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那边追查柳如烟的动静,苏清鸢并未放在心上。她深知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西跨院打造成能安稳立足的“根据地”,而非纠结于王爷的态度。
清晨天刚亮,苏清鸢就带着春桃忙活起来。昨日从后门捡的木料还堆在院角,她选了几根粗细均匀的树枝,用磨尖的石块将两端削出凹槽,又找了些柔韧的藤蔓,将树枝两两交叉固定,拼成一个简易的书架框架。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春桃蹲在一旁递藤蔓,看着树枝的形状,满是好奇。
“做个书架。”苏清鸢一边缠绕藤蔓,一边解释,“我们带来的几本书总堆在桌上,既占地方又容易落灰,有了书架就能摆得整齐些。”
春桃眼睛一亮:“可是这树枝光秃秃的,会不会磨坏书页啊?”
“放心,”苏清鸢笑着拿起一块粗布,“等下我们把布剪成布条,缠在树枝上,既软和又能防尘。”
两人分工合作,苏清鸢负责加固书架框架,春桃则裁剪布条,一点点缠在树枝上。忙活了一个时辰,一个带着草木清香的简易书架终于做好了。苏清鸢把带来的《女诫》《诗经》一一摆上去,原本杂乱的屋子瞬间多了几分书卷气。
收拾完书籍,苏清鸢又盯上了那张缺腿的木凳。她从柴堆里找了块方形木块,用石块打磨平整,再用藤蔓将木块牢牢绑在凳腿缺失的位置,试了试,木凳竟稳稳当当,再也不摇晃了。
“小姐,您也太厉害了!”春桃试着坐了坐木凳,惊喜地喊道,“比之前稳多了!”
苏清鸢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又落在床边——床板过硬,铺着的旧褥子又薄又硬,夜里睡久了总觉得硌得慌。她想起之前收集的废布,还有院子里晒干的茅草,心里有了主意。
两人把废布拼接起来,缝成一个长方形的布套,再把晒干的茅草一点点填进去,压实后缝上开口,一个简易的草垫就做好了。铺在褥子下面,摸上去软乎乎的,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这样晚上睡觉,就不会觉得硌得慌了!”春桃躺在草垫上,舒服地眯起眼睛。
苏清鸢看着她的样子,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又找了块稍大的废布,剪成长条缝成布带,在屋梁上系了两个绳结,做成一个简易的挂衣架,把两人的衣物挂在上面,再也不用堆在墙角的木箱里。
忙活了大半天,西跨院渐渐有了“家”的模样:墙角的菜苗冒出新绿,屋角的书架摆着书籍,摇晃的木凳变得稳固,硬邦邦的床铺多了草垫。连负责送水的老杂役路过时,都忍不住探头进来多看了两眼,眼神里少了往日的鄙夷,多了几分惊讶。
“小姐,您看我们的院子,现在可比刚来时好多了!”春桃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的变化,语气里满是自豪。
苏清鸢点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些只是小改动。她还想在院角搭个简易的灶台,避免下雨天没法煮水;想把院门锁修好,防止再有人像柳如烟那样随意闯入。
正想着,春桃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对了小姐!早上我去厨房打水时,王婶偷偷给了我这个!”
苏清鸢打开布包,里面竟是一小把糙米和几颗晒干的红枣。糙米是府里下人吃的粗粮,红枣更是稀罕物,在西跨院更是难得一见。
“王婶说,知道我们日子不好过,让我们煮点糙米粥,加几颗红枣补补身子。”春桃小声说,“还让我别告诉别人,怕被李婆子发现。”
苏清鸢握着布包,心里暖暖的。在这冷漠的靖王府,王婶的这点善意,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多了几分底气。她把糙米和红枣收好,对春桃说:“晚上我们就煮糙米粥,再炒个野菜,好好吃一顿。”
夕阳西下,简易书架上的书籍被染成金色,院角的菜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苏清鸢坐在修好的木凳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坚定。她知道,柳如烟的刁难、萧玦的疑虑都还没过去,但只要她一步一个脚印,把日子过好,总有一天,能在这靖王府站稳脚跟,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