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的目光，穿过万家灯火，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天后那场注定要载入云城商界史册的“精彩”发布会。### **第4章：来自前老板的“馈赠”**
三天后，云城国际会展中心。
这里是云城商业版图的心脏，每一块地砖都可能被身价九位数的大佬踩过。空气中飘散着昂贵香水、现磨咖啡和一种名为“成功”的混合气息。
林舟站在宏伟的穹顶之下，一身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高仿西装被他穿出了几分人模狗样。他胸前挂着一张“云城快讯”的媒体证，那是死党耗子熬夜P图伪造的杰作，像模像样，足以以假乱真。
经过初级体质强化液的洗礼，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脱胎换骨。曾经的社畜颓唐被一种内敛的锋芒所取代，挺直的脊梁和锐利的眼神，让他混在一群真正的媒体记者中，竟也毫无违和感。
“舟子，你行不行啊？”耗子躲在旁边的立柱后，探头探脑，脸上写满了做贼心虚，“这可是星海科技的场子，安保严得很。你到底要搞什么飞机？非要来这儿？”
耗子还想再问，林舟已经转身，汇入了涌向三号发布厅的人潮。
他的感官被强化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嘈杂的人声、闪光灯的咔嚓声、远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回响……所有声音都像被剥离了外壳，无比清晰地灌入他的耳朵。他甚至能分辨出三种不同品牌的古龙水，以及至少五位女士口红的化学成分。
这感觉，新奇又强大。
发布厅内，蓝色的主色调充满了科技感。巨大的LED屏幕上，“星海科技·智启未来”的字样循环播放。前排坐着西装革履的嘉宾和客户，后排则是长枪短炮、严阵以待的媒体。
林舟没有急着找位子，而是像一头巡视领地的孤狼，在会场边缘不紧不慢地踱步。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大脑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算，迅速构建出会场的3D模型——安全出口、监控死角、以及……通往后台贵宾休息室的走廊。
他看到了。
在会场右侧，一个不起眼的员工通道旁，就是通往后台的必经之路。
他找了个靠近通道的角落站定，像个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发布会即将开始，悠扬的背景音乐响起。
王海明。
他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油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能当镜子用；身上的阿玛尼西装剪裁合体，把他那微凸的啤酒肚修饰得不那么明显。他正和星海科技的一位高管谈笑风生，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林舟的心跳没有加速，反而变得异常平稳。他看着王海明，就像看着一个即将被解剖的标本。
王海明和高管握手道别，独自一人走向了旁边的洗手间。
机会来了。
林舟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在洗手间门口的绿植盆栽后停下脚步。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透明的【真言贴】，用指尖拈住。贴纸薄如蝉翼，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
一分钟后，王海明哼着小曲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又拨了拨那本就不乱的发型，脸上洋溢着即将登台演讲的兴奋与自得。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走向发布厅。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林舟动了。
“王总监！”
一声热情的呼喊，让王海明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媒体证的“年轻记者”正满脸崇拜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王海明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被人仰望的感觉。
“你好，有什么事吗？”他矜持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前辈姿态。
“王总监，我是云城快讯的记者！”林舟快步上前，热情洋溢地说道，“我拜读过您这次的方案，简直是天才之作！我能耽误您三十秒，问一个关于‘用户体验闭环’的问题吗？”
“哦？呵呵，小伙子很有眼光嘛。”王海明被这记精准的马屁拍得浑身舒坦，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不过发布会马上开始了，要不我们等结束再……”
“就一个问题！很快的！”林舟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靠近他，仿佛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提问机会。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林舟那只拿着采访本的手看似无意地抬起，掠过王海明的后颈。指尖微动，那枚透明的【真言贴】已经悄无声息地贴在了王海明的皮肤上，完美地隐藏在他衬衫的衣领之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呃……好吧，那你问吧。”王海明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觉得这个年轻记者热情得有些过头。
“我的问题是……”林舟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凑近王海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猜，今天过后，你的职业生涯会不会彻底完蛋？”
