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陆烬川捏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而发白。
脸色无比阴沉，心却跳得很快。
不知名的慌，正在心口发酵、落地、生根。
脾气骤然就来了，他对着电话怒道：
“不见了就滚去找，连这个都要我教吗？活生生的人能去哪？”
挂掉电话后，他立即抬步就要走，却被身旁的姜晚眉扯住了衣袖，“阿川哥哥，你要去哪？”
“医生说要我留在医院观察脑震荡，我——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着我好吗？”
陆烬川低头看着姜晚眉的发旋，微黄枯燥，跟沈青禾的柔顺乌丝不大一样。
他慢慢吐了一口浊气，压下心口如丝缠绕的烦躁。
“放心，我不走。”
沈青禾能去哪，她的生活极其简单，早已被他牢牢把控。
何况，他心里的人一直是姜晚眉。
沈青禾就算以后会成为他的妻子，那也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他不应该为了她而分神。
想到这，他耐心陪在姜晚眉身边，只是心中那股一直挥不去的烦躁似乎越演越烈。
深夜，等终于安顿好姜晚眉后，他低头看向助理发来的信息。
【陆总，祠堂里的监控都被暴力破坏了，保镖也处于失联状态，路口监控拍到了一段模糊的影像，我现在发给您。】
陆烬川眸色阴暗地盯着那个身量极高看不清楚脸的男人，把沈青禾抱在怀里上了车。
失控跟焦灼在他心里纠缠出了怒气，还有一些掩埋得极深，他不肯细究的惶恐。
他看了一眼在病床上安睡的姜晚眉。
若是以往，他绝对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一个沈青禾而已，没那么重要。
过去那三年，他就是在玩她，在为姜晚眉出气而已，犯不着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
但现在，陆家祠堂里沈青禾那张苍白、没有表情的脸，还有她瘦弱的腰身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画面，反复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让他千年寒冰般的心，像被蚂蚁慢慢啃噬，又痒又疼。
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轨、剥离，在把他层层冰封的心一点点凿开。
让他一刻也无法继续在医院待下去。
他不敢深究心口那些复杂的情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沈青禾。
他踩着油门疾驰到沈家别墅。
不顾沈青寒的询问，一路奔到了沈青禾的房间。
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室黑暗。
沈青禾根本没有回来。
沈青寒皱眉看着他：“陆烬川，你半夜发什么疯？”
“沈青禾不见了。”
这个回答瞬间激怒了沈青寒。
他揪着陆烬川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不是把她带到祠堂去了吗？那么多保镖看着，她能去哪？”
陆烬川的怒气也被挑了起来，他狠狠推开了沈青寒。
“我倒想问问你，她能去哪。”
“你不是说她不结婚就拿不到家里留给她的东西，整个京市她孤立无援，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她？”
“陆烬川，我早就告诉你，阿禾不是傻子。”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才力竭双双躺在了地上。
“你的人都没找到她吗？”
陆烬川沉默不语。
沈青寒轻扯唇嗤笑了一声：“陆烬川，你真他妈是个废物，把我的好事都破坏了。”
“你不是信心满满说阿禾爱你爱得死心塌地，只要你勾勾手指头，她就舍不得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