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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心头猛地一沉。
婚宴上强压下的不安此刻彻底炸开。
他几步冲到床边,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原封不动。
桌上一支玉簪刺痛了他的眼。
那是他当年回府时留给江清然的玉簪。
成亲以来,江清然一直当作二人的定情信物戴在头上。
哪怕他送了再名贵的新簪,她也从未换过。
晏辞指尖止不住颤抖,他一把拎起旁边的下人。
“不是让你们好好照看王妃吗?人呢!”
下人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王爷饶命!奴才一直守在院外,没见王妃出过门啊!”
晏辞狠狠掐住了下人的脖子。
“要是说不出来王妃的去处,你们也别想活命!”
“今日你和陆姨娘大喜,王妃怕是伤心,躲起来了。”
下人一边说一边打量晏辞的脸色。
“又或许,王妃不甘心你对陆姨娘好,又去找陆姨娘的麻烦了。”
晏辞猛地松手。
是啊,成亲前江清然就一直不喜陆婉。
她一定是趁着自己在前厅招待宾客,想趁机打压陆婉。
他冷哼一声,匆匆赶到陆婉房间。
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陆婉的声音。
“那味药材都处理干净了?药材贩子离开了?”
侍女低声应答:“姨娘放心,安排妥当了。王爷一心向着你,就算知道王妃流产是你故意下的手,也不会对你如何。”
晏辞身形一僵,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陆婉的声音,却继续传来。
话里的刻薄和算计,全然是他陌生的样子。
“什么王妃,一介农妇,陪王爷玩玩也就罢了,还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要不是她挡了我的路,我又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如今她没了孩子,身子也垮了,王爷心里眼里自然就只有我一个了。”
“等过些日子再寻个由头让王爷废了她,到时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晋王妃了。”
笑声尖锐刺耳。
晏辞双手发抖,猛地踹开大门!
屋内两人吓了一跳。
看见是晏辞,陆婉的脸色不自然起来。
她神色一滞,却很快盈盈笑着,捏着嫁衣下摆:
“王爷?您这么早来,是不是等不及与妾身共度洞房?”
一旁侍女识趣离开。
路过晏辞时,却被钳住。
“王妃流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婉脸色煞白:“妾身不是都说过了吗,妾身本意是想替姐姐补身子……”
“啊!”
侍女的尖叫声打断了陆婉还未说完的话。
晏辞冷冷一笑:
“你不说,我自然会查!你们说的那名药材贩子,只要我派人去找,凭我晏辞的本事想必不出三天就能找到。”
“到时候真相大白,我看在和你的情份可能会饶你一命……”
他手上用力,侍女的冷汗“唰”地掉了下来。
“但你身边的人,绝不可能活。”
侍女的身子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王爷饶命!是陆姨娘逼我的!她说只要我按她说的做,等她当了王妃就提拔我当一等侍女!”
“那天我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在王妃的汤里加了那味药材,我真的不知道会害死王妃腹中的孩子啊!”
“够了!”
晏辞听得脑袋一阵眩晕。
所以刚刚他听到的都是真的。
是陆婉故意害死了江清然的孩子。
是陆婉对他撒了谎。
那她又对自己撒了多少谎呢?
晏辞不敢去想。
一想到江清然苍白的脸色,他心口就一阵发堵。
当务之急是找到江清然。
他猛地回神,咬牙厉喝:“王妃来过这里没有!”
陆婉哆嗦着摇头:“没……没有……”
晏辞已经再也不会相信她。
正要逼她说实话,忽然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
“王爷!我找到了!”