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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庆缓缓取下背上的短弓。

手指搭上铁蔟箭。

这三个月他靠着朱红果和灵泉水滋养。

力气比从前大了不少。

拉弓时手臂稳如磐石。

他屏住呼吸,瞄准獐子的后颈。

那里是要害。

又不易损坏皮毛。

正好能卖个好价钱。

咻的一声。

箭矢破空而去。

精准地射中獐子后颈。

那獐子嘶鸣一声。

撒腿狂奔。

紧接着又是咻的一声。

王小豆也放箭了。

他这一箭射在獐子后腿。

让獐子跑不起来。

只能踉踉跄跄的走。

“好,跟上。”

陈庆喊了一声。

吊在獐子身后。

不补箭。

也不急着抓。

等獐子消耗完体力,自然会倒下。

过了一会。

那獐子便栽倒在地。

王小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说:

“小庆哥,你这箭法神了!怕是比你爹还准!”

“我看咱们村,以后还得出一个陈猎虎。”

陈庆笑着收起弓箭,说:

“少拍马屁了,快拿壶接血。”

说完。

他上前给獐子脖子来了一刀。

王小豆用水壶对着接。

不放血的话。

这肉变质。

一个时辰就坏掉了。

放完血。

陈庆用两根粗树枝搭成简易背架。

将獐子横绑在架上。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走。

往回走时。

路过的村民见了。

不由都忍不住驻足张望。

眼神里满是羡慕。

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回到村头。

陈庆直接往王老丈家去。

刚推开院门。

就闻见一股草药香。

王老丈正坐在堂屋晒草药。

见他们扛着獐子进来,眼睛瞬间亮了。

“好家伙!这獐子够肥!陈庆你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

陈庆将獐子放在院角。

拿出匕首麻利地剖解。

手法娴熟得不像个年轻人。

不多时就将獐子分成四份,指着其中一份对王老丈说:

“老丈,您留着补身子,也给小豆和小丫炖点汤,补补气血。”

王老丈没推辞。

让儿媳妇陈氏收到灶房里。

陈氏拿了这么一大块肉,也是喜笑颜开。

王老丈拍了拍陈庆的胳膊,感慨道:

“你这孩子,越来越能干了,婉娘跟着你,往后日子准能安稳。”

话音刚落。

院门外传来一阵驴叫声。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短打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

肩宽背厚。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

若不是腰间挂着个药箱。

任谁都以为是个常年上山的猎户。

而非坐馆的医师。

此人正是王老丈的大儿子——王济安。

“爹,你回来了!”

王小豆一见到亲爹,立刻蹦了起来。

“小豆,你小子又长高长大了,二丫呢?”

王济安放下肩头药箱。

手掌在儿子头顶揉了揉。

“爹!”

“当家的。”

王二丫和陈氏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王二丫扎着羊角辫。

小碎步跑到王济安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爹!你这次去镇上坐馆,怎么比上次多待了两天?我哥还说,你要带糖葫芦回来呢!”

陈氏走上前。

自然接过王济安肩上的药箱,轻声问道:

“当家的,路上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王济安哈哈一笑,弯腰将二丫抱起,蹭了蹭女儿软乎乎的脸颊:

“镇上赵老爷家的小孙子发了高热,折腾了两天才退下去,耽误了些时辰。”

“糖葫芦没忘,在药箱最底层,回头让你娘给你取。”

说着。

他目光扫过院角那摊獐子肉,眼神顿时亮了几分,问道:

“这獐子是谁打的?”

陈庆刚把剖好的獐子内脏收拾干净。

闻言直起身。

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拱手道:

“见过王叔,是我和小豆一起在西坡林子打的,运气好,遇上这么肥的一只。”

王小豆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的说:

“全是小庆哥的功劳,一箭封喉,我就出把子力气,还射歪到腿上了。”

王济安放下二丫。

大步走到獐子肉旁。

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箭伤。

指腹摩挲着獐子后颈。

眼中露出几分赞许。

“后颈下箭,精准穿喉,还没损了皮毛。”

“这箭法,陈庆你小子是真下了苦功。”

“你爹当年在村里当猎户时,也得等到二十岁才能有这准头。”

在他印象里。

陈庆从前连劈柴都嫌累。

跟他那好吃懒做的二叔一个样。

怎么才过了几个月。

竟能猎到这么大的獐子?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庆心中一动。

看来签文指的煤炭。

估计和王济安脱不了关系。

他笑着点头,指着另一份獐子肉,说:

“王医师,我想用獐子肉和骨头跟您换点东西,不知道您方便不?”

在农村。

以物易物是相当常见的事情。

王家人素有口碑。

和他们做生意吃不了亏。

王小豆连忙补充道:

“爹,你就答应吧,小庆哥已经分了咱们家一大块肉。”

王济安没有回自己儿子。

看向陈庆。

询问道:

“你想换什么?”

陈庆拱了拱手,指着一半肉,说:

“共有三件事,第一是我家婉娘怀了孕,夜里总睡不安稳,想换点安神养胎的草药。”

“第二,我还想托您找人把獐皮子,做成褥子。”

“第三,买一百斤煤炭。”

王济安眼睛一眯。

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

荒年里鲜肉金贵。

一头獐子能卖二两。

哪怕就一半獐子肉。

不管是换一百斤煤炭,还是做褥子的手工费,也是绰绰有余。

他爽快点头:

“成!”

“煤炭要找村长,问问附近几个村,有没有人打平伙。”

“你的皮子,就让我媳妇给你做成褥子,她的手艺顶好。”

“草药我这就给你取,都是温和养胎的,不苦也不伤身子。”

所谓打平伙。

就是凑份子合伙。

不然从流波县单运一次煤炭来牛首村。

那运费至少要几两银子。

说着。

王济安就转身进了屋。

没多久拿出一个竹篮。

竹篮装着好几个麻纸包。

里面装着晒干的黄芩、白术,还有一小包碾碎的酸枣仁。

“这几样凑一起煮水,每日一剂,睡前半个时辰喝。”

“既能安神还能护着胎气,别多放料,放多了反而涩口。”

“今后,七天来领一次,我和我爹已经说了,他会给你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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