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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隅安在几家人房梁上待了一会,算是摸清了情况,李外婆家就李桂花这一个女儿,便把女儿拘在身边照顾,不放她离开村子,后又让穷小子吴军入赘李家,二人婚后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些家底,才敢有了李吉祥、李如意这对儿女。

李外婆的两个儿子,老大李国庆娶了媳妇常年住在镇上,也不怎么回来看老娘,老二李国喜留在村里娶了魏芳芳,接手了一大半的田地,大儿子在县里的塑料厂上班,现在女儿又跟大队长陈有田的儿子定了亲,一家人整天鼻孔里看人,在村里横行霸道的。

林隅安心下了然,苦瓜兄妹大战螃蟹精吗,有意思。

大雨中,没有人发现,有一只赛博苍蝇身边滴雨未沾。

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陈旧的青瓦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细碎的石子在头顶蹦跳,借着雨水,吉祥如意兄妹俩把身上的脏污认认真真洗干净,如意还用剩下的半截肥皂洗了头。

林隅安回来就兑现了任务奖励,给兄妹俩一人分了三套衣服,催着李吉祥带着李如意去厨房生火烤烤头发,可别冻着。

飞到屋里角落,林隅安盯着那只豁了口的搪瓷盆,它忠实地接着屋顶渗漏的雨水,叮咚,叮咚……单调而固执的声音敲打着神经。

空气又湿又重,带着土腥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霉烂气息,沉沉地压在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让人不自觉的心情郁闷了起来。

看着两小只今天吃饱了饭,早早蜷缩在破床的最里侧,身下垫着薄薄一层硌人的稻草,身上盖着一条洗得发硬、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薄被,但穿着的新衣服好歹是棉质面料,保住了些温度。

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他们的身体太弱了,像两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芦苇。

“现在发布任务,请修补家中漏雨屋顶和破损窗户,方法可行可获得棉被两套。”林隅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外面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但并不影响两豆芽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我看过别人修房顶,但是需要踩着梯子爬上去,我现在做不到。”李吉祥失落的垂下肩膀,无力的双手握拳。

“小意用书挡过缝隙,但是还是会有风跑进来,好冷。”李如意困惑的看着缺口处,她真的反复把书挡在那里了,但还是好冷哦。

“小意真棒,想到了用书,那我们怎么让书能贴在墙上不掉下来呢?”

李如意迷茫的望天,又望望哥哥,不自觉的咬手想起了对策。

李吉祥接过话茬,“…浆糊?我们以前贴对联就是用浆糊贴住的。”

果然这小子脑袋灵光,林隅安赞许的点点头,“没错,用浆糊把废纸一张张贴在破洞上,按牢了,也能挡住冷风了。”

李如意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哥哥熬粥剩了米汤,我会把它们变成浆糊,小意能做到!”

小姑娘干劲十足下了床,就着刚刚烤头发剩下的火星子开始生火。

李吉祥看着屋顶的破洞,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墙可以贴,屋顶要怎么贴呢?

眼神在阁楼窗子和破洞间来回扫视,像下定了决心般起床拿起水桶,到门口挖了些稀泥,到柴房拿了几捆稻草和大火钳,风风火火上了阁楼。

林隅安在楼下看到李吉祥踩着凳子,从阁楼窗户探出身子,吃力的用双手抬起大火钳,把压紧的稻草团塞进破洞,感受到旁边瓦片传来的阻力,他果断换夹着水泥铲,艰难的操作着火钳,把稀泥巴涂抹均匀厚实。

补完了屋顶的三个洞下来,李如意也用家里以前的日历页把窗户缺口和墙缝贴的严严实实的。

“不错不错,小祥你怎么想到这办法的?”

“以前爸修院墙的时候,给我说过,土墙里面加些稻草,再抹上黄泥,会更牢固,我想着修屋顶也算是修土墙吧。”李吉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的,任务已完成,奖励正在发放。”林隅安已经放好了两床棉被在传送台,下一秒两床厚实的被子就出现在床上。

兄妹俩盖一床,铺一床,终于是睡上了这个月最安稳的觉。

第二日一早,李吉祥把采来的野菜扔进锅里,又煮了一锅野菜稀饭,这样能少煮点米,能支撑的更久。

林隅安飞到饭桌上的老位置,看着兄妹俩捧着碗大口喝。

“有没有想过,让二舅舅家发现你们有米该怎么办?”

林隅安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得两人差点把碗掉下来,眼里也积蓄起了害怕和担忧。

“怕没用,”林隅安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兄妹心里,“想守住家,得动脑子。”

第三个任务,不得不为。

李吉祥紧握着父亲留下的旧鱼叉,指节发白:“他们…有大队长撑腰,陈有田是大队长…”

“正因为有陈有田,才更要让他‘不敢’撑腰!”林隅安操作飞行器落在被撞坏的门栓上,“小祥,你爹留下的捕兽夹呢?埋这儿,就埋门槛底下,盖好土,撒上灰,做得像没人动过。”

陈默眼睛猛地睁大,喉结滚动:“夹…夹坏了人,大队长他…”

“夹的就是强闯民宅的贼!”林隅安斩钉截铁,“埋自家门槛里,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他们理亏!陈有田敢明着包庇?他屁股底下干净吗?”

陈默眼中的恐惧被一股果决取代,用力点头,苍蝇老师说得对,不豁出去一辈子都要被欺压!

“小意,”林隅安牌大苍蝇落在李如意头上,“去找红土,掺水,在那面墙上,”我指向院门正对的砖墙,“我踩出轮廓,你来填色!”

李如意挠挠头,不理解地看向林隅安,“二舅舅和舅妈…不识字…”

“陈有田识字就行!”

林隅安冷笑一声,“这八个字写上去,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家背后还有懂政策的人!谁再来抢,就是顶风作案,就是‘抗拒’!陈有田看见,就得掂量掂量,他还敢不敢沾这身骚?”

陈默的呼吸粗重起来,像是第一次看清了方向,是了,大队长只是大队上有权力,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他动作异常迅速地冲进杂物棚。小花也跑出去,用小瓦片刮蹭墙根的红土。

“爸妈!那两小杂种居然还有粮食,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家烟囱有烟。”李国喜的小儿子李耀祖冒冒失失冲回家,今天要不是小弟说村里墙上突然有字出现,他也不会看到这一遭。

字看不懂是啥,但是烟他看的真切!

“什么!这小兔崽子真能藏,啊?这都是我李家的粮食,别想霸了,走,去看看!”李国喜带着洋洋得意的李耀祖,气势汹汹地往吉祥如意家走去。

“哐当!”院门被粗暴推开。李国喜父子大摇大摆闯进来,嘴里不干不净:“小白眼狼,你家是不是还有余粮藏着呢!交出来!”

“没有!”李吉祥握着鱼叉,站在院里低吼,声音紧绷。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国喜狞笑着,抬脚就往院里冲去,想像以前那样把李吉祥按着打一顿再说!

“咔嚓!”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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