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莽的归心让这支秘密组建的小团队,终于有了可以上牌桌的底牌。
神策营五千精锐就是他们撬动整个局面的第一个支点!
三人重新回到中军大帐,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太好了!有了这神物,咱们还怕他个鸟!”
张莽兴奋地来回踱步,“我这就下令,让王师傅他们连夜赶工,争取把所有马都给换上!”
“不可。”
陈平却摇了摇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为何不可?”
张莽不解。
“张统领,你想想。”
陈平的眼神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明亮,“我们现在有多少铁料?有多少人手?就算不眠不休,到明日操练前又能打造出几套?十套?二十套?”
“这……”
张莽被问住了。
“而且我们如此大规模地异动,能瞒得过林婉儿和皇帝安插在王府的眼线吗?”
陈平继续说道,“一旦提前暴露,我们的优势将荡然无存,甚至会给对方口实,治我们一个‘私造兵器,意图不轨’的大罪!”
李牧也反应了过来,点头道:“陈先生说得对,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张莽急得抓耳挠腮:“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明天的操练,让神策营当着全军的面丢人现眼?”
陈平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不。”
“我们不仅不能丢人,还要借着这场操练,搞一票大的。”
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支小旗,重重地插在了代表西山操练场的位置上。
“明日的操练照常进行。”
“但是我们不派五千人马,也不派一百人马。”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们就派一个人,一匹马。”
“什么?!”
李牧和张莽同时惊呼出声。
只派一骑?
这不是公然违抗王爷的军令吗?
这比操练失败的罪过还要大!
“陈先生,你这是……”
“这是一场豪赌。”
陈平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理智的光芒。
“我们赌的就是石破天惊!我们赌的就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他看向两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想,当着神策营五千将士以及那位前来‘观摩’的监军大人的面。别的马都病恹恹,站都站不稳,只有我们这一匹装备了神物的南疆马,如天神下凡,驰骋全场,所向披靡……”
“那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李牧和张莽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
在万众瞩目之下,那一骑将成为唯一的焦点!
它所展现出的颠覆性的力量,将比一千句、一万句的解释都更有说服力!
“这……这太冒险了!”
张莽还是有些犹豫。
“富贵险中求!”
陈平的语气斩钉截铁,“更何况,我们求的不是富贵,是活命!是整个镇北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活命!”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力量。
“这也是一场表演,一场演给王爷看的戏。”
“我们要用这种最极端、最震撼的方式去撞击他那颗被蒙蔽的心!”
“我们要让他看看,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带给他的是怎样的羞辱和危机!而他早已忽略的下属和女儿又能带给他怎样的惊喜和希望!”
“我们赌的就是王爷心中,是否还存有那么一丝丝……对镇北军的荣耀,对这片江山的雄心!”
一番话说得李牧和张莽热血沸腾,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干了!
张莽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就按军师说的办!”
他已经不知不觉改口称呼陈平为“军师”了。
“明日我神策营,就让全天下都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兵!”
……
翌日,西山操练场。
秋风萧瑟,旌旗猎猎。
神策营五千将士列队整齐,却个个面带愁容,士气低落。
他们的身旁那些来自南疆的战马,大多都无精打采,甚至有的还在打着响鼻,一副水土不服的样子。
高台之上神策营统领张莽,陪着一名面色阴沉的中年太监并肩而立。
这太监便是皇帝派来的监军,刘公公。
刘公公看着下方萎靡不振的军容,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看来镇北王的爪牙也不过如此嘛。
“张统领,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他捏着嗓子催促道。
张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对着下方声如洪钟地吼道:“秋季操练,长途奔袭,现在开始!”
然而他命令下达之后,下方的军阵却纹丝不动。
刘公公眉头一皱:“张统领,这是何意?”
张莽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军阵的一侧。
只见那里一名骑兵,骑着一匹神骏的枣红马缓缓地从军阵中走了出来。
孑然一身,孤零零地站在了五千人的阵前。
全场哗然!
这是要做什么?
刘公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张莽!你敢违抗王爷军令,消极操练?”
“公公稍安勿躁。”
张莽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王爷的命令是检验南疆马的奔袭能力。末将以为,检验,一匹足矣。”
他说着对着下方猛地一挥手!
“出击!”
那名骑兵对着高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即他双腿一夹!
“驾!”
一声清喝,石破天惊!
那一匹装备了神物的南疆烈马,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骤然爆发!
它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瞬间冲出了军阵,朝着远方的山野一骑绝尘而去!
那速度,那气势,那无可阻挡的雄姿!
让整个操练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追随着那道远去的红色闪电,震撼得无以复加。
高台之上刘公公那阴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而站在张莽身旁的李牧和陈平,看着那一骑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小主公。
这一战我们赢了。
但更大的风暴也从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