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雅心下既惊又喜,本以为再怎么样也得挨几句骂,或许还要受罚,毕竟今儿因为她,整个缮国府的颜面都丢光了,却没料到,母亲替她找好了借口,她连辩解都没必要。
不能不承认,做傅家的千金果真幸福。
父母无条件疼爱,哥哥们无条件维护,加上显赫的家世,而今又多了县主的尊荣,到哪儿都可以横着走。
而这份幸福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傅北洛才是真千金又怎样?还不是一无所有?
傅老夫人听说了定国府发生的事后,也反安慰傅妙雅,愤愤地把傅北洛骂了一顿。
“昌平公主怎么会收留那个恶毒的丫头?你们没告诉她,傅北洛在咱们这儿时,怎么搅得家宅不宁吗?”
傅挽阳恨恨道:“也不知傅北洛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家人都护着她,反把咱们当外人了。”
老夫人微眯着眼,嗓音转沉:“昌平公主都能蒙蔽住?还别小瞧了那丫头,有些本事。”
次日,尉迟岸登门拜访,向傅妙雅解释昨天的事,表明自己指证她,是受谢元非等人逼迫,并非出于自愿。
傅妙雅含泪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站在傅北洛那边的。”
存了一天的芥蒂,顷刻间没了。
尉迟岸微笑道:“当然不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这边的。”
“谢谢你。”傅妙雅柔柔靠在他怀里,哭腔还是止不住,“事情闹得那么大,现在肯定都传开了,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议论我呢,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有时候真想死了算了。”
“这都是拜傅北洛所赐,”尉迟岸言语间压着怒意,面容也沉了下来,“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
傅妙雅抱住他的腰,勾起唇角,声音甜腻:“岸哥哥,你真好。”
用过药又养了两天,傅北洛的脸才消肿。
这日清晨,天色未亮,檀贺如常穿戴妥了衣冠,从院子里出来,进宫上早朝。
院门前立着道人影,昏弱火光笼罩下,身形格外纤瘦。
檀贺走近了才看清她的脸,意外的情绪并不显露于脸上,“有事?”
“来向世子道谢。”傅北洛脸上的红痕还未消完全,在灯火的晕染下好似染了烟霞,面庞虽然清瘦,仍旧美得动人心魄。
她不清楚他具体什么时间会出门,只好提前过来,早在半个多时辰前就在这里等着了,“那天多亏你帮我。”
谢晚丛不可能有那么机灵,知道当着宾客的面揭破傅家人要杀她的事实,只能是有人教他,而且在那之前,谢晚丛能赶到花园为她解围,也是檀贺派人通知。
檀贺突然明白过来,轻蹙眉头道:“那天,你早看见我了,所以才任由那两人羞辱你。”
“无意间看见的。”傅北洛坦然承认。
“你利用我。”檀贺最为恼火的,还不是自己被利用,而是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没有,”傅北洛并不认为,这算得上利用,“我只是将他们的嘴脸展露给世子看,从而向你求救。”
可这在檀贺眼里,就是利用,“你好大的胆子。”
如此看来,他上次的警告,这女子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傅北洛感到一阵寒气直逼面门,本能地要后退,又不愿在他面前露怯,硬着头皮道:“我真的没有。”
宁王世子在定国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朝中又身居要职,她自然是不能得罪的,甚至应该巴结。
她一早过来候见,就是想向他示好,尽管效果并不理想,也该继续迎难而上。
“听三哥说,世子有偏头痛的毛病,我配了些药,装在荷包里,世子时常带在身上闻一闻,或可缓解,算是我给世子的谢礼。”
素手自袖内取出绣工精美的荷包,递到他面前。
檀贺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过去,“我不需要。”
亏他那天还曾怜悯过她,事实证明,此人压根不值得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