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俞谦和地笑：“戾先生，客气了，能与戾先生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戾闻川拉开门，抬手：“请。”
出门前，沈祁俞与肖立对视了一眼。
肖立点点头。
戾闻川跟上沈祁俞，与他并排。
“沈先生近来在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沈祁俞黑暗中眉头微皱，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会：“没干别的事，就买个沙发。”
戾闻川心想，他还真的是懂事，不肯说出奶茶店打工一事，怕他担心他吧。
“沈先生，你有任何事都可以与我说的。”意思是有他在，他可以兜底。
沈祁俞插兜的手捻了捻，脚步一顿，温和一笑：“好的，我知道了。”
戾闻川：“嗯。”
戾闻川拉开副驾驶门，手压在车上方：“沈先生，请上车。”
“谢谢。”沈祁俞低头进了副驾。
“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戾闻川上车后问他。
沈祁俞：“去你喜欢的。”
戾闻川唇角勾起：“好。”
在出发前，戾闻川拿起手机编辑了几条信息。
对面发来菜单，戾闻川把手机递到沈祁俞面前：“沈先生，想吃什么就打勾。”
沈祁俞盯着眼前人修长的手指发呆，戾闻川转头，晃了晃手机。
“嗯，谢谢。”沈祁俞呆滞的眼神得以回拢。
他接过他的手机，戾闻川开始启动车子。
沈祁俞握着戾闻川的手机看了半天，也没勾出几个菜，光握着手机页面看了好久。
不小心点到主页面，主页面没有特殊背景图，只是一张手机自带的风景照。
沈祁俞点回菜单页面，又不小心摁到息屏了。
“戾先生，手机…息屏了。”沈祁俞左手托着手机递到戾闻川面前。
戾闻川开着车，顺速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后看向前方，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探过去指纹解锁。
第一次没成功，沈祁俞又抬了抬，戾闻川只好握住他的手，固定方向后，轻轻解了锁屏。
手背传来的温度，让沈祁俞心惊。
在戾闻川的手撤离了后，沈祁俞收回手，不经意间指尖摩挲了一会左手手背。
随便点了几个后，握着手机：“我选好了。”
戾闻川拿过，点击确定。
对面发来了什么他没看，到了餐厅后，服务员迅速上了几个不同名字的红酒。
“先生，还有几个菜是一样的空心菜，是否要上这么多？”
“你等会。”戾闻川眉眼带着调笑看向沈祁俞：“空心菜配红酒？”
沈祁俞盯着桌面上的红酒，陷入了沉思，刚刚他心不在焉随便勾了几个‘菜’，结果全是红酒和空心菜。
沈祁俞对自己有亿点无语：“……不，不行吗？还是说点多了？”
戾闻川以为他怕他消费太大喝不完浪费：“不多，喝不完，打包，不会浪费的。但是空心菜不好打包，咱少要两个。”
沈祁俞手搭在椅背上，沉默几秒：“好。”
戾闻川拿起桌面上的菜单：“沈先生，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菜吗？”
沈祁俞摇摇头：“没有。”
戾闻川看着勾选了几个菜：清蒸澳龙、鱼香肉丝、淮山焗海蟹、红烧黑棕鹅、白灼虾、红菇鸡汤。
“把先前点了三个青菜去了两个，来一个就好。”
“好的。”服务员退出包间去了后厨。
戾闻川用热水一一烫两人面前的碗筷。
“谢谢。”
“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沈先生。”
菜上来时，戾闻川又带着手套给沈祁俞剥虾，开蟹。
“吃吧，多吃点，喜欢吃，咱下次再来。”
这是约好下次共进晚餐吗？沈祁俞心想。
“嗯。”沈祁俞重重地嗯了声。
他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与戾闻川有所交集，甚至共进晚餐。
像他这种刀尖上行走的人，招惹戾闻川，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错误。
沈祁俞只是愣神半会，面前的碗就堆积成山了，他错愕地看着戾闻川：“戾先生，你也吃。”
说罢，把刚刚吃过一口的蟹肉夹到了戾闻川碗里。
这下好了，更糟了。
戾闻川想也没想夹起来吃，依旧很温和：“谢谢，快吃。”
沈祁俞一边吃一边用余光观察眼前人，他更没想到堂堂A市顶级豪门继承人不但体贴，还没有洁癖。
“嗯，谢谢你，戾闻川。”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喊他的名字。
戾闻川不明所以：“谢什么？”
沈祁俞抬眸看他：“谢谢你的晚餐。”
戾闻川与他对视：“我说过，不用跟我客气的，沈祁俞，我有的是钱。”
这也是戾闻川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沈祁俞偷偷的想。
“沈祁俞，你想好了吗？”
沈祁俞愣愣地：“什么？”
“结婚，你和我结婚。”戾闻川眼里泛着光。
沈祁俞需要确认：“你认真的吗？”
戾闻川郑重点头：“我认真的。”
“我可能不符合你说的标准呢？你确定想好了？”沈祁俞再三寻求答案。
沈祁俞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他，他需要的是一个确定的答案。
“确定，我也不是什么的完美的人，每个人或许都有缺陷，但我们互相包容。更何况，你很好。”
起初他想与他结婚是为了气爷爷，现在他只想照顾他，不让他过得这么苦。
他从来没有这么坚定地选择一个人过，他也不知道这股让他有这种冲动或者说想法的原由是什么，他也不想探究，他只想带他过上好日子。
看到沈祁俞，他就觉得他过得好苦，他会莫名心酸。
沈祁俞顺着他的目光想探进他的心底，可惜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那几支红酒没开过。
戾闻川问：“喝吗？”
沈祁俞：“饱了，下次吧。”
戾闻川叫来服务员：“包起来吧。”
服务员：“好的，戾总。”
沈祁俞微惊：“这是戾先生的饭店？”
戾闻川轻笑：“昂。送你要不要？”
“戾先生，大气！”沈祁俞离开座椅。
戾闻川看他：“那你要不要？”
沈祁俞挪开目光：“再说吧。”
戾闻川接过服务员包好红酒的礼盒，追上沈祁俞的脚步。
开车前，戾闻川问沈祁俞：“沈先生，我可以叫你祁俞吗？”
沈祁俞边系安全带边说：“你随意。”
“好咧，祁俞。你可以叫我闻川或泽屿。”
“泽屿？”选择祁俞吗？沈祁俞想。
“嗯。我小名。坐稳了，出发了。”
车子驶入城北地带，一道闪光映入了沈祁俞眼里，他眸光微暗。
“戾先生…泽屿，在这停吧，我走一段路，消消食。”
“要不再往前一点？”戾闻川眯着眼，周围黑压压的，路灯全灭了。
不对劲，直觉告诉他非常不对劲！
沈祁俞快速发消息给肖立：【小时在哪？】
肖立秒回：【已安全离开城北地带，莫回来。】
“掉头！”
沈祁俞话音刚落，车盖啾的一声响，子弹横擦车盖而过。
戾闻川下意识低了下头趴在方向盘上，担忧：“小时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