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男人又帮了自己一次,她心里由衷的感激。
“今晚谢谢你。”
裴政霖抿唇点了下头,随即又蹙眉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里离家可还最少得有五里路呢!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加上刚刚差点被欺负,盛时蔚心里便生出些委屈来。
如果不是遇人不淑嫁给贺祈年那样的男人,还有程秀芝那样的婆婆,自己又怎会被逼的找这种半夜回家的临时工?
这一想,她鼻子都忍不住发酸。
可在一个不熟的男人面前哭泣,实在不像话,她又生生忍下了。
深吸一口气,她稳住了情绪,这才故作平淡道:“哦,我是刚下班的,正要回家。”
“上班?”裴政霖很是意外,贺祈年的工资不够家用吗?
不过看她穿着朴素陈旧,生活上应该是不宽裕。
毕竟她婆婆小姑都来了京城,孩子也进育红班了,光是一家人的开支就不小。
他也很好奇,“你找的什么工作?下班这么晚。”
盛时蔚抿了抿唇,“就是饭馆打杂的。”
这话一说,裴政霖的眉头便狠狠拧紧。
饭馆打杂不就是什么都要干吗?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可以说能忙到脚不沾地。
她这么瘦,最近还晕倒进了医院,她怎么撑的下来。
贺祈年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老婆做这么累的工作!
盛时蔚说完,见他久久没有说话,便抬头看了他一下。
见他面色冷沉,眸间还带着她看不懂的诧异和恼怒,一时间也有些窘迫。
她想着自己这工作终究比不得那些坐办公室的体面,裴政霖会有这样的表情也不奇怪了。
“那……再次谢谢你裴营长,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走,却被裴政霖叫住。
“等等,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这大半夜的,她可不能被一个男人送回家,即便裴政霖是军官也不行。
要是叫程秀芝发现了,还不知道要说出多难听的话来。
她可以离婚,但一定要清清白白的离婚,不能叫程秀芝污了名声。
可裴政霖没听她的,而是转身小跑回去将吉普车开到盛时蔚身边。
即便如此,盛时蔚还是很犹豫。
但裴政霖的话却自带威慑力,让她有些胆怯,不敢拒绝。
“上来!”
这话依旧带着些怒意,盛时蔚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呢?
等她坐好,裴政霖便轻轻踩下油门。
车辆行驶了一会,便听见他说道:“这工作不适合你,还是换一个。”
其实盛时蔚没想一直干下去,但在离婚前她会一直干。
因为这工作不耽误接送贺今安。
等她真正离婚了,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的时候,她会好好找一份长久的工作。
“我做段时间会换的。”
听她这意思还要继续干,裴政霖有些无奈的呼了口气。
“你下班晚,回来路上很危险。”
这一点,盛时蔚刚刚已经经历了。
不过她还是存了些侥幸心理,觉得不会这么倒霉天天遇上流氓。
另外她打算明天就去报警,让警察把那几个青年都抓住。
这样一来,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又会降低几分了。
裴政霖见她没回自己的话,眉头又皱起来了。
“今天的事,你不怕?”
“怕,不过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听见这话,裴政霖要气笑了,要是他今晚没路过呢?
“你还是别去那里上班了。”
这话盛时蔚依旧没回,她知道裴政霖是好意,但他是不是有些逾矩了。
另外他这样家世背景好,不愁钱用的人是无法体会自己境况的。
她必须争取多赚钱,这样后面的日子才好过。
说话间,已经到了她住的大杂院胡同口。
“裴营长,麻烦就在这停下吧!”
且不说里面不好调头,盛时蔚也不想被谁看见她从裴政霖的车上下来。
这对他们彼此都没好处。
想来裴政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盛时蔚话音落下时便稳稳停车。
盛时蔚开门下车,又朝他点点头,道了谢。
正欲转身时,就见裴政霖朝她递来一只手电筒。
盛时蔚见状,这才抬眸看向他,“不用,没几步路了。”
虽然她这么说了,裴政霖却没收回手。
“拿着,胡同里黑。”
这胡同什么情况,盛时蔚自然是清楚的,不仅没路灯,铺在路面的石砖也已经老旧。
有些断裂的砖块还翘起了角,一不小心还容易被绊倒。
就在她迟疑间,便听裴政霖道:“要不我调一下车头,用车灯照着?”
这一说,盛时蔚便连忙将手电接了过来。
开玩笑,他车灯往胡同里一照,照到别人窗户上,她还怎么往里进呢?
见她这么快把手电接住了,裴政霖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这一笑让盛时蔚有些恼,这人怕是故意的吧!
不过她面上却还是稳住了,“手电筒,我回头和饭盒一块还你。”
这话裴政霖没回,然后在她要走时,突然问了一句。
“你每天都这么晚下班?”
盛时蔚不知道他几个意思,却也不想告诉他。
“不一定的。”
说完,便打开手电,快步朝大杂院走去。
只是已经走到胡同深处要拐角时,也发觉身后那车有离开的迹象。
心里想着这些,她脚步却没停,直直的走回了院子。
这边,盛时蔚一走,裴政霖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
抽出一根点燃后,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便继续看向女人离开的方向。
他眸光深深,似是带了些愁绪,又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
盛时蔚回到家时,程秀芝母女那屋已经熄灯,贺祈年那边还隐隐亮着台灯。
她没管那么多,直接进了厨房里的小隔间,准备用打水洗漱。
可一进去就发现厨房里乱七八糟的,锅里有吃剩的面条,旁边的案子上还有用过的碗筷没刷洗。
看见这些,盛时蔚心里毫无波澜,她知道他们是等着她回来收拾了。
不过她可不会如他们意。
既然他们喜欢这么摆着,那就摆着吧!哪怕生蛆发霉了,她都不会收拾的。
当然了,如果贺祈年配合,没等这些东西变质,她就已经搬走了。
正当她准备洗漱时,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随即厨房门就被敲响了。
“时蔚,我们谈谈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