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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骧站立在机库角落,锈迹斑斑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它不再是一堆死气沉沉的废铁,尽管依旧残破,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沉睡已久的生机。驾驶舱内,陈凡紧闭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因精神的高度集中而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的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震撼与狂喜交织的弧度。

成功了!尽管只是让这台庞然大物站了起来,但这意味着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气血之力,这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能量,竟然真的能与冰冷的机械产生共鸣!

这种“气血共振”的状态极其微妙且脆弱。他必须全力维持《龟息诀》的呼吸节奏,让精神保持绝对的清明,同时还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微弱复苏的气血,使其流动的频率与龙骧动力炉的低沉轰鸣、以及机械传动时产生的特定振动波段保持一致。

这就像在走一根极细的钢丝,需要心神的高度统一,任何一丝杂念或气息的紊乱,都可能导致共鸣中断,甚至引来精神反噬。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延伸出了无数纤细的触手,渗透进龙骧的每一个齿轮、每一条管线,感受着这台古老机甲沉重而缓慢的“脉搏”。

“小……小子?!你他妈真的做到了?!”老杰克的声音透过外部通讯传来,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他趴在监控屏幕上,看着那些疯狂跳动的数据——神经同步率在刚才那一刻飙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峰值,虽然极不稳定,却真实无比!而陈凡的生理信号,也与龙骧的机械读数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耦合现象!

“还……还不稳定。”陈凡艰难地分出一丝心神回应,声音带着喘息,“只能……维持简单的姿态。操控……很难。” 他尝试着传递一个“迈步”的意念。

龙骧沉重的右腿微微抬起,仅仅离地几厘米,整个机体就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随时会失去平衡摔倒。陈凡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自己的腿也要抽筋一般,他赶紧停止了动作,让机甲恢复静止。

“慢慢来!不着急!”老杰克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记录着这前所未有的数据,“感觉怎么样?负荷大不大?”

“很大。”陈凡实话实说,“比手动操控……消耗心神十倍不止。但……感觉不一样。” 他努力寻找着词汇来形容,“手动操控,像是在用线牵着木偶。而现在……我感觉,我好像……就是它。”

“人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人机一体!”老杰克兴奋地低吼,“虽然粗糙,虽然效率低下,但这方向绝对没错!你的那种‘呼吸法’,还有你身体里的那种‘气’,是关键!它们就像……像一种万能润滑剂和适配器,在你和这台老古董之间架起了一座桥!”

万能润滑剂和适配器?陈凡心中一动。老杰克这个粗俗却精准的比喻,让他对自身的情况有了新的理解。或许,他失去的真气,并非真正消失,而是以一种更本源的气血形态存在,并且在这种极端的“共振”状态下,被重新激活了某种潜能?

他不敢分心多想,继续沉浸在那种奇妙的共鸣状态中,细细体会着每一个细微的感觉。他发现,当他将意念集中在龙骧的某条机械臂时,不仅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臂内传动齿轮的磨损情况,以及液压管路的压力是否正常。

这种感知并非清晰的图像,更像是一种直觉,一种基于振动和能量流动的模糊反馈。但这已经足够惊人!这意味着,在战斗中,他可能比任何依赖传感器数据的驾驶员,更早地察觉到机体的损伤和隐患!

“试试简单的动作序列!抬手,握拳!”老杰克在外面指挥着,像是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陈凡依言尝试。龙骧的右臂缓缓抬起,动作依旧僵硬缓慢,但比之前手动操控时,少了许多迟滞感。握拳的动作更是如此,五根钢铁手指缓慢合拢,虽然毫无威力可言,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拥有生命般的协调感。

每一次成功的动作,都伴随着巨大的精神消耗和气血的轻微沸腾。陈凡能感觉到,这种“气血共振”驾驶法,对身体的负担极大,不仅是精神,对肉身的强度也提出了苛刻的要求。若非他根基深厚,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但相应的,每一次消耗之后,当他退出共振状态,运转《龟息诀》调息时,都能隐约感觉到,体内的气血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练、活跃了一分。这竟是一种另类的炼体方式!

时间在专注的练习中飞速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陈凡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袭来,知道已经到达极限,连忙小心翼翼地切断了神经连接。

共鸣状态消失的瞬间,他仿佛从那种与钢铁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中被强行剥离出来,巨大的空虚感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喘息,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

龙骧也失去了支撑,轰然坐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激起一片灰尘。

老杰克赶紧打开驾驶舱,爬了上来,看到陈凡虚脱的样子,不但没有担心,反而更加兴奋:“对!就是这样!极限训练才能突破!小子,你今天创造历史了!虽然只是让这老家伙站起来动了动胳膊腿,但这是从零到一的突破!是质的飞跃!”

他递给陈凡一管高能营养剂,看着龙骧的目光充满了狂热:“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需要改进连接设备,需要强化你的身体!妈的,我有预感,只要把这套‘气血共振’的法子完善了,这台老掉牙的龙骧,说不定真能焕发第二春!”

陈凡喝下营养剂,感受着能量在体内化开,驱散着疲惫。他看向窗外那台再次陷入沉寂的钢铁巨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这条路,虽然艰难,却通往无限可能。

他不仅是在学习驾驭机甲,更是在探索一条将古老武道与未来科技融合的、独一无二的通天大道!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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