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的脸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
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似抓到了她的软肋。
他的眸子里映着少女绝色的容颜。
只见姜棠哆嗦着唇瓣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姜棠僵硬着身子的时候，莫寒声突然变了变神色，面上缓了几分，说道：“今日是花朝节，陪朕出去走走。”
花朝节是大燕朝一年一度的盛会。
在这个节日里，大街上总会有很多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好不热闹。
所谓花朝节，会有很多很多的花，有本地的品种，也有外来番邦的品种。
当然，这个花朝节其实也是为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准备的。
男子和女子们在一起共同赏花、游玩，共享美景。
其实是为很多未婚的男女提供了相见、相识和相恋的机会。
这样一个男女互表情愫的日子，也难怪莫寒声要邀请姜棠一起去了。
莫寒声带着姜棠走在大街上，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
福顺和春桃则跟在身后的不远处。
再往后去，周围四处是莫寒声带来的暗卫。
起初姜棠被花朝节上各式的物品吸引，到底是小女儿心性，看到一些有趣的物件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莫寒声拿眼瞧姜棠，他好似又看到了曾经明媚的少女。
那时他们都还是年少时，姜棠多年前一直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长。
他经常邀她去宫里头玩，遇到一些有趣的、好玩的物件都会分享给她。
遇到像花朝节这种特别的节日，莫寒声也会带着姜棠一起到集市上来玩。
这一晃都很多年了，物是人非。
只不过没关系，他的阿棠终究是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姜棠原本对花朝节上的物品很感兴趣，当她走到一个摊位的时候，刚看了一眼那里的物件，和老板打了个招呼，问老板这是怎么卖的。
也会有一些其他的人走到摊位前，和姜棠站在一处去看那些物品。
没曾想莫寒声朝她身旁一站，就有人来将那些人赶走。
于是乎，小小的摊位前就剩下姜棠和莫寒声两个人。
姜棠再无所觉，也觉得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莫寒声，对方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挑了挑眉，低声道“你喜欢，朕都可以买给你。”
说罢，他朝福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那摊位老板所有的物品都被他们拿下了。
姜棠站在远处怔怔的看着莫寒声，眼底没有丝毫喜色。
却听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问她：“阿棠，你可喜欢？”
姜棠默然。
之后，但凡姜棠对某个物品多看一眼，莫寒声都会让人将那整个摊位的物品全部买下。
少女的脸却越发的冷漠。
她也不看莫寒声，自顾地往前走。
许是负气，又或是与莫寒声对着干，她之后看了很多价格不菲的东西，但凡她触摸一下，或者拿眼多看一眼，就都被买下来。
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古玩宝斋，姜棠刚走进去，对着那里的首饰随意扫了一眼，莫寒声也不外如是，把整个鉴宝斋都送给了她。
男人的豪阔引发周围人的侧目。
莫寒声丝毫未放在心上。
他嘴角带笑，声音中带着调侃：“没关系，只要你喜欢的，朕都可以满足你。”
他声音调低，对着姜棠说：“阿棠，和朕在一起。以后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世间所有的荣华都是你的，你说好不好？”
姜棠用眼瞥了莫寒声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更加沉默。
她冷漠地离开鉴宝斋。
之后她再无任何兴致，因为无论她看上什么，莫寒声都会全部买下来。
她只觉得无趣。
姜棠走着走着才发现周围安静得很，在她与莫寒声十米之外都没有什么人。
她的脸色更加白了，整个人也更加不自在。她知道这些都是莫寒声所为，可她一点都不开心。
这也让她想起了当初她带春桃与梁昭逛街的情景。
梁昭尊重她，给她自由，她喜欢什么，他都帮忙长眼。
最后姜棠要买那个物件的时候，梁昭还帮忙与老板讨价还价。
堂堂镇远侯的二公子是没有钱吗？
有的。
只不过梁昭更懂得她的心意，更尊重她的想法。
想到这里，姜棠的心更加堵得慌。
就在这时，前方有个摊位正在画画，看起来像是人物的画像。
姜棠并不感兴趣，没曾想莫寒声忽然走到她跟前，他拉住姜棠的手。
莫寒声说：“去看看吧，看那画师的水平如何？”
不等姜棠回应，莫寒声已经拉着姜棠的手走到了画摊面前。
那画师是个斯文人打扮的模样，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模样是个中年人。
他看到姜棠和莫寒声走过去，立刻眉开眼笑，问道：“公子和夫人是想画像吗？我这里很便宜的，你们要画一幅吗？”
姜棠刚想开口：“我不是……”
她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莫寒声打断道：“好啊，画得好，夫人可有赏。”
那画师笑着应道：“好嘞，您就放心吧！您二人郎才女貌，简直是天生一对，我这画像啊，一定包您满意。”
莫寒声嘴角勾了勾，眼里也闪烁着笑意。
姜棠倒是别扭得很，她的脸撇到一旁，眼睛也不看莫寒声，更不注视着那画师。
饶是如此，画师很快也画好了。
看到那画像中的人物，姜棠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
莫寒声倒是对那画像上的人物十分满意，他拉着姜棠的手说：“这里画得不错，将阿棠你的眉眼都画出来了。虽然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但是有这种水平已经不错了。”
说罢，他就吩咐福顺：“赏。”
那画师拿了钱财，忙不迭地对莫寒声感激涕零。
莫寒声正看着那幅画，愉悦无比，就见姜棠冷着一张脸转过身来，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满意了吗？陛下，这场戏您演得开心吗？”
只听姜棠继续道：“让堂堂翰林院的大儒来摆摊卖画，陛下您开心吗？”
莫寒声握住姜棠的手猛地一怔，他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姜棠的眼眸中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
姜棠根本不给莫寒声发怒的机会，径直转头离开了画摊。
姜棠从看到那个画师的第一眼就认识了那个人。
好巧不巧，她以前去镇远侯府玩的时候，就碰见过那个人。
那画师，哦不，那翰林院的大儒，曾到镇远侯府做客。
姜棠见过那个人一眼，但是那翰林院的大儒并没有看到过姜棠。
姜棠越走越快，她不顾身后的莫寒声。
男人脸上露出阴沉来。
彼时周围都是来花朝节游玩的男男女女，周围还有玩杂耍的、孩童们追逐打闹的、男女们相互携手游玩的声音。
姜棠是被莫寒声给气着了，他逼迫她，让她陪他出来，可她一点都不开心。
她只觉得心中无比郁结，人在这里，可心早就飞了出去。
她快速地走着，丝毫没注意周围的景物。
直到有人推搡过来，她才猛然惊醒。
原因是有一家的马匹突然失控，径直朝着人群奔了过来。
所有人都吓坏了，孩童凄厉的哭喊声、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的大叫声，此起彼伏。
姜棠一个不慎，就被人推搡出去。
下一秒，她就跌倒在地上。
可那失控的马匹正快速地朝她这里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