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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到医院,周梅把偏方弄好,看着林奶奶吃完后,她在病房来回踱步,突然她灵机一动:“妈,我打算明天带一航去依依家提亲。”

林奶奶七分诧异,三分探究的问:“你昨天还说太仓促了,今天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周梅便把谢振宇喜欢王依娴的事说了一遍,林奶奶听了心里猛的一震,感觉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你……你现在就给邓美玉打电话,告诉她下午去她家提亲。”

周梅是个行动派,她立马拨通了邓美玉的电话。当邓美玉接到周梅下午要来提亲的电话后,急得像一头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

虽然她也想撮合王依娴和林一航,但毕竟时间太仓促了,两个孩子才见过两次面,而且第一次见面就剑拔弩张。突然订婚,不知道王依娴会不会同意?

邓美玉忐忑不安的拨打王依娴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邓美玉猜王依娴肯定是在上课。于是邓美玉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王依娴:看到信息后迅速回家,周姨要来我们家。

而此时王依娴正在D市参加家庭教育指导师培训,手机调了静音。

中午两点,林一航和邓美玉提着大包小包来到王依娴家门口。

邓美玉一边沏茶一边笑着说:“你们太客气了,提这么多东西来。”

周梅接过邓美玉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提亲这么重要的事,我们肯定要提前准备。我和我妈特别喜欢依依。一航也觉得依依是最理想的结婚对象,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来提亲了,美玉你不会拒绝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邓美玉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依依要是能嫁到你们家,那也是她的福气,可依依现在还没回来,我也不好替她做决定,要不这样等她回来听听她的意见?”

周梅却急不可待:“我怕夜长梦多,我相信依依会答应这门婚事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航除了进门时和邓美玉打了个招呼,就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始终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航,你怎么像块木头一样坐在那儿?快把银行卡和首饰拿过来。”周梅朝正在出神的林一航嚷道。

林一航机械地打开精美的礼盒,打开后钻石流光溢彩,翡翠手镯温润剔透,耳钉是磨砂白金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红宝石戒指更是光彩夺目。

周梅看了林一航一眼,示意他开口,林一航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邓姨,这是给王依娴的耳环,项链,手镯。”

邓美玉嘴巴张成一个O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林一航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邓美玉手里:“邓姨,这张卡里有200万是给王依娴的彩礼钱,密码是668899。”

邓美玉没有接:“我们两家人之间不用讲这些繁俗礼节,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幸福就可以了。”

周梅说:“我们关系再好,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就在周梅和邓美玉你推我让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王保国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他看到桌子上的首饰和银行卡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王保国礼貌地和周梅打了声招呼,然后“明目张胆”地打量着林一航:这应该就是依依的定亲对象了吧?长得真帅。

邓美玉指着王保国对林一航说:“一航,这是依依她爸爸,你肯定不记得了吧?”

“还有点印象,叔叔好!”林一航点头打招呼。

王保国笑着点头:“一航越长越帅了。”

周梅见到王保国就好像看到了大救星,她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塞给王保国:“这是我们给依依的彩礼钱,钱虽然不多,却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王保国笑着说:“你们太客气了,这彩礼钱我先替依依收下了,到时候给她办嫁妆。”

王保国边说边接过周梅手里的银行卡,正准备揣进自己的口袋。邓美玉给了他一记把卡拿出来的眼神。王保国只好不动声色地把卡放在桌子上。

周梅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嫁妆就不用办了,我们已经给一航买好婚房了,婚房里什么家具都有,我妈说明天是个好日子,要不就叫两个孩子明天去领证吧?”

“好的,明天几点钟?”王保国不假思索地问。

“明天上午10点。”周梅说。

林一航像木偶人一样,冷眼看着屋里的一切,好像在看电影似的,脸上还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周梅急忙说:“我妈还在住院,我们就不打扰了,记得转告依依,明天上午10点去民政局办结婚证。”

周梅说完,拉着林一航就走。那架势好像是再待下去,周梅夫妻马上会反悔似的。

周梅母子刚走。王保国立马就把银行卡塞进口袋。

邓美玉大声制止:“你赶紧把卡拿出来,依依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们马上把钱还给人家。”

“一航既有颜又有钱,依依肯定会同意的。我赌博输了钱,借了五十万高利贷没钱偿还,今天还被抓住暴打了一顿。他们还扬言,一个月之内不还清就要弄死我。现在利滚利,要还200万了。”王保国边说掀开衣服,他身上遍体鳞伤,让人触目惊心。

看着伤痕累累的王保国,邓美玉又心疼又气愤,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还200万?”

王保国叹息:“是的,200万。”

邓美玉又气又急:“你自己干的糊涂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彩礼钱一分都不能用。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王保国苦苦哀求:“我身上这点伤不要紧。老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再不还钱,他们会弄死我的。我先拿这200万去还高利贷。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去打工凑钱还给林一航。”

邓美玉一把拽住王父的胳膊:“你快把卡拿出来。”

王保国带着哭腔说:“老婆,我们夫妻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再说等依依和一航结婚了,他们也不会计较这点钱。”

邓美玉伸手去掏王保国的口袋。王保国见邓美玉这么绝情,怒火中烧,他用力一推,邓美玉仰头倒在地上。王保国趁机跑出了房间。邓美玉倒在地上,很久才回过神来。等她追出房门时,王保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依娴培训完,看到邓美玉的信息后就心急如焚地赶回家。一进门,她看到邓美玉泪迹斑斑的脸,又看到桌上的首饰,心里顿时猜出怎么回事了。

邓美玉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依娴。

王依娴又惊又怒:“我都没同意这门婚事,你们怎么能擅自收下彩礼?”

邓美玉连声说:“对不起……我怕你周姨不高兴,就暂时收下了。”

王依娴的眼泪,她歇斯底里地说:“妈,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幸福重要?”

邓美玉不敢看王依娴,低着头,小声嘟囔:“我说要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你周姨把东西放下就拉着一航走了。”

“太荒唐了,我们现在就把首饰和银行卡退回去。”王依娴边说边把首饰盒盖上。

“来不及了。银行卡已经被你爸爸拿去还高利贷了。”邓美玉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后颈的白发被窗缝漏进的风撩起,像几缕揉乱的棉线。

王依娴愣了,嘴唇微张,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客厅里鸦雀无声,只听见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看着女儿这样,邓美玉心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心脏上割了几下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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