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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镇国将军府的后厨,永远是暗流涌动的角斗场。沈惊鸿站在回廊拐角,望着后厨忙碌的身影,眸中藏着猎鹰般的锐利。

她深知,母亲苏婉缠绵病榻,源头就在这烟火缭绕处——柳氏借采买之名,用“雪莲”做药引,持续给苏婉下毒。

“小姐,这是您要的后厨排班表。”小丫鬟翠儿缩着身子,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来。她是沈惊鸿新收买的眼线,因常被厨娘打骂,对柳氏一脉恨之入骨。沈惊鸿指尖抚过纸张,目光锁定在“采买”一栏:每月初七,柳氏亲信厨娘红菱负责验收“雪莲”,届时便是动手之机。

初七清晨,沈惊鸿提前支开苏婉身边伺候的人,独自带着翠儿守在厨房后门。未过卯时,一辆青布马车悄然停下,红菱扭着腰肢迎上去,掀开箱盖的瞬间,沈惊鸿看得真切——所谓“雪莲”,不过是染了毒汁的普通根茎,却足以让苏婉体内毒素再添几分。

“动手。”沈惊鸿轻声下令,翠儿迅速窜出,装作失手撞翻竹筐,趁着混乱,沈惊鸿以袖中藏的雪耳替换了“雪莲”,又将特制泻药掺入其中。待红菱骂骂咧咧收拾好,重新将“雪莲”送进厨房,一切看似天衣无缝。

正午,厨房飘出药香。红菱端着给苏婉的补药正要送去,却突然捂住肚子,冷汗直冒:“疼……我的肚子……”她踉跄着撞翻药碗,汤汁溅在青砖上,泛出诡异的青黑。苏婉恰好路过,看着满地狼藉,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惊鸿适时出现,“担忧”地扶住苏婉:“母亲,红菱姐姐怕是吃坏了东西。这药……”她俯身拾起残渣,指尖轻捻,“这雪莲的味道,怎么与往日不同?”红菱挣扎着辩解,可腹痛如绞,话都说不利索。苏婉本就对柳氏掌权的厨房存疑,此刻见此乱象,眸中寒意渐起:“去请管家,彻查今日采买!”

柳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正撞见沈惊鸿拿着真雪莲与假雪耳对峙。沈惊鸿“委屈”道:“姨娘,这雪莲是给母亲救命的,怎么变成了雪耳?红菱姐姐又突然腹痛,莫不是有人想害母亲?” 柳氏脸色青白交错,强笑道:“定是红菱贪小便宜,换了食材……”话未说完,翠儿哭哭啼啼捧来账本:“夫人,这是红菱姐姐私扣采买银钱的证据!”

账本上,柳氏安排的暗记与红菱贪污的明细清清楚楚。苏婉看着账本,再看柳氏慌乱的神情,多年来被压制的不甘瞬间爆发:“好啊,你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等腌臢事!” 她不顾柳氏求情,果断下令将红菱发卖,又借着整顿之名,把厨房换成自己可信的人。

沈惊鸿躲在廊下,听着屋内苏婉惩治柳氏的呵斥,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这一局,她既斩断了柳氏给母亲下毒的暗线,又帮苏婉重掌部分权柄,更让柳氏在府中威信大损——厨房风云,不过是她为母亲筑起防线的第一步,往后的算计,只会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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