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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衔月便收到了拓拔砚风的回信。
“七日后中秋宴，定不负所托。”
将信紧紧按在胸口，她心中才生出一丝宽慰。
她回到寝殿后便高热不退，迷迷糊糊间，许多往事在她眼前一一掠过。
三岁那年，顾临渊抓周，元宝、毛笔、印玺、刀剑……通通不要，只抓着她的小手紧紧不放。
八岁那年，她被毒蛇咬伤，他是万金之躯，却亲自给她吸毒。
她及笄那年，他就下旨封她为后，立誓空悬后宫，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眨眼便变成顾临渊手持屠刀将沈家满门尽数杀害。
沈衔月从噩梦中惊醒，却对上顾临渊担忧的双眼。
“阿月别怕，有朕在。”
从前，她闯祸被父亲责罚，顾临渊也是这样拥她入怀，死死护着她。
可他这双手，如今沾满了她全族九百九十九条人命的血。
她瑟缩着躲避。
顾临渊神色一僵，柔声道：
“阿月，朕知晓你为你父母、兄长伤心，可朕也是逼不得已，朕保证你不会受到牵连，七日后中秋宴，朕会再次为你举行封后大典。”
“你放心，朕以后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看着罪魁祸首说出这些信誓旦旦的话，沈衔月心中又悲又怒。
“顾临渊，明明伤我最深的就是你啊……”
一道惊雷掩盖了她的话。
顾临渊忽然起身：
“阿月，你先好生歇息，朕还有些朝务要处理。”
他走得匆忙，甚至差点撞到殿门。
“青青最怕打雷了，快摆驾未央宫。”
“是，陛下。”
惊雷阵阵，照亮了沈衔月充满痛苦的双眸。
顾临渊忘了，她最怕打雷。
从前会彻夜陪伴她的顾临渊，如今心心念念都是叶青青。
沈衔月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再也生不出一丝难过。
第二天清晨，叶青青便带着一众仆从冲进沈衔月的寝殿。
“如今黄河水患频发饿殍遍野，我奉陛下之命在后宫筹集钱款赈灾，不听令者重处！”
“来人，把沈衔月身上的锦罗绸缎扒下来，将宫殿里的金银玉器都搬走！”
沈衔月的侍女小荷立刻拦住几人：
“小姐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小心陛下要了你们的脑袋！”
叶青青勾起一个歹毒的笑：
“正因你是未来皇后，更要躬身表率了！”
叶青青推开小荷就开始撕扯沈衔月身上的衣物。
随着布料被撕碎的声音，沈衔月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啊！这是什么东西！”
叶青青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嫌恶。
沈衔月双手死死攥紧掌心。
她在狄北的囚牢中被火烧过，被铁烫过、被鞭子抽过，早就体无完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难怪陛下夜夜留宿在我房中，不愿意碰你，真是令人作呕。”
一众宫女、太监都听见了叶青青的话。
无尽的屈辱涌上沈衔月心头。
她缓缓扬起手，一巴掌甩在叶青青脸上。
叶青青捂着肿起的脸颊，愤怒不已：“你居然敢打我？”
沈衔月又扇了她一巴掌：“我在教你守规矩。”
“住手！”
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