王海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你说什么？”
林舟没有回答，只是对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转身就走，迅速没入了会场的人群中。
王海明愣在原地，看着林舟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皱了皱眉，只当是遇到了一个哗众取宠的愣头青，骂了句“神经病”，便摇摇头，迈着春风得意的步伐走向了舞台。
林舟找了个后排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王海明在后台候场区，习惯性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颈。
成了。
【叮！道具“真言贴”已激活，目标：王海明。持续时间：9分59秒。】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王海明昂首挺胸，走上了舞台中央。他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感，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站定在演讲台后，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富魅力的微笑。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下午好。”
开场白标准而流利，一切正常。
台下的星海科技CEO赵启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海明继续说道：“今天，我站在这里，内心无比激动。能够为星海科技这样一家伟大的公司服务，并主导这次‘智启未来’项目的设计，是我职业生涯中……”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然后，【真言贴】的药效，如同一场无声的海啸，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皮层。
他原本想说的是“……是我职业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却是：“……是我职业生涯中最他妈好骗的一笔！这帮搞技术的真是人傻钱多，我随便拿了个方案糊弄一下，他们就当成宝了，哈哈哈！”
全场，雅雀无声。
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星海科技CEO赵启的嘴角开始抽搐。
王海明自己却毫无察觉，他以为自己正按照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往下说，看到台下突然安静，还以为是自己的领袖魅力震慑住了全场，于是更加得意地继续道：
“我们这次的设计理念，核心是‘无缝的用户体验’。我们希望用户在使用时，能感受到科技带来的便捷与优雅。”
这是稿子上的话。
但他实际说出口的是：“什么狗屁用户体验，核心就是抄！我跟你们讲，这方案就是我从一个叫林舟的傻小子那儿偷来的。那小子是个天才，可惜脑子不好使，我随便画个饼，他就通宵卖命。功劳嘛，当然是我的！不然我凭什么拿六十万的年薪？”
“轰——！”
现场彻底炸了锅！
“他说什么？！”
“剽窃？还当众说出来了？”
“这人是疯了吗？！”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狂闪，所有镜头都死死对准了台上那个还在滔滔不绝的王海明。记者们兴奋得浑身发抖，这可是年度级别的惊天大丑闻！
台下的赵启CEO，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他指着台上，气得浑身哆嗦，对旁边的助理吼道：“保安！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
王海明看着台下的骚动，还以为是大家对他的“坦诚”报以热烈的反应，说得更加起劲了：
“当然，方案只是第一步。在预算方面，我跟赵总说的是一百万，其实我找外包团队三十万就能搞定。剩下的七十万嘛，六十万进我自己的口袋，还有十万，得用来打点打点公司的财务，不然这账做不平啊！这都是行业潜规则，大家懂的都懂！”
“噗——”赵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叮！来自星海科技CEO赵启的滔天怒火，怨气值+1288！】
【叮！来自现场来宾A、B、C……的集体震惊，怨气值+2450！】
【叮！来自前同事张三、李四……的幸灾乐祸与惊骇，怨气值+980！】
【叮！来自王海明本人的极度困惑与茫然，怨气值+800！】
林舟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已经刷成了一片瀑布！怨气值像坐了火箭一样疯狂飙升！
他坐在角落里，冷静地看着这出由他亲手导演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几个保安终于冲上了舞台，手忙脚乱地想把王海明架下去。
王海明还在奋力挣扎，嘴里大喊着：“你们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还要揭露我们公司设计部那个女实习生是怎么靠给我买咖啡上位的……放开我！我是创意官！你们这群蠢货！”
最终，他的嘴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下了舞台。
发布会现场已经彻底失控。
赵启捂着胸口，几乎要当场昏厥。这场本该是星海科技高光时刻的发布会，变成了一场贻笑大方的行业灾难。
林舟看着面板上那个飞速跳动，并最终定格的数字，深吸了一口气。
**【怨气值：5568】**
他站起身，掸了掸那身廉价的西装，在所有人都陷入混乱与狂热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转身，逆着人流，走出了会展中心。
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但林舟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他知道，王海明完了。非凡广告公司也完了。
而他，林舟，新生了。
“王总监，这份来自前员工的‘馈赠’，还满意吗？”他轻声自语，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