的危机,就这么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林晚星领着一群孩子,身后跟着黏人的欢欢,走在被灯光照亮的石子路上。

她能感觉到,顾景深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终于从她背上移开。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潜入深海的人终于浮上了水面。

小花园里,她从陈嫂提前准备好的食盒里拿出猫咪零食,教孩子们如何正确地投喂。

气氛轻松愉快,她暂时忘记了外面的那两个人,沉浸在与孩子和动物的相处中。

派对临近尾声,宾客们陆续告辞。

陈嫂找到林晚星,低声说:“林小姐,先生让您先别走。他说,外面可能不安全。”

林晚星心里一凛,她知道陈嫂指的是什么。

顾景深的偏执,她比谁都清楚。今晚他没发现自己,不代表他不会事后起疑。

她被陈嫂领着,从一条僻静的走廊,来到一间书房。

陆行舟正在里面等她。

他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递过来一杯温水,“还好吗?”

“谢谢你,今晚。”林晚-星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让她纷乱的心绪平复了许多。

“举手之劳。”陆行舟靠在书桌边,目光落在窗外。

他没有追问她和顾景深的关系,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太了解你的那位前任,但以防万一,今晚你住下吧。”

“客房都住满了,委屈你先住一下陈嫂女儿的房间,就在后院,很清净,也安全。”

他总是这样。

洞悉一切,却又给予最大的体面。

不逼问,不探究,只是提供一个最稳妥的解决方案。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沉静,“我的客人,在我这里受了惊吓,是我的招待不周。这是我该做的。”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欢欢大概也希望你留下。”

这个理由,让她无法拒绝。

***

陈嫂女儿的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温馨。

淡黄色的墙纸,碎花窗帘,一张铺着柔软被褥的单人床。

窗外是寂静的后院,能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规律声响。

比起顾家庄园那间冰冷空旷、充满了压抑回忆的主卧,这个小小的房间,此刻却像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林晚星洗了个澡,换上了陈嫂找来的干净睡衣。

她坐在床边,听着外面派对的喧嚣渐渐散去,引擎发动的声音由近及远。

最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应该走了吧。

她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一股浓重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她躺在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但执着的敲门声,将她从沉睡中惊醒。

“笃,笃,笃。”

声音来自后院通往这个房间的独立小门。

林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睡意全无。

这么晚了,会是谁?陈嫂?还是……

一个让她不敢深想的名字浮上心头。

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外。

那身形,她再熟悉不过。

是顾景深。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身形有些摇晃。

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没有看猫眼,而是执着地、一下一下地敲着门。

林晚星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想起这间房在别墅的侧后方,相对独立,也最偏僻。

他是在找人?还是酒后走错了路?

“开门。”

门外传来他含混不清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晚星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开门,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

“我知道里面有人,开门。”

他的耐心似乎在告罄,敲门的力道重了几分。

“我问你,下午在花园里照顾猫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住哪?”

他果然起疑了。

他在找那个“宠物营养师”。

林晚星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手心全是冷汗。

怎么办?他要是再敲下去,肯定会惊动别墅里的其他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现在不是林晚星。

她是一个在这里工作的、有点脾气的“普通人”。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将声线压得又粗又哑,还带上了一点刚被吵醒的不耐烦和浓重的乡音。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找人找错地方了吧!”

她的声音穿过门板,显得有些模糊。

门外的顾景深动作一顿。

这个粗嘎的声音,和他记忆中林晚星清冷温润的嗓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我找今天那个宠物营养师。”他似乎清醒了一点,但语气依旧傲慢。

“找什么营养师?人家是陆先生请来的贵客,早坐专车回去了!”

“你这人有毛病吧?跑到下人房来找贵客?赶紧走,赶紧走!再敲我可要喊保安了!”

林晚星一边说,一边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像是翻身下床时撞到了什么东西。

这番粗鲁又合乎逻辑的抢白,彻底打消了顾景深的疑虑。

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下人,绝不可能是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温顺隐忍的林晚星。

他心里那点荒唐的猜测和莫名的熟悉感,被这粗鄙的腔调冲刷得一干二净。

“哼。”门外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紧接着,是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林晚星维持着戒备的姿势,在门边站了足足五分钟。

直到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她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后背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太险了。

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感到一阵后怕。

她低估了顾景深的执念,也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只要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她就无法真正地放松。

就在这时,又一阵极轻的、节奏独特的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是陆行舟。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暗号。

林晚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陆行舟站在门外,月光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

他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将一个崭新的、未拆封的手机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备用机。”他说,“原来的号码可能不安全了。”

“这部手机里的号码只关联了我的手机,通讯录里也只存了我一个人的。有任何事,随时打给我。”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他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但他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递给她一个最实际的解决方案。

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没有刨根问底的冒犯。

只有恰到好处的保护和不动声色的尊重。

林晚星接过手机,盒子的棱角硌在手心,微微发烫。

“陆行舟,”她抬起头,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谢谢你。”

“不用。”陆行舟的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早点休息。”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他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像一棵沉默而坚定的树。

林晚星握着手里的手机,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被这片温柔的月光,悄悄地融化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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