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晚眼神空洞地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墙缝渗进来的雨水滴进盆里，发出“嗒、嗒”的声响，仿佛是她心碎的声音。
霉味和冷风交织在一起，无情地钻进她的身体，她紧紧地裹着外套，却仍然无法抵挡那刺骨的寒冷。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手中的半盒止痛药已经被她握得变形，铝箔板也因为受潮而变得发软。
她倒出两粒药丸，毫不犹豫地就着冷水咽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每吞下一粒药丸，她的心中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身体疼痛的无奈，也有对过去的悔恨。
她知道，这腹痛是上次流产落下的病根，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她曾经以为，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会给她带来希望和幸福，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沈清晚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在心中暗暗念到，自己一定能够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
手机震了，是房东的号码。
“沈小姐，房租再拖，明天就换锁。”
女人的声音像冰锥，扎得她指尖发颤。
“再宽限一周，我一定交。”
“一周？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电话挂断，忙音刺得她耳朵疼。
她翻开通讯录，指尖划过苏蔓的名字，又收回。
苏蔓刚回国，还在倒时差；陈景阳刚辞职，口袋比脸干净。
她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夜色如墨，悄然漫进房间，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她蜷缩在床上，身体因腹痛而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涔涔。
三年前的手术台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南亦辰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公司刚起步，先别要孩子。”
手术当天，他只留下五千块，便匆匆离去，说是要去见投资人。
那时的她，傻傻地等待着，坚信他是为了两人的未来。
手机又一次震动，她缓缓拿起，屏幕上显示着苏蔓的消息：“清晚，明天我陪你去辰晚办离职，别怕。”
她的眼神空洞，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砸在玻璃上，溅起一小片湿痕。
手指颤抖着，艰难地回复了一个“好”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却又极力隐忍。
她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承受。
她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回忆如今却如刀割般刺痛着她的心。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南亦辰依然在她身边，温柔地拥抱着她。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
*
天刚亮，沈清晚就强打精神起了床。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是深深的青黑，仿佛被疲惫和压力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换上一件干净整洁的衬衫，仔细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试图掩盖住那无法掩饰的憔悴。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苏蔓的车停在那里。
苏蔓从车窗里探出身子，递给沈清晚一个肉包，还是热的。
“上车，今天姐陪你撑腰。”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沈清晚接过肉包，感受到那股热气透过纸袋传递到手中，仿佛也温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沈清晚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感激地看着苏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谢谢全世界最好的苏蔓姐姐，有你在，我感觉好多了。”
然后，她坐进了车里，与苏蔓一同驶向未知的前方。
她咬了一口，眼泪突然掉下来——
太久没人给她带过热早餐了。
*
车往辰晚开，沈清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心里默默数着红绿灯。
她不知道，辰晚事务所里，
南亦辰正对着林薇薇发脾气：
“昨天不该让你戴那玉镯，现在清晚要走！”
林薇薇哭着躲：“我不是故意的……
亦辰，我帮你找新员工。”
“找员工？你以为那么容易？”
南亦辰摔了手机，
“清晚手里有客户资源，她一走，公司就完了！”
他突然抓起手机，拨通工商局的电话：
“喂，我要举报清阳会计事务所……
对，刚注册的，我怀疑他们资质有问题。”
挂了电话，他嘴角勾出冷笑——
沈清晚想离开他，没那么容易！
辰晚的玻璃门推开时，前台脸色尴尬：
“沈总，南总在办公室等您。”
沈清晚点头，径直走过去。
推开门，南亦辰起身想拉她：“清晚，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签协议。”
她避开他的手，语气冷得像冰。
“你别这么绝情。”南亦辰软下来，
“我不该让林薇薇戴你玉镯，不该挪用资金，再给我次机会。”
“机会？”苏蔓上前一步，
“你逼清晚流产时，怎么没想给她机会？”
南亦辰脸色骤变：“这是我们的事！”
“她是我闺蜜，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蔓掏出录音笔，
“昨天你们的对话我都录了，不想上热搜就签字。”
南亦辰盯着录音笔，手攥得发白。
他从抽屉里抽出股份转让协议，扔在桌上：“签吧，别后悔。”
沈清晚拿起笔，笔尖划过纸页，
像在割掉过去二十年的情谊。
签完字，她转身就走。
南亦辰突然叫住她：“清晚，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不和你分手……”
沈清晚猛地回头：“原来你这么无耻？”
“沈清晚，给你台阶就下。”南亦辰眼神复杂，
“你跟了我那么久，离开我谁还会要你。”
这句话像刀，扎进沈清晚心里。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南亦辰，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再也不回头，跟着苏蔓走出辰晚。
阳光照在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