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被带走后,春桃还在兴奋地念叨着刚才的场景,苏清鸢却先一步收拾起屋中的狼藉——方才丫鬟翻找时碰倒的木凳、散落的衣物,都需要一一归位。
刚把桌子擦干净,院外就传来老管家的脚步声,这次他身后没带侍卫,只孤身一人。苏清鸢心里明白,管家这是专门来核实情况的,忙停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管家。”
老管家点点头,走进屋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床底那片干净的青砖上,才开口问道:“苏氏,方才那丫鬟说的话,还有你提到的银钗痕迹,可否再跟我细说一遍?”
苏清鸢没有隐瞒,条理清晰地复述起来:“侧妃带人来寻银钗时,我本想请管家来见证,可她急于搜屋,我便亲自跟着。那丫鬟进房后,目光一直往床底瞟,翻找时故意放慢动作,直到柳侧妃催促,才突然从床底‘找出’银钗。”
她弯腰指了指床底:“管家您看,这床底青砖积灰已久,唯有那一块没有灰尘,且青苔有明显蹭掉的痕迹,显然是刚被人动过。再看那支银钗,钗身干净无垢,连侧妃常用的香粉味都还在,若是真掉在床底,绝不可能如此整洁。”
老管家蹲下身,指尖拂过青砖缝隙,果然摸到残留的细灰,唯有那一块砖面光滑。他站起身,又问:“那丫鬟说,是柳侧妃指使她藏钗,你可有其他证据佐证?”
“我虽无直接证据,却有旁证。”苏清鸢从容应答,“方才春桃去请管家时,曾在院外听到柳侧妃的贴身丫鬟小声抱怨,说‘早知道就该提前把钗子藏好,也不至于这么麻烦’。再者,侧妃两次诬陷我,第一次是密函,第二次是银钗,手段如出一辙,若不是早有预谋,怎会如此巧合?”
老管家沉默片刻,又问:“你可知柳侧妃为何屡次针对你?”
“我猜,一是因陛下赐婚,我占了正妃之位,她心存不满;二是她想借诬陷我,让王爷彻底厌弃我,好独占王爷的宠爱。”苏清鸢直言不讳,没有丝毫避讳。
老管家听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倒是看得通透。只是王爷对柳侧妃向来多有纵容,此次之事,怕是不会轻易重罚她。”
“我明白。”苏清鸢语气平静,没有丝毫不满,“我只求管家能如实禀报,还我一个清白即可。至于王爷如何处置柳侧妃,并非我能左右。”
老管家看着她镇定的模样,心里暗暗点头——这个苏氏,虽身处困境,却不卑不亢,条理清晰,比传闻中“胆小怯懦”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他原本还担心她会因柳侧妃的刁难而哭闹,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你放心,”老管家语气郑重起来,“此事我定会如实禀报王爷,不会让你受委屈。往后若柳侧妃再寻衅,你不必硬扛,直接派人去前院找我即可。”
苏清鸢微微欠身,语气带着感激:“谢管家。”
老管家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转身离开了。春桃凑过来,有些担忧地说:“小姐,管家说王爷可能不会重罚柳侧妃,那她要是再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苏清鸢拿起抹布,继续擦拭桌子,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若再来,我们便再接。这次她栽了跟头,下次定会更小心,可只要她还想害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只要守住规矩,抓住证据,就不怕她翻出什么浪来。”
春桃看着她自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也渐渐消散,用力点头:“小姐说得对!我们不怕她!”
苏清鸢笑了笑,目光落在院角的菜苗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嫩绿的叶片上,透着勃勃生机。她知道,想要彻底摆脱柳如烟的纠缠,让萧玦看清真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每一次戳穿柳如烟的阴谋,都是一次进步。只要她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在这靖王府,真正挺直腰杆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