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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6 章:听雨楼的巽风咒

暴雨后的宁城像被水洗过的青瓷,阳光穿过云层时,顾言腕上的黑曜石手链正折射出七道微光。她站在听雨楼前,看着朱漆剥落的门楣上 “听雨观风” 四个砖雕大字,檐角铜铃被风撞出细碎的响,每一声都像在重复地宫镜渊里的滴水节奏。

“巽卦属风,主东南。” 林渊摸着门框上的八卦浮雕,眼罩下的左眼仍泛着淡淡的蓝,“听雨楼的‘听风阁’藏着十二面青铜镜,对应十二时辰的风象变化,当年玄明帝的谋士用它们定位灵域风眼。” 他突然指着门两侧的对联,“‘竹露松风蕉叶雨,茶烟琴韵读书声’,每句首字连起来是‘竹茶’,谐音‘烛查’,暗指用烛火查探镜中玄机。”

顾言掏出母亲的日记,翻到画着听雨楼的那页,边角处有行小字:“巽门开,风眼动,镜中自有往生踪。”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断钥匙,钥匙缺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与门楣中央的凹槽完美契合 —— 那是 “巽” 卦的方位标记。

推开木门的瞬间,穿堂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立着十二面青铜镜,镜面蒙着薄灰,却在顾言踏入的刹那齐齐转向,镜中倒映出她手背上的血手印,每个倒影都在比出 “噤声” 手势。

林渊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别动。镜阵启动了。你看,东南镜的云纹在动,那是‘巽风咒’的具象化,稍有不慎就会被风刃割喉。” 他指着镜中逐渐清晰的云纹,形如刀刃,正随着两人的呼吸靠近。顾言注意到每面铜镜下方都刻着半句诗,东南镜刻着 “轻舟已过万重山”,西北镜则是 “风急天高猿啸哀”。她突然想起陆雨桐电脑里的笔记:“巽卦镜阵,需以诗为引,以风为钥。” 于是试着将断钥匙对准东南镜,钥匙缺口处的血液突然渗出,在镜面画出个 “巽” 字。

十二面铜镜同时发出蜂鸣,镜中云纹竟化作实体风刃,贴着顾言发梢掠过,削下几缕发丝。林渊眼疾手快,拽着她躲进镜阵中央的木亭,亭内石桌上摆着套茶具,茶盏里的残茶正逆时针旋转,形成小小的龙卷风。“诗里藏着方位。” 林渊盯着茶盏,“‘轻舟已过’指东边,‘万重山’属艮卦,艮为山,东南镜对应的其实是东偏南十二度。” 他掏出父亲遗留的罗盘,指针竟在镜阵中逆时针旋转,“顾言,用你的血滴在罗盘中心,守墓人的血能稳定风眼。”

顾言咬破指尖,血珠落在罗盘中央的瞬间,十二面铜镜突然映出不同的场景:有的镜中是宁城现代的高楼,有的是古代的战场,还有的映着顾言和林渊在镜渊里的倒影,两人手腕上的手链和眼罩正发出共鸣。“看西北镜!” 林渊突然指向映着古代战场的铜镜,镜中士兵的盔甲上刻着 “巽” 卦纹路,“当年玄明帝的军队就是用这种阵法分割灵域风眼,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十二面镜同时映出‘巽’卦。”

顾言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发现母亲的身影从镜底浮现,手中握着枚菱形玉片 —— 正是听雨楼的钥匙。她下意识将断钥匙按在镜面,钥匙竟如热刀融雪般没入镜中,镜壁上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诗谜,每解开一道,就有一面铜镜亮起 “巽” 光。“‘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顾言念出刻在顶梁上的四句诗,突然想起这是描写风的经典之作,“三秋对应艮卦,二月属震,江属坎,竹属巽……” 她按照卦象顺序触碰铜镜,当指尖落在 “入竹万竿斜” 对应的东南镜时,整面镜突然化作透明,露出其后的密道。

密道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古代战靴在青砖上行走。林渊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拍下镜中闪过的人影 —— 是个戴黑曜石眼罩的中年男人,腰间别着和他同款的相机。“爸?” 林渊的声音发颤,相机里的照片逐渐清晰,正是父亲林正明二十年前的模样。照片中的男人对着镜头比出 “三” 的手势,指向密道深处的第三面石墙。

顾言摸着石墙,发现第三块砖上刻着半枚 “巽” 卦,与断钥匙的缺口吻合。当她将钥匙插入,石墙突然翻转,露出暗格里的 “巽” 卦牌 —— 牌面刻着十二道风纹,中心位置嵌着粒黑曜石,与林渊眼罩上的珠子一模一样。“小心!” 林渊突然扑过来,将她按在墙角。密道顶端的砖缝里渗出黑色雾气,化作无数细小的风刃,正是镜阵里失控的 “巽风咒”。顾言看见,“巽” 卦牌在黑雾中微微发烫,牌面风纹竟自动修补着雾刃造成的裂痕。

