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办法应对，姜桐只能先按照厂里的安排，去第一车间当质检员。
姜桐立刻算好时间，只要送双胞胎去幼儿园，她就能补觉。明天白天还得先去一趟医院妇科，姜桐要先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好在双胞胎不懂，姜桐说厂里安排她上夜班，明天去接他们回家的时候，让双胞胎自己睡觉，如果有事就去隔壁找阿姨帮忙。
大夜班是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双胞胎聪明，就算心里有些不踏实也只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让姜桐放心，他们能自己吃饭洗澡睡觉。
“吃饭和洗澡，妈妈能陪你们做一样。”姜桐算着时间，中间有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
“妈妈给你们烧热水洗澡，等你们洗干净了，慢慢吃饭，也不用洗碗。等妈妈回来再洗，知道了吗？”姜桐担心小孩子洗碗，不是磕碰到自己，就是摔坏碗筷。
双胞胎郑重点头。
姜桐有点不放心，可也没办法，如果让两个孩子回村里，她既担心姜玲玲使坏，又怕剧情惯性，他们会逃不开剧情。
半夜，姜桐躺在床上，她真想一睁眼就到1978年。
然而时间只能一天一天的过。
第二天早上，姜桐送双胞胎去幼儿园，就去镇上的医院挂号。姜桐来得早，第一个看诊。接诊的是位老医生。
镇医院设施简陋，没有后世的B超，只有相信经验丰富的老医生。
“脉象平稳，大人孩子都有点亏，有条件还是要多补补。安胎的药就不用开了。”
老医生的话让姜桐心里大安，跟医生道谢，姜桐就直奔供销社。
姜桐出门前拿了粮食本和票证，买十五个鸡蛋，两勺红糖和白糖，花生、核桃这类干果要半斤，把存着的票都花光。赶去国营饭店，正好赶上刚出锅的猪杂粥，因为不是肉，只要一张肉票，比买猪肉便宜多了。
姜桐就买了一碗，选择堂食。她没带饭盒出来。回到宿舍便开始午睡，省得晚上熬不住。
而此时，幼儿园正热闹。
王保育员昨天亲眼看到双胞胎不敢和姜桐告状，何况还有邹志国当靠山，她心里就更有底气，今天王保育员针对双胞胎非常明显。
另一个保育员委婉的劝：“这样不好吧？”
孩子们在吃饭，双胞胎却在教室外罚站，理由是早上他们调皮，弄哭别人。
双胞胎没有和昨天那样不服气和王保育员争吵，只沉默地站着。等到孩子们吃完饭了，双胞胎才进去吃已经冷掉的饭菜。
接着就是午睡。所有孩子睡在并在一起的木板上，相当于睡大通铺。双胞胎来得晚，睡在最外面。
等耳边都是均匀的呼吸声，陆绍文睁开眼睛，看到两位保育员睡得打呼噜，轻手轻脚地跑出教室，直奔园长奶奶的办公室。
“园长奶奶！”陆绍文轻声呼唤，楚园长猛地惊醒，看到陆绍文，慈祥道：“陆绍文，你怎么不睡觉？”
陆绍文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园长奶奶，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楚园长反问，她就是喜欢小孩子才担任幼儿园园长，当下低头问陆绍文，“什么秘密？”
陆绍文却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说。院长奶奶，午睡结束您来教室找我好不好？那时候我就能告诉您啦。”
楚园长轻笑，“好啊。”
楚园长也担任孩子们的拼音老师，她看陆绍文和陆绍武都是读书的好苗子，十分喜欢。
“谢谢园长奶奶。”陆绍文笑得欢快，悄悄回去午睡。
楚园长站到门口，远远看着他进去午睡教室，就转身进去办公室。
等陆绍文躺下，陆绍武突然抓住哥哥手，用气声问：“哥哥你回来啦。”
声音中透着欢快。
陆绍文自己抛下弟弟办事，不好细问，捂住弟弟的嘴，小声说：“快睡觉。”
陆绍武笑弯了眼睛，拉上小被子，睡觉。
半个小时后，两个保育员来叫孩子们起床。这时候是夏天，不用陶腾换衣服，孩子们都很快下床排队，等着老师的指令。
忽然有一个孩子咯咯笑出声，接着又是一声笑。王保育员皱眉盯着陆绍文和陆绍武，见不是他们笑，走到他们身边，板起脸催促，“快起来。”
然而她一动，孩子们又是一阵笑声。
陆绍文利落下床，好奇他们为什么笑。
陆绍武已经跟着笑了。
王保育员气从心底来，大声质问：“起床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就让你们通通罚站！”
另一个保育员打圆场，“王老师，你先别气——”
说到一半突然卡壳，盯着王保育员的裤子，面色古怪。
王保育员的火气转移，又走动几步，“你什么意思？就你脾气好？”
本来忍住的孩子们又咯咯咯笑起来。
“王老师，你，你的裤子，”保育员磕磕绊绊，没说出口。可是孩子没这个顾忌，体贴帮老师说出来，“王老师，你露腚啦！”
“羞羞！”
“是红色的！”
“和我奶奶一样。”
“哈哈哈哈……”
童言无忌，却深深刺到王保育员的心里，她立即扭头去看，果然宽大的裤子有一条缝，红色的打底裤看得清清楚楚。
王保育员满脸通红，厉声质问：“是谁干的？！”
“郭向生是不是你？”
一个胖小孩摇头，“不是我！”
王保育员猛地盯住双胞胎，“陆绍文陆绍武，肯定是你们。”
陆绍文出声否认：“老师，我没干！”
“还敢狡辩？你们两个乡下的野小子一来，就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你们是谁？肯定是昨天罚站，你们怀恨在心，想着报复老师！”
王保育员越说越气，就要去搜查双胞胎的小书包，“你们肯定藏了剪刀！等我搜出来，就把你们赶出幼儿园！”
陆绍武扯着书包抱在怀里不放手，大声喊：“你是坏老师，欺负小孩！”
“放手！”王保育员气昏了头，她现在认定是陆绍文和陆绍武干的，一定要搜出剪刀，坐实罪证。
陆绍文和陆绍武人小力气大，和王保育员一人扯一边，书包背带生生裂开几条线。
“够了！”楚园长突然现身，“王保育员，你怎么能没有证据就冤枉孩子？”
“园长，只要翻他们的书包，就一定能找出剪刀！你看我这裤子，”她面色涨红，屋子里都是女人和孩子，她还是随手拿起床单遮挡，“一瞧就是剪刀剪开的，咱们幼儿园是船厂来的，代表船厂的脸面，怎么能留品行败坏的孩子！职工们也不会答应！”
楚园长面色严肃，双眼一一打量过孩子们的脸。
陆绍文主动站出来，“园长奶奶，您可以来翻我的书包。”
陆绍武跟上，大声说：“我的也要园长奶奶翻。”
哼，他又不傻，怎么会把剪刀藏在书包里。
王保育员信誓旦旦，两个孩子也理直气壮，楚园长当着所有人的面，翻看双胞胎的书包，果然没有找出任何利器，别说剪刀，一把刀都没有。
王保育员脸色青红交加，楚园长向双胞胎道歉，“你们没错，是园长的失误，我向你们道歉。委屈你们了。”
她转头对王保育员冷声说：“你跟我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