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小丫鬟,端来一只干净的白瓷碗。
荷娘心中一松,又立刻绷紧。
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在所有人或好奇,或嫉妒,或轻蔑的注视下。
荷娘颤抖着,轻轻解开衣裳。
白嫩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冻的她一阵哆嗦。
却也让众女子心下发颤,别说是男子,就是同样身为女子,也自愧不如!
她捧起碗沿,年轻女子都羞红了脸别过去。
乳白色的奶水注入碗中,很快就积了浅浅一层。
与旁人或清或黄的奶水不同,她的奶,色泽纯净如上好的羊脂玉。
更奇特的是,随着热气蒸腾,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嬷嬷凑近碗边,只闻了一下,眼神就彻底变了。
她在这侯府当差几十年,什么样的奶娘没见过?
可从未见过哪个未曾生育的女子,能有如此丰沛香甜的奶水!
这哪里是奶,这简直是甘霖!
“你……”王嬷嬷震惊地看着荷娘,又低头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眼神变得复杂难明。
谁知,这时窗外走来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
贵公子眉眼低垂,顺着窗口大开的框景,正正好看到这一幕。
窗外景色甚美,雪山覆盖着,饱满欲滴的果树。
荷娘正低着头,眼眶红红的,衫子凌乱的挂在脖颈。
女人被欺负的不成样子,样子可怜极了。
也,勾人极了。
叶听白不由捏紧拳头。
旁边落选的女孩们嫉妒地窃窃私语。
“真是个怪的,没生过孩子哪来的奶?”
“谁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跟野男人搞出来的,真不检点。”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荷娘的耳朵。
她快羞死了。
她低着头,将所有屈辱压在心底。
王嬷嬷最终留下了荷娘,遣散了其他人。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王嬷嬷走到荷娘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你的奶,是你的保命符。”
她顿了顿,冰冷的指尖忽然点了一下,荷娘的锁子骨。
“但你这媚身子,也是催命符。”
言毕,荷娘被王嬷嬷领着,穿过抄手游廊,踏入了小世子所住的“安澜院”。
院内松柏森然,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侍卫个个面无表情,腰间佩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刚在院中站定,就听见管家冰冷的声音响起:“拖出来。”
两个高壮的家丁拖着一个哭得涕泪横流的丫鬟,扔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板上。
那丫鬟手里死死攥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肚兜。
“我只是拿了小世子换下的旧物,想给家里病着的孩子沾沾福气!饶命啊,管家!”
丫鬟磕头如捣蒜,额头很快见了血。
管家眼皮都没抬一下:“侯府的规矩,小世子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比你们的命金贵。偷盗者,杖毙。”
“不!”
丫鬟的惨叫被粗布堵住,沉闷的棍棒声一下下落在皮肉上。
荷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
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石板,那丫鬟的身体从挣扎到抽搐,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家丁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尸体拖走。
立刻有婆子提着水桶来冲刷地面,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王嬷嬷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看见了?这就是侯府的规矩。你的命和小世子的命绑在一起,他有任何闪失,你就是第一个陪葬的。”
这一夜,荷娘被安排在偏房里,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子时刚过,主屋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哭声越来越弱,渐渐变成了小猫似的呜咽。
“太医,小世子不肯吃奶,身上烫得厉害!”
“快,快去请侯爷!”
“没用了,小世子已经不进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撑不过今晚!”
整个安澜院乱作一团,灯火通明,人人脸上都是末日来临般的恐惧。
就在一片绝望中,房门被猛地推开,王嬷嬷双眼通红地盯着荷娘:“你,跟我来!”
荷娘被拽进温暖如春的内室,扑面而来的药味更浓了。
床上,那个叫“安哥儿”的婴儿小脸青紫,眼睛紧闭。
几个奶娘跪在一旁,抖如筛糠。
荷娘的心莫名一揪。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弟弟,也是这样小,这样脆弱。
“让他吃。”王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最后的希望。
荷娘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怀里接过那个滚烫的小身体。
她没有立刻喂奶,而是将婴儿轻轻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她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种细微的,只有胸腔共鸣才能感觉到的“嗡嗡”声。
那是小时候,娘哄她睡觉时哼的歌谣。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胸膛的震动,将那份温暖传递给怀里的小生命。
奇迹发生了!
那一直紧闭着小嘴、抗拒一切的安哥儿,竟在她怀里渐渐停止了细微的抽搐。
他皱巴巴的小脸在荷娘胸前蹭了蹭,仿佛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
然后,小嘴主动凑了上来,含住,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
香甜的奶水顿时一口一口被小世子喝进去,像是饿久了,半晌不见停下。
咕咚,咕咚。
在这死寂的房间里,这吞咽声,不亚于天籁。
满屋子的人都看呆了。
太医瞪大了眼睛,王嬷嬷更是激动得捂住了嘴,眼泪直流。
这个被所有人嫌弃晦气的哑巴,竟成了小世子唯一的救命药!
窗外,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悄隐在廊柱的暗影里。
叶听白已然将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也将那媚人儿的娇,尽收眼底。
叶听白看着月光下女子温柔的侧脸,忍不住浅笑。
那颗冰封多年的心,竟控制不住地漏跳了一拍。
但他眼中的那丝欣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审视。
这女人,太过特殊。
他转身,对身后的管家下了一道命令。
“从今日起,她喂奶时,不许有任何衣物的遮挡。”
“我要亲眼确保,我侄儿吃进去的每一口,都绝对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