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钱的事——陈雪茹整个人都是他的,还用得着提钱?
到了店里才知道,陈雪茹今天刚和丈夫办完离婚手续,儿子也被前夫带走了。见李卫东来找她,直接给店员放了假,关店门拉着他就上了二楼,两人又”深入交流”了一整天。
直到吃过晚饭,李卫东才从绸缎庄出来。陈雪茹给他包了两件店里最好的棉袄,他也就却之不恭地收下了。
刚走到四合院门口,就撞见哼着小曲的傻柱。那小子手里拎着个网兜,里头两个铝饭盒晃来晃去。
“李卫东,哥们儿今儿个第一天上灶,你也不来捧个场?”
“食堂主任都夸我手艺好,过不了多久就得当上灶头儿了,眼红不?”
一见着李卫东,傻柱就迫不及待地显摆起来。
“是挺能耐。”
李卫东瞟了眼那两个沉甸甸的饭盒,心里门儿清。这小子头天上班就敢往家顺食堂的菜,这两盒少说也得二斤重。按这么算,一年下来就是七百多斤,折成钱够顶傻柱好几年的工资——这不明摆着挖社会主义墙角么?
再说了,这些饭菜到头来全进了秦淮茹一家的肚子,这傻小子还在这儿美什么呢?
院子里,秦淮茹早就守在自家门口张望。瞧见傻柱拎着东西进门,顿时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柱子回来啦?头天上班累着没有?”
面对秦淮茹难得的关心,傻柱浑身都轻飘飘的,连忙摆手:”不累不累,秦姐,这点活儿算什么!主任还夸我手艺好,过两天要给领导做饭呢,厂里离了我可不行。”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眼角瞥见秦淮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网兜上,赶紧凑近压低声音:”秦姐,这是我特意留的好菜,新鲜着呢,够你们吃两天的。”
秦淮茹眼睛一亮,接过网兜时指尖轻轻蹭过傻柱的手背:”柱子,院里就数你最疼姐,这份情我记着呢。”
这一碰让傻柱整个人都僵住了,鬼使神差就想往前凑,秦淮茹却已经退开半步:”东旭该下班了,我得去做饭,你也早点回去吧。”
看着关上的房门,傻柱还伸长脖子张望,惹得旁边的李卫东直发笑。
“笑啥笑?”傻柱扭头瞪眼。
“笑你痴情呗,人家都是有夫之妇了。”
傻柱立刻炸了:”胡说什么!她是我姐,我对她好天经地义!”
李卫东耸耸肩:”贾张氏可不好糊弄。”
这时许大茂不知从哪钻出来,阴阳怪气道:”他们家就这毛病,老子给寡妇养儿子,儿子给媳妇养孩子,祖传的手艺啊!”
“许大茂你找死!”傻柱拳头捏得咯咯响。
想起中午被克扣的饭菜,许大茂火气更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秦淮茹能看上你这傻样?”
“我撕烂你的嘴!”傻柱怒吼着扑了上去。
许大茂还没来得及逃开,傻柱的拳头已经迎面而来,将他狠狠揍倒在地。紧接着,傻柱骑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疼得许大茂直喊救命。
“快来人啊!傻柱打人了!”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快来管管啊!”
许大茂扯着嗓子呼救,李卫东停好自行车,站在一旁看热闹。这两人从小打到大,可实力差距太大,许大茂在傻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每次都被按着打。不过,许大茂倒是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无论挨多少揍,总想着怎么坑傻柱一把。
院里的人陆续下班回来,听到动静纷纷围过来,见是傻柱和许大茂打架,早就习以为常,三三两两站在一旁看戏。
“傻柱!住手!”刘海中大喝一声,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见傻柱又在打人,立刻冲了出来。
“柱子,别胡闹!”易中海也赶了过来,出声制止。
“一大爷,这孙子满嘴喷粪,我今天非教训他不可!”傻柱怒气未消,反手又是一巴掌,许大茂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李卫东,许大茂到底说什么了,让傻柱这么生气?”
“对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傻柱发这么大火,许大茂又惹他了?”
众人纷纷看向李卫东,刚才就他在场,肯定知道原因。
“没啥,就是许大茂嘴欠,说傻柱喜欢秦淮茹,还说他爸也喜欢寡妇,傻柱气不过才动手的。”李卫东耸耸肩,表示自己只是看热闹的。
“对,我还听见许大茂说什么傻柱要给秦淮茹养儿子,具体没听清。”旁边有人补充道。
“李卫东!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贾张氏怒气冲冲地挤进人群,指着李卫东破口大骂。
“你急什么?话是许大茂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卫东见她那张刻薄的脸就烦,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我跟你拼了!”贾张氏向来撒泼惯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打人,被旁边的邻居拦住。
“行了张大娘,你别闹了!”
