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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姜鱼这副赌气沉默的模样,落在沈砚臣眼里,却成了一种默认的答案。

胸腔内的躁意愈发猛烈,可他却毫无办法,只得任由其肆虐,撕扯着他的所有理智。

“多年不见,你扯谎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小时候的姜鱼,为达目的,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爱上学,总爱装病逃课,被发现了就谎话连篇蒙混过关。

为了赚钱,打着他的名义卖盗版。

初中时为了追个小白脸,逃课缺考,傻不愣登跑去京市,被人骗光了钱,哭得跟个傻子一样。

高中时郊游,硬要看日出,扛着半残的沈砚池爬了半座山,结果遇上暴雨,两人差点出事。

不计后果,只为达到目的,说好听点是洒脱率真,但就是蠢。

那次要不是沈家的搜救队来的及时,后果根本不敢想。

好像对姜鱼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只要她想。

瑰色偷拍,把江家大小姐关在桑拿房差点出事。

每一件,都足够叛逆大胆。

但偏偏发生在姜鱼身上,却显得那么寻常。

明明这次,也很寻常,可偏偏有人冷静不了。

“你什么意思?”察觉到沈砚臣语气的嘲讽,姜鱼懵了下。

沈砚臣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蠢死了。”

傅景浩那种花花公子也看得上。

夜色沉沉,路灯昏暗,暧昧的昏黄光线下。

他清楚地看到了红色跑车内身形交叠的两人。

连接吻的人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就傻傻地把自己献了出去。

姜鱼不止蠢,还瞎。

姜鱼不高兴了:“你凭什么骂人。”

“因为你蠢。”沈砚臣指尖捏着的金属打火机被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触感透过指腹传来,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咔哒 ——”

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巷子里响起,打火机的火苗骤然窜起,男人不紧不慢又点了根烟。

姜鱼看着他漫不经心,又睥睨一切的眼神,心底蕴了气:“我蠢不蠢,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家和沈家也算世交,你说有没有关系?”

姜鱼愣了下,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怔怔地看着沈砚臣。

所以。

沈砚臣是因为怕她缠上傅家,来警告她?

心脏仿佛被淋了一场酸雨,将她所有的气闷都浇了个彻底。

沈砚臣清楚地捕捉到她脸上的失落,喉结滚了滚,语气放软了些:“姜鱼,他不适合你。”

所以,别费尽心思嫁给他了。

——“傅三竟然收心了,说出来真让人惊掉下巴。”

——“听说老太太病了大半年,他再不稳定下来,老太太怕是死都合不了眼。”

——“你们见过他那小未婚妻没?好像不是圈里人啊。”

几个月前,被他忽略的传言猝不及防闯入脑海。

“那谁合适我?”姜鱼扯唇笑了声,目光定定看着沈砚臣:“司机?保安?还是沈家佣人?”

“沈砚臣,你搞搞清楚,我爸妈在你家当了十几年佣人,不代表把我卖给你们沈家了。”

“喊你一声少爷,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真想给我赐婚呢。”

沈砚臣脸色微凝:“姜小鱼。”

他生气了。

气什么呢?

姜鱼神思恍惚了下。

印象中,沈砚臣很少有真正生气的时候。

虽然他嘴巴坏,脾气臭,性格高傲,却很少跟她真的动怒。

少有的几次,还是高二那年,她看沈砚池因为看不到日出,落寞到吃不下饭,一个人固执地悄悄把人带去了山上,差点下不来那次。

他也是这样板着脸喊她‘姜小鱼’。

姜鱼走了。

娇小的姑娘直愣愣撞开了挡在面前的沈砚臣。

力气大到把人撞到了一旁凸起的墙壁上,男人不可避免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但她却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砚臣的左侧肩膀磕到石块上,微微发麻。

他看着姜鱼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来。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沈砚臣的思绪。

他碾灭了烟蒂,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紧不慢掏出了手机。

垂眸看了眼备注,他喊道:“大嫂。”

田雨眉嗯了声,“小四,最近有联系上你大哥吗?”

沈砚臣皱眉:“怎么了?”

“华东的项目出了点问题,家属联名闹到记者那去了,田家最近也出了点丑闻,对方正在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田雨眉语气颇有些疲惫,“我联系不上沈柏青,估计又在哪个小情人家里,我没调查过。”

沈砚臣:“行,我找找看。”

田雨眉:“谢了,改天一起吃饭。”

沈砚臣婉拒:“可别,我可不想被人当成你的小白脸。”

沈柏青和田雨眉是典型的豪门联姻。

两人性格很像,商场上都是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性子。

两座冰山相遇,注定不会消融,所以他们感情不深。

但结婚多年,两家利益交错纵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各玩各的。

沈家子嗣多,沈柏青也不着急要孩子,田雨眉就更不用说了,典型的工作比命重,只有偶尔寂寞时,会找人消遣。

次日,南湾公馆,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两侧的雕花铁门应声而开。

沈砚臣下了车,来到别墅门前,按响门铃等待了一会。

“来啦来啦——”

一道清丽的女声由远及近,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穿着红色的吊带裙,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遍布点点红痕。

沈砚臣移开了眼,微微颔首,看向客厅中央沙发上端坐着的沈柏青,喊了声:“大哥。”

倪悦盯着他,尴尬地红了脸,快速跑进了房间。

沈柏青抬眼看了眼害羞跑开的倪悦,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悦悦以为是送牛奶的,见谅。”

沈砚臣懒懒坐在对面沙发,无所谓道:“这又是你哪个新欢?都把人带来南湾了。”

南湾公馆是沈柏青十八岁成年时,老爷子送的,寸土寸金,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这些年很少见他带别的女人回这边。

连田雨眉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沈柏青淡淡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

这倒是稀奇。

他这位弟弟向来随心所欲,和家里关系也淡漠,自从母亲过世后,更是和家里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回国后也不见回一次家,父亲倒是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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