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你到底想做什么?!”苏青鱼抽不回自己的手,险些维持不住自己温柔的形象。
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温柔的人,自小需要靠逞凶斗狠来保护自己,对危机的感应,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她的母亲性格怯弱,没有人保护她,她过早的学会了审时度势,也学会了隐藏自己。
在萧家,她一直藏着自己的本性和真实感受,可在这个二世祖面前,她觉得自己的那点隐忍……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了。
“做什么?呵。”萧衍红了眼,松开了她的手,又握住她的腰,猛地往上提。
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害怕地看着他。
“我想做什么,嫂嫂难道还不清楚吗!”他恶劣地开口,语气里是快要压抑不住的疯狂,“不要去一些容易让我误会的地方,嫂嫂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从来不会去那种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我大门不出……难道你监视我?!”苏青鱼惊讶地看着他。
还有,他的手放在哪里?
混蛋……
“呵。”萧衍低沉地笑着,眼尾隐隐的发红发烫。
他笑了一会,没有回答。
苏青鱼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她快被这个混不吝给吓到了,心里忍不住闪过各种揣测,难道……
难道是他发现了她去客房找沈家的人?
还是他发现了她想逃跑?
还是……
不,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和沈泊远私下聊了什么。
否则他绝对会质问。
但即便如此,萧衍到底是萧家的人,现在萧家都心照不宣的要她去殉葬,要让她为萧衡下辈子献祭。
萧衍是萧衡的弟弟,平日里两人关系挺不错的。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萧衍也是老夫人派过来盯着她的……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
从前萧衍也不会这样天天盯着她啊,可自从萧衡死后,他几乎每天都要来灵堂,一天至少来三次。
大多时候,他到了灵堂,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不,准确来说,那种快要凝成实质的目光,粘稠又阴湿,慑人又密不透风……
就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不管她去哪里,做了什么,都被他紧紧盯着。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肆无忌惮,比以前还要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可在萧衡死之前,他从来没有用过那样的眼神……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他也是监视者!
想到这里,苏青鱼的心情忽然沉了下去……
“我真的是偶然路过而已,你,你不要多想,二弟,我虽然是你嫂子,但你也没有权力管,管我那么多……”一句想撇清楚关系的话,苏青鱼结结巴巴地说完了。
她不是小结巴,可在萧衍那双昏暗的、粘稠的目光下,她竟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
他应该……不知道什么吧。
“大哥已经死了,难不成嫂子还要守着那副牌位不成?”萧衍语气再次恶劣起来,眉宇间尽是不屑一顾的冷意。
苏青鱼愣了愣,什么意思?
但看到他不耐烦的表情,苏青鱼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眼前这个人可是萧衡的亲弟弟,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半分不妥。
在萧家,她的形象一直都是温婉胆小,对自己丈夫忠心耿耿的。也只有这样的形象,才最容易让人松懈。
如果萧衍真的是老夫人派过来监视她的,那她更不能露出马脚了。
“萧衡一日是我夫君,就永远都是我的夫君,我,我自然是要跟随他的。”苏青鱼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然后小心翼翼地去瞧他的神色。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神色越来越难分辨,只觉得周围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寒冷……
她忽然觉得……挺冻人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今晚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裙。
这时,她看到萧衍突然解开披风……
她脸色渐渐发白,他……他想干什么?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萧衍把披风披在她的肩上,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把披风拢紧,给她系好绳子。
苏青鱼整个人被披风紧紧包裹起来,身上是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她有些不适,想推开,却听到他微凉的声音。
“嫂嫂如果不想我直接抱你回去,就脱。”
“你——”无耻!
苏青鱼这下不敢动了,趁着他没注意,她暗暗用一双猫儿似的眼眸,用力瞪了他一眼。
等他抬起头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成温柔如水的模样。
“二弟,这不合适吧。”她说。
“在我这儿,没什么合不合适。更何况,”他唇边轻挑起一抹冷笑,眼眸幽深极了,“你是我大哥的遗孀,我理应照拂。”
苏青鱼说不出反驳的话。
“嫂子,大哥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你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我不介意……”萧衍唇边上扬着一抹冷笑,眼眸幽深一片。
不等他说完,苏青鱼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急急打断:“二弟!天冷了,我好像要着凉了,我就不久留了,我先回去了!”
虽然不清楚萧衍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看他那副邪恶的、吊儿郎当的表情,她的危机感应告诉她,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萧衍这个疯子。
能避开他,还是避开他的为好。
“披风,我明天洗干净了还给你,夜已经深了,我,我就先走了。”苏青鱼满脸的急迫,苍白的脸蛋上,还有些发红。
看起来,像真的要着凉了。
萧衍微挑眉,没有再拦着,让开了一条道。
苏青鱼松了口气,握紧他的披风,匆匆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