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宁园，外面停着一辆白色的大众。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戴着墨镜口罩的脸，“祖宗，快上来，快上来。”
乔野还是听声音才认出来，是徐露。
把行李箱放在后面，上了副驾，看着徐露，一言难尽，“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你不懂。”徐露把车窗关上，“我还特意开的我家管家的车，就是为了让你家席总认不出来是我。”
“他不是我家的。”乔野点着手机，回着消息。
“真决定了？席砚礼他同意了？”徐露开出二里地，才把墨镜和口罩取下来，扫了乔野一眼，“真就一点不留恋？”
“我干嘛要去做一些让我自己伤心的事情？”乔野回完消息，下意识地回着话。
突然想着，好像是挺有道理的，留念什么？留念他不相信自己？留念每次二选一他从来不选自己？
“行，”徐露也就放心了，“只要你决定好了，那我就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
虽然徐家是要依附席家，但总归是家里面的事情，她家里面还有大哥二哥扛着，和她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有啥关系？
想到这，她胆子也大了许多，直接拿出手机给席砚礼发消息。
徐露：【席砚礼，你老婆没咯，略略略。】
乔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直接发了出去，连忙把手机抢过来，按了撤回。
“希望你妈打你屁股的时候你还这样嘴硬。”乔野看着徐露，冷幽幽地说了一句。
徐家有钱，但是京城的有钱人太多了，偏偏徐露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每次得了便宜就开始寸。
停卡是没用的，所以徐母就想了好办法，打屁股。
徐露二十五岁了，还要被打屁股，说出去都是要笑掉大牙的程度，偏偏上个月徐老爷子生日，她因为不小心把蛋糕扔到了老爷子脸上才被打了屁股。
“我去，席砚礼不会去告状吧？”徐露方向盘一滑，车子开始左摇右摆。
乔野紧握住扶手，深吸一口气，“别…别急，你被打屁股不会死，但是你现在不好好开车，我们都得死。”
——
大四那年，她托席砚礼的福，买了两支股票，赚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巨款，在京城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要不然偌大个京城，还真不一定能有她的容身之处。
“我去，这是什么麻雀笼？这么小。”徐露咳了咳，挥了挥面前的灰，感觉这个房子加上客厅厨房卧室还没有她家阳台大。
她一想到乔野以后要住在这里，竟然开始心疼起她，“要不然我给你在RX开个总统套房，你别住这里了呗。”
“大小姐，我已经吃了几年的软饭了，暂时不想吃软饭了。”乔野把行李箱推进去，前两天她已经喊人来打理过了，只不过没想到还是有灰尘。
“哎呀，你没亲自看她打理，肯定都要偷懒的，你看看这灰，都可以收集起来加点水cos非洲人了。”徐露手指在桌面上划一下，手指上全是灰，“行了行了，你今天肯定要和我去住RX了，我喊我家佣人来打扫一下吧。”
“不行，我还要去面试。”乔野把行李箱打开，拿出自己的证件，“约的下午两点，走，先带你去吃个饭。”
“面试？你真出去上班？我给你开工资吧，你就每天陪我吃喝玩乐就行。”徐露哀嚎一声，突然觉得乔野怎么哪哪都惨。
乔野一把抱住她肩膀，“别废话，吃不吃。”
徐露沉默一会，“吃！”
——
席家老宅。
席老太太潘骊坐在沙发上，七月的天，还披着一件棉麻披肩，喝了一口吴檬端来的热茶，又全部吐了回去，语气刁钻，“怎么是雨前茶？席家是没钱了？还是说我走了之后，连个会主事的人都没有？”
潘骊从小到大，都可以算得上是金窝窝里面长大的，没嫁人之前是城南潘家的小小姐，嫁了人之后是席家大夫人。
喝龙井都得喝初春采摘的那点一两千金的明前茶，挑选最嫩的，最鲜的茶，采摘到送到她嘴里，还不能超过半个月，不然她就觉得有股陈味。
吴檬被当众下了面子，脸色也不好看，但她也知道，老太太回来了，管事的就是老太太，她也是说不上话的。
“这明前茶已经过了时节……”她开口解释。
“过了时节就换一种茶，糟蹋东西。”潘骊哼了一声，随后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看向席砚礼，“乔野呢？她怎么没来？是不想看见我这个老婆子吗？”
席砚礼没说话，低着头，右手放在兜里，感受手机一直没有传来振动，是乔野还没睡醒吗？
怎么不发消息问他在哪？
昨天晚上他们算是和好了吧？
“砚礼，你奶奶和你说话呢。”吴檬提醒了一下席砚礼，“乔野怎么没来呢？”
席砚礼回过神来，“奶奶，不是乔野不想看见你。”
潘骊心情好了许多，“哼，话说得好听，你喊她快点过来，还是她伺候得舒服。”
席砚礼面色冷了冷，“是我不想让她看见你。”
潘骊一下子怒了，“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吴檬也瞪了席砚礼一眼，“你好好的犯什么病？你奶奶好不容易回来，你说话注意点。”
“奶奶，乔野不是家里面的佣人，”席砚礼脸色不大好看，“还有养病不是儿戏，奶奶要是觉得回来不舒服，还是回山上吧。”
当时老太太生病，正好赶上他和乔野结婚，外面有人传谣言说乔野是祸害，把老太太弄生病了。
乔野每天医院老宅两点一线的跑，老太太如此挑剔的人都没在乔野伺候她这件事情做文章。
老太太难受起来就算怼两句骂两句乔野，乔野也当作没听到一样，到点了就伺候她吃饭、吃药、按摩、洗漱，面对各种挑刺也能化解。
但是还是会每天晚上抱着他偷偷掉眼泪，说她一定要让奶奶好起来，她才不是灾星祸害。
后来老太太身体好一点，就搬到了山上去，这两年连过年都没回来，就是为了好好养病。
现在他和乔野吵架，说不定就是当时老太太生病耽误了他们两人的蜜月，所以才导致现在没蜜了。
他语气也带着怨，“席家是没钱了吗？佣人都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