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傍晚时分,有着凉爽的风。风儿慢悠悠转着,看见有的人在享受生活,而有的人却在悲伤……
“哥哥,饿。”
小男孩蔫蔫的缩在哥哥的怀里,漂亮的眼睛如同蒙上了灰一般。哥哥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脑袋,安慰说没事儿,忍忍就行了。
其实哥哥也饿,今天偷来的桃子已经吃完了,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弄吃的。
出神间,外面响起了一阵怒骂声。俩小孩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外面吵嚷的人正是他们的父亲陈老二,此刻他正攥着半截酒瓶,通红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白日里在公社辛勤的糙汉子,此刻被酒精烧成了另一副模样。
陈老二摇摇晃晃的接近俩孩子躲着的柴房,把破旧的木门拍的“哐哐”作响,连许久未扫的灰尘都扑簌簌的往下落。
“两个小兔崽子,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找不到了是吗?”
这话语犹如恶魔低语般,让两孩子开始忍不住发颤,小的那个直接被吓得开始哭。也许是听到哭声了,所以陈老二在门外扯着嗓子喊。
“出来见见老子,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登天!”
“呜呜呜……哥哥,怕怕呜呜呜……”
随着门外的喊声变大,怀里的弟弟也抖得更厉害了。哥哥咬咬牙,最后安抚着弟弟并把他藏到了一个柜子里,然后深吸一口气后把门开了。
由于门开的出其不意,陈老二险先没站稳,等稳住身子后拎起一根藤条,对着自己大儿子就是一顿抽打。
“赔钱货,想暗算老子?真是和你妈一样恶毒!”
“叫你暗算老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虽然习惯了,但男孩还是被打得忍不住逃窜,可无论怎么跑都会被自己的父亲追上。藤条落在身上各个地方,火辣辣的,心里的伤口也被藤条抽开,却是冷冰冰的。
……
安禾今天早早去了地里,打算看看地里土豆的情况。虽然种下去没过一周,但好歹要看看土豆还在不在。
结果到了地方,安禾却忍不住睁大眼睛。这地里哪还有什么土豆,早就被人挖了。
安禾:……
哈哈,虽然大家情况也就那样,但也不至于对刚下地的土豆下手吧?土豆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禾正在内心里吐槽着,不一会儿余光瞥见了个人影。
“土豆被挖了?”
看见是种土豆时遇到的那个阿姨,安禾忍不住脚趾扣地。
阿姨看不出安禾的尴尬,只是接着语重心长说:“其实当时姨就和你讲过了,这地里最好不要种土豆,结果那时候你就像丢了魂一样什么也不听。唉。”
安禾:?
安禾:哈哈,真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不过可别让她逮到那个挖土豆的,要不然……等等,那里有人。
安禾瞧见了缩在玉米地里的人,顺着地里的脚印,以及落在那人身边的两个土豆不难猜测那个人就是挖了土豆的家伙。
此时那个人还不知道安禾已经看到自己了,等安禾渐渐靠近了之后猛地扑了过去:“大胆狂徒,竟敢偷挖我的土豆!我……”
声音戛然而止,只因那双熟悉的好看的眼睛。正是昨天那对兄弟中小一点的那个。他整个人都灰扑扑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手中捧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土豆。
安禾:嘶,生啃土豆啊……
“姐姐,饿。土豆,给。”惊讶间,小男孩将用衣角包住的土豆递给了安禾,眼睛湿漉漉的,里面有着害怕的情绪。
作为一个老师,安禾确实受不住被一个小孩这样湿漉漉的看着。于是她只是正正音色说教:“这个土豆丝老……姐姐种的,还没长好不能挖知不知道。还有,”安禾拿过小孩手里啃过的土豆,“这个不能生吃,要熟了才能吃。”
小孩安静的听着,最后小声说:“我,不会。哥哥,干活。”
原来今天这小孩的哥哥去干活了吗?只是这小孩已经生啃土豆了,难道出门前大人没给他留饭?这也太粗心大意了。
安禾心想着,最后还是把孩子从玉米地里带出来了,等自己把土豆再次种下去后将孩子带回家了。
一路上,小男孩都非常乖巧地让安禾牵着,没有丝毫的反抗或不情愿。走着走着,安禾突然心血来潮,转头看向小男孩,微笑着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显然没有预料到安禾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地看着安禾,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终于回过神来,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小声说道:“我叫陈星。”
“陈星?”安禾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名字很好听呢!尤其是你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小男孩听到安禾的夸奖,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红晕,他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不再说话。
安禾见状,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可爱极了,于是她继续问道:“那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抬起头,看了安禾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小声回答道:“哥哥叫陈明。”
“陈明?”安禾再次重复了一遍,心里不禁感叹,这俩兄弟的名字都起得很不错呢。她想,这一定是一对非常有文化素养的父母,才能给孩子起出这么好听的名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名字其实是村长爷爷给他们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