“守墓人果然聪明。” 阴冷的声音从密道尽头传来,戴青铜面具的灵玉教成员缓缓走近,面具中央的眼睛图案泛着红光,“不过你们以为拿到巽卦牌就能封印风眼?别忘了,灵域的风,从来都是双向的。” 顾言握紧配枪,却发现枪口被风刃抵住,根本无法抬起。林渊趁机举起相机,闪光灯爆闪三次,照出面具后那人手腕的锁纹咒印 —— 正是在博物馆袭击过他们的银牌使者。

“二十年前,你父母在镜渊里种下的双生咒,” 使者抬手,密道砖墙上浮现出顾言和林渊的生辰八字,“现在成了我们的最佳路标。” 他指向 “巽” 卦牌,牌面黑曜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记忆:林正明将年幼的林渊推入时间茧,自己则被灵玉教成员包围。“原来你父亲当年没被战魂附身,” 使者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是自愿留在灵域,用自己的血为你们争取二十年成长时间。可惜啊,观星者的血再纯,也挡不住七枚往生牌的共鸣。”

林渊感觉胸口的八卦印记突然发烫,眼前闪过父亲临终前的场景:血手印按在镜渊石壁,留下 “保护言言” 四个字。他突然明白,父亲藏在相机里的不是普通照片,而是每枚往生牌的坐标 —— 包括现在这枚 “巽” 卦牌。“顾言,接着!” 林渊将 “巽” 卦牌抛向她,自己则掏出从玄明阁得来的黑曜石珠子,“用你的血激活牌面,我来断后!”

顾言接住牌的瞬间,十二面铜镜突然同时转向灵玉教使者,镜中射出的强光将黑雾切成碎片。她看见,“巽” 卦牌上的风纹正在吸收镜阵的力量,原本破损的牌面逐渐愈合,而林渊正用相机镜头反射强光,逼退逼近的灵玉教成员。密道尽头传来机关崩塌的巨响,灵玉教使者在黑雾中消失前,留下句警告:“七月十五的月相,不是双生咒的终点,而是玄明帝棺椁的起点。”

顾言看着手中完整的 “巽” 卦牌,牌面中央的黑曜石突然映出母亲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说的起点,应该是指灵域裂隙的完全打开。” 林渊擦着额头的汗,相机里新增的照片显示,听雨楼的青铜镜群正在重新排列,形成指向观星台的箭头,“现在我们有了‘离’‘坎’‘震’‘巽’四枚牌,剩下的‘乾’‘坤’‘艮’三门,应该对应观星台、钟楼和……”“和镇灵陵地宫的镜渊。” 顾言补充,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地图,“玄明帝设下的七门,其实是围绕灵域核心的七星阵,而我们每封印一门,镜渊里的青铜棺椁就会闭合一分。” 她摸着腕上的手链,发现又少了颗珠子,“但每消耗一颗珠子,母亲留在手链里的力量就弱一分。”

走出听雨楼时,夕阳正给宁城镀上金边。顾言看着远处观星台的尖顶,突然想起陆雨桐案的第一个血手印,正是出现在东南方向的古籍馆 —— 那里正是 “巽” 门的外围。而现在,随着 “巽” 卦牌的激活,古籍馆方向的天空,正飘着几朵形如 “巽” 卦的云。“接下来去观星台。” 林渊举起相机,镜头里的观星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父亲的照片里,观星台的星图和地宫的完全一致,那里应该藏着‘乾’卦牌的线索。”

顾言点头,突然注意到林渊的眼罩边缘渗出微光,那是观星者血脉觉醒的征兆。她知道,随着往生牌的收集,林渊身上的玄明帝残魂印记正在减弱,但代价是他的灵视能力在逐渐失控 —— 刚才在镜阵里,他分明看见了父亲的灵体,却没告诉她自己咳血的事。

晚风带来远处的雷声,顾言摸着口袋里的四枚往生牌,突然想起地宫镜渊里看见的未来:当七枚牌全部归位,她和林渊的影子会重叠成完整的八卦图,而镜渊深处的青铜棺椁,将永远闭合。“走吧。” 她拍了拍林渊的肩膀,“在灵玉教下次袭击前,我们还有三门要封印。”“等等。” 林渊突然转身,相机对准听雨楼的飞檐,“你看,檐角的铜铃排列成‘巽’卦形状,而风铃的响声,正好是七短一长 —— 那是父亲教我的求救信号。”

照片里,听雨楼的风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晃,每片铃舌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连起来正是 “双生血脉,镇魂于斯”。顾言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开始 —— 当七枚往生牌全部亮起,她和林渊将要面对的,不再是简单的封印,而是百年前玄明帝设下的终极谜题:守墓人与观星者的血,究竟是打开灵域的钥匙,还是永远闭合裂隙的锁?

而镜渊深处,那具刻着他们影子的青铜棺椁,又是否真的如灵玉教所说,藏着让玄明帝复活的秘密?暮色中的宁城,万家灯火次第亮起,顾言腕上的手链还在发烫。她看向身边的林渊,对方正低头研究相机里的星图,眼罩下的睫毛投下细碎的影。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比起未知的危险,更可怕的是即将到来的月圆夜 —— 那个让双生血脉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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