“就是,这事儿跟李卫东没关系,明明是许大茂嘴贱,你别乱咬人。”
贾张氏被人拉着,恶狠狠地瞪了李卫东一眼,目光扫到他自行车后座上的两件棉衣,顿时眼馋起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弄到手……
李卫东不屑地瞥了眼发疯的妇人,暗自盘算若是对方胆敢造次,定要叫她尝尝医院的滋味。
贾东旭混在人群中气得直哆嗦,许大茂那张贱嘴竟敢编排他家媳妇,当即撸起袖子冲进人群,与傻柱一同将许大茂按在地上痛揍。
秦淮茹臊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拉婆婆的衣角:”妈,别闹了,街坊们都看着呢。”
贾张氏猛地推开儿媳:”滚一边去!还不快回家照看棒梗,要是我孙子少根汗毛,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淮茹委屈地咬着嘴唇——方才她把饭盒刚搁桌上,贾张氏就饿虎扑食般抢了过去,风卷残云吃光后反倒劈头盖脸骂她一顿,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虔婆。
围观群众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却无人敢上前劝阻,谁不知道贾张氏是出了名的泼辣货色。
“都给我住手!”
易中海洪钟般的喝止声炸响,他一个箭步分开缠斗的贾东旭,又死死钳住傻柱挥舞的拳头。
“柱子!再打要出人命了!”易中海额头沁出细汗,这浑小子要是再抡两拳,许大茂怕是要去 殿报到。
“一大爷您别管!今儿非叫这孙子长长记性!”
“装什么死狗!给爷爬起来!”被拦住的傻柱仍蹦跳着要往前冲。
刘海中端着架子背手踱来:”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当我们三个大爷是摆设不成?”
“边儿凉快去!”傻柱斜眼一瞥,压根没把这二大爷放在眼里。
刘海中顿时涨红了脸,官威没摆成反被噎得直喘粗气。
“东旭快住手!”易中海急得直跺脚,阎埠贵赶忙上前抱住又要扑上去的贾东旭。
阎埠贵扶起鼻青脸肿的许大茂叹道:”你说你招他干嘛?傻柱那爆脾气院里谁不知道?”
许大茂捂着脸叫屈:”三大爷明鉴啊!我就劝他别老往秦淮茹跟前凑,这浑人上来就动手!一大爷您可得主持公道!”
许大茂蜷缩在地上疼得直抽冷气,傻柱拳头跟铁锤似的落在他身上,打得他全身骨头都快散架。
“许大茂你他娘再敢满嘴喷粪,老子送你见 !”
贾东旭脸涨得紫红,比傻柱还暴跳如雷。明明是他和贾张氏让秦淮茹去套傻柱的饭盒,被许大茂当众点破,活像当众被扒了裤衩,冲上去就要拼命。
“东旭!别犯浑!”
易中海揉着太阳穴叹气,”光齐,先把许大茂架起来。”院里这帮混小子整天鸡飞狗跳,没一刻消停。
“事儿明摆着,就是许大茂嘴欠招的打。”
“柱子打小就心善,见贾家添丁进口日子紧巴,送点吃食怎么了?”
“许大茂你小子成天满嘴跑火车,不知道柱子是 脾气?非往枪口上撞,活该挨揍!”
三言两语把傻柱洗得白净,黑锅全扣许大茂头上,顺带还把贾家穷得揭不开锅的事儿点得明明白白。
刘海中和易中海比起来,活像头蒙着眼推磨的驴。
“照你这说法,傻柱打人还有理了?”
“要我说就得严办!不然这浑小子迟早骑到全院人脖子上撒尿!”
傻柱咧着嘴乐:”二大爷,您这高小文化就是不一样,成语用得哗哗的。”
院里顿时炸开哄笑。刘海中耳根子通红,跳脚骂道:”是高小!正经高小毕业!”
阎埠贵袖着手看戏,眼珠子一转就摸透易中海的路数,顺势接茬:”老刘,柱子那是 性子,准是许大茂把人家祖坟都骂冒烟了才动的手。”
“屁大点事,值当兴师动众?”
“诶?老何怎么不见人影?”
阎埠贵踮着脚张望,院里愣是找不着何大清。
“我爹找活计去了,说不能当窝囊废等死。”
“得,这事儿翻篇!许大茂你长点记性,别整天撩拨柱子,你俩消停几天能要命?”
易中海摆摆手轰散人群。许大茂吊着膀子憋得肝疼,凭什么他挨了顿胖揍,傻柱反倒跟立功似的?
就欺负他爹妈死得早?
“天杀的!”
许大茂一瘸一拐往家窜,扭头撂狠话:”傻柱!缺心眼子的 !这事儿没完!”
“怂包软蛋!老子候着你!”傻柱抄起扫帚砸过去,惊得院里母鸡扑棱棱飞上房檐。
傻柱不屑地撇撇嘴,许大茂在他心中不过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根本不担心他会报复。
人群散去时,李卫东推着自行车正要往后院去,贾张氏突然横在路中间。
“李卫东,你这两件上好的棉衣是从哪儿弄来的?”贾张氏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李卫东的新棉衣。
“关你什么事?让开,好狗不挡路。”李卫东不耐烦地回道。
贾张氏叉着腰,眯着三角眼:”你一个人穿两件多浪费,不如分我一件。我这老骨头一到冬天就疼,这棉衣正合适!”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抢,李卫东猛地推开她:”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抢东西?”
“你可真够厚颜无耻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要脸?”
“我买两件怎么了?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想要让你儿子贾东旭买去,我又不是你祖宗!”
李卫东对贾张氏这类人厌恶至极。这老太婆整日里算计别人,占便宜没够。见她要动手,毫不客气地一顿